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恭迎国师大人回京。”
落衡持着黑面,骑于白马上,侧眸瞧着欢叫的人群,与一切热闹繁华,闻商贩的叫卖声。眸光流转,无声地笑笑。
“沈清他回来了么?”
“沈大人几日前到了皇宫,受令前往文华殿教学,辉月小姐便是沈大人的学生。”侍卫回言,落衡眼神阴了几分,悠悠道:“沈清?最后见时还言着要去姑苏寻乐,看来都是编谎。”
他顿了一下,声道:“走,去皇宫。”
“是回国师府么?”
“去寻沈清。”
他捏紧了一玉雕小人,眼底染了笑意。
———
到那朱红宫门时,已起了冷风,落衡下了马,正见那宫门紧闭着。
“奇怪,竟连个侍卫都无。”
他四望着,只远瞧着一身着青色锦缎衣,戴帷帽的男子步来,识不清真实面容。落衡唤住那男子,问:“劳烦问一下,沈清在这宫中吗?”
男子闻言,身体轻颤,回道:“沈大人…应是前往文华殿教学了。”
落衡勾了勾唇,刚想启口,男子又说:“鄙人不过是为宫中王妃治病寻药的一名医师,望国师大人不要为难。”
为难?此二字于落衡脑中徘徊着,他轻蹙了蹙眉,眼神落向男子所戴的帷帽,眸中倒无波澜:“医师说笑了,我怎会是那种随意为难的人?”
男子微微缩身,忙垂头,无再言语。
“沈清,你闹够了么,哪家医师穿青色的锦缎衣裳。”
落衡淡淡道,他近男子几分,忽掀开他的帷帽,正见沈清一脸错愕。落衡扯笑,他离沈清极近,衣料摩擦,鼻尖似有若无蹭到沈清的颊侧,低语着:“沈夫子,今日是无课了?”
沈清身体一僵,略略侧头:“沈夫子?我们都这样生分了?”
“呵…你还装出不认识我的模样。”落衡面色一冷,又伸手抓住沈清的指尖,哑笑:“紧张什么,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无课,今日是休沐。”
沈清瞧见他掌中的玉雕小人,问:“雕得倒挺细致,想送给你家辉月?走,进我殿里。”
“辉月怎在你宫中?”
“我找她下棋玩呢。”
落衡疑了几分,本妄说沈清还这般幼稚,可言语忽积于喉头,只干问道:“你是否为辉月带了那盏花灯?我已写信告知。”
“信?我未收到。”
“怎会如此…?”
落衡轻声着,那朱红的宫门已开。
刚映目的是一位约莫三十的妇人,长辫上束一灰边,额前的发微乱,她牵着辉月,朝沈清低首道:“辉月姑娘是昨夜未睡好,今日又发呆,应让姑娘趁着休沐多歇息…”
“好,你先退下。”
辉月蹭了蹭长靴,垂着眼帘,意志有些迷糊,念念着:“今日多谢夫子照顾,我想回殿里了……”
“等等,辉月,你瞧瞧,这是谁过来了。”
辉月抬头看了一眼,安分应道:“兄长。”
并无沈清所想的那般欣喜,甚至木然了些。他一怔,皱眉悄声问:“落衡,你是与你妹妹不合吗?还是出了矛盾。”
落衡轻摇头。
他拿去落衡所刻的玉雕小人,小心放于辉月掌中。
“辉月,你看看,这是礼物哦。”落衡笑道。
“…多谢兄长。”
辉月只是一瞥沈清。
俄顷,闻见一声轻叹。
“兄长?”
辉月有些恍惚,轻唤道。落衡一顿,本妄碰触她的手指一僵,又缩回,他咬了咬唇。
“外面冷,进殿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