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

“小长宁，你若及笈了，想嫁怎样的男子？”

府内，覃夫人与两位妇人坐于桌前，饮着盏中玉液。秦氏将摆着梨花糕的碟子挪在长宁处，软玉温声问道。

“小长宁自然会嫁给这世上最风华绝代的男子，阿秦，这还需问吗？”沈玉轻笑着，唇角是温婉的笑意，秦氏轻哼一声，微甩手中绣帕：“就属你多嘴。”

长宁不言，只知往口中塞糕点，不顾唇边残渍。覃夫人近长宁几分，妄从长宁眸中见几丝闺中女子独有的娇俏，叹声道：“我这傻女儿，恐怕及笈后是无人愿意娶她啦。”她拭去长宁唇边的残渍。

“小长宁似乎是会一些剑术吗？”沈玉问声道，覃夫人微微点头，语中含丝抱怨：“真是的，裴郎竟教她剑术，真是把她当儿子养。”

“女子也不一定只可习琴棋书画啊，至少小长宁生的清丽，不是吗？”秦氏撩撩长宁颊侧略显凌乱的发丝，“只不过…贪吃了些…”

“唔唔…？”长宁颤放下残剩的桂花糕，艰难咽下，“贪…贪吃？”她面上尽是惊诧与质疑。沈玉忽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微沾丝胭脂抹在她颊上，道：“我们小长宁这般有趣，娶她的男子还真是得了便宜。”

“不要！”长宁终忍不住，起身说道：“我不要嫁给那些男子，我才不喜欢男子呢。”她撇了撇头。

“那是小长宁年龄还小。”沈玉揉揉长宁的发。

“才不是，”长宁昂首，“我要做，就做像女官大人那样的女子，举世无双。”她眸中尽是坚定，覃夫人与沈玉未当一回事，只看做孩童妄言罢了，唯有秦氏微愣，眸底泛出柔色，道：“好啊，等小长宁做了如女官大人那样的重臣，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哦。”

秦氏只是忽然想起了，她曾骑马踏京城，还如最喜的踯躅般绚烂的自己。惜的是，依是嫁为人妇，虽夫君对她不薄，但心底残剩的失落未去。

长宁忽然想到了什么。

“阿娘，我还可以去宫里吗？”她问道，覃夫人不解，问：“你为何想去宫里？”

“呃…我有一位好友，她，她就在宫中。”长宁支吾着，两颊融融。覃夫人微微蹙眉，沈玉却笑了笑，摘下腰上雕着繁琐纹路的青白玉佩，交在长宁掌中。

“玉儿！”覃夫人声道，语中含几分怒气，“你怎能这样惯着她？”

“是啊是啊，玉儿过分了，”秦氏佯作附和，又在长宁耳边道：“别听你娘说的话，拿着玉佩偷到宫里去。”

“阿秦！”

“小长宁如此重情重义，将来必成大器，”秦氏轻咳两声，“覃覃，有时也要顺着小长宁啊。”她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盯长宁看了会儿，问着：“小长宁，你所说的好友，是不是丞相的女儿辉月？”她的声音极轻，唯有她们二人可听到。

“是。”长宁微感惊异。

“覃覃，脑筋别太死板啦，”沈玉笑着，“你就顺着小长宁吧，她不会错的。”

覃夫人不再言语，但从她眼神中，即可看出真正的思绪。长宁忽解了，她自然知阿娘…也常有柔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