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的人走吧。”阮姜转身,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对了,下山的时候小点声,别吵到其他人睡觉。要有礼貌,懂?”
全性的人连滚带爬地跑了,比来的时候快十倍。
王也全程旁观,直到人都走光了,才把平板递还给阮姜。
“解决了?”他问。
“嗯哼。”阮姜接过平板,检查了一下播放进度,“还好,没耽误太多。这集正演到男女主接吻呢,可关键了。”
王也沉默片刻:“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手段?”
“就...普通的领域压制啊。”阮姜眨眨眼,“把自己的炁场展开,覆盖一定范围,然后在这个范围内我说了算。很简单吧?”
简单?
王也回想刚才那一幕。那种级别的压制,连十佬都不一定能做到。这姑娘却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你到底是谁?”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王也的语气已经变成纯粹的困惑。
阮姜看着他,忽然笑了。
“王也,你相信这世上有佛吗?”
“...不信。”
“我信。”阮姜仰头看天,月光洒在她脸上,有种不真实的圣洁感,“因为我就是。”
王也:“?”
“斗战胜佛,听说过吗?”阮姜转回头,对他咧嘴一笑,“专门收拾各种不服的那个。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我就想当个普通人,追追剧,打打游戏,顺便...拯救一下失足青年。”
她拍拍王也的肩:“比如你。”
王也:“......我怎么就失足了?”
“你看你,”阮姜开始数,“黑眼圈这么重,一看就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健康,内心还装着太多事——甲申之乱,八奇技,王家的责任,还有你那个糟心的风后奇门。这还不叫失足?”
王也哑口无言。
“所以啊,我决定了。”阮姜叉腰,“在我离开武当之前,要把你改造成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第一步,从调整作息开始。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睡觉!”
王也看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不是平时的懒散笑,也不是感兴趣的笑,而是一种...释然的笑。
“行。”他说,“听你的。”
那天之后,武当山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晚上十点后禁止喧哗,因为阮姑娘要追剧。
也多了个奇景:永远睡不醒的王也道长,开始每天晨练了。
虽然是被某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姑娘硬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起来嗨!”
“阮姜...这才五点...”
“五点正是阳气上升的时候,最适合练功!快快快,我教你一套新体操,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小道士们看着院子里那个一边打哈欠一边跟着做操的王也师叔,都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哪里出了问题。
但不得不说,王也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黑眼圈淡了,笑容多了,甚至开始主动指导小道士们练功了——虽然指导方式依旧是“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你自己悟吧”,但至少愿意开口了。
阮姜在武当山住了一个月,把能折腾的都折腾了一遍。
她改良了武当的基础功法,让修炼效率提升三成;她优化了护山大阵,现在连只苍蝇飞进来都要登记;她还开发了一套“武当山专用WIFI增强术”,现在后山都有满格信号了。
老天师张之维某天来访,看到这些变化,摸着胡子笑了半天。
“小王也啊,你这是捡到宝了。”
王也正在被迫和阮姜下五子棋——是的,五子棋,阮姜说围棋太费脑子,不适合休闲娱乐。
“算是吧。”他落下一子,“虽然这‘宝’有点闹腾。”
“闹腾点好。”老天师看着院子里正在教小道士们跳健身操的阮姜,眼神深邃,“你这孩子,心里装了太多事,有个人能让你轻松点,是好事。”
王也没说话,但落子的手顿了顿。
是啊,是好事。
阮姜就像一道蛮横的光,不管他愿不愿意,硬是照进了他那些阴郁的角落。她不管什么甲申之乱,不管什么八奇技,也不管什么责任使命,她只关心他睡没睡好,吃没吃饱,开不开心。
简单到可笑,却也珍贵到让他不知所措。
又过了一个月,阮姜说要下山一趟。
“去哪儿?”王也问。
“北京。”阮姜收拾着行李,“听说那儿有家火锅特别好吃,我去尝尝。顺便...办点事。”
王也看着她:“还回来吗?”
“当然回啊。”阮姜奇怪地看他,“我充电器还在这儿呢,而且你那个风后奇门我才优化到一半,不得回来收尾?”
王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阮姜走的那天,武当山下了小雨。王也送她到山门口。
“就送到这儿吧。”阮姜撑开伞,“我很快回来,别太想我哦。”
“谁想你。”王也双手插兜,“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