付瑞到嘴边的情话咽回去，感慨道：“果然还是在一起久了，一点新鲜感都没了。”
“还新鲜感。”游书朗一手扼住付瑞的下颚，戒指稍微有点凉，付瑞讨好地笑着，没有一点反抗，听他冷飕飕地警告：
“我出差期间，不要受伤，不要难过，不要不开心，有事随时给我电话，不要被人拐，也别让人撬了墙角。”
“我记住了。”付瑞点点头，“还有吗？”
游书朗往下亲了亲他的唇，“要记得想我。”
付瑞郑重回答：“明白。”
“那去弹琴？”
“好。”
游书朗先起身走向角落那架黑色三角钢琴，其实他不算什么行家，钢琴是他唯一会的乐器，还是付瑞在大学时教他的。
他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等付瑞调试好小提琴的弦。他俩以前就合奏过，不过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此前也没特意排练过，没商量过，有这两样乐器也只是个意外发现。
游书朗的琴音先落下去，付瑞站在他旁边，听着钢琴声流淌，叙述遮静谧的故事，他谈的是他们大学时合奏过的《梦幻曲》。
在某个乐句尾音即将消散、下一句尚未升起的呼吸间隙，付瑞的琴弓落下去。
小提琴的声音不高，恰恰填补了钢琴旋律之间的空隙，不是重复旋律，而是缠绕上去的，像平时两人互相在耳边的低语般对位。几个音后，便与钢琴声编织在一起。
游书朗只是看着斜前方的付瑞，手指在琴键上力度有点微妙变化，为突然加入的弦音让出空间，又稳稳托住它。
付瑞则闭着眼，手臂运弓的动作舒展而克制，两种声音时而追逐，时而并行，时而短暂交融。旋律是游书朗起的，付瑞的和声却是即兴的。
但他们就是能默契交代，互相托底，像付瑞带出一点颤音时，游书朗的左手低音区便适时加重，给予支持；游书朗右手旋律线上升时，付瑞的琴声悄然退后，化作一点朦胧底色。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走下去的。
恍惚间，付瑞想起一句秘书说过的话——爱上很容易，爱下去才是一生的课题。
门外有人送餐进来，都不忍打扰这一幕，静静等候包间里的两人完成他们的演出。
曲子不长，接近尾声时，钢琴的旋律先缓下，尾音渐行渐远。小提琴接住最后一个缱绻的尾音，用几乎听不到的一点泛音，将它轻轻送走。
余韵在空气中停留几秒。
送餐的人这才鼓起勇气进去打扰：“餐来了。”
“干饭干饭。”付瑞睁开眼，把小提琴放下，过去顺手把游书朗也拉过去，两枚戒指咔咔碰在一起，磕了几下。
吃完饭后，两人就在附近逛了一会，附近好多小孩儿，小情侣也不少。
“现在这个时候苏黎世的天气特冷，我给你准备了羽绒服。”付瑞拿手机出来给他看照片。
游书朗看了一眼，又不太想扰他兴致：“但是穿白大褂的话……”
付瑞：“穿在里面的保暖衣也放你箱子里了。”
游书朗点点头：“好。”
第二天游书朗跟公司实验室团队去机场，没让付瑞送，毕竟是早班，他们昨晚也做得狠，付瑞更起不来。
到了机场游书朗看到有的同事有亲人相送时，他才想起来看看戒指，他把戒指摘下看内圈，忽然就笑出声。
戒指内圈很板板正正地刻着几个瘦金体中文：付瑞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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