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全麦面包

清晨的阳光透过霍格沃兹礼堂的彩绘玻璃窗，在长桌上投下一块块流动的光斑。Linda下楼时，詹姆正和西里斯为了最后一块熏咸肉争执不休，彼得在一旁紧张地劝架，莱姆斯则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捧着一本《魔法史》，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Linda！这里！”詹姆眼尖，第一个看到她，立刻挥舞着手臂喊她过去，顺便趁西里斯分神的瞬间，一把抢过盘子里的咸肉塞进嘴里，得意地冲对方挑眉。

Linda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坐下。刚坐下，她就愣住了——自己面前的餐盘里，没有堆满奶油的布丁，没有淋着糖浆的煎饼，只有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全麦面包，一小碟无盐黄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纯牛奶，连平时标配的南瓜汁都换成了温水。

“这是……”她抬头看向四周，詹姆正忙着和西里斯斗嘴，莱姆斯专注地看着书，彼得则在努力和一块顽固的烤土豆搏斗。

“哦，你的早餐。”莱姆斯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温和地说，“昨天听你说不喜欢太甜的，我早上跟家养小精灵提了一句，让他们给你准备点清淡的。”

Linda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泛起一阵柔软的暖意。她拿起一片全麦面包，轻轻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淡淡的烤焦味在舌尖散开，确实比那些甜腻的食物合胃口得多。“谢谢你，莱姆斯。”

“谢他干什么？”詹姆终于结束了和西里斯的“战斗”，凑过来一脸邀功的表情，“是我先发现你没怎么吃早餐的！我跟厨房说的时候，他们还不信波特家的小姐会不喜欢糖浆煎饼呢！”

西里斯嗤笑一声，把自己盘子里的番茄片推到Linda面前：“别听他吹牛，他早上光顾着跟我抢吃的，是我让莱比——就是那个最机灵的家养小精灵——特意盯着做的。”

Linda看着他们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争执，连忙咬了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都谢谢你们，很好吃。”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看着眼前这几个吵吵闹闹的少年，心里忽然有些恍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这些日子，她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詹姆的咋咋呼呼，西里斯的桀骜不驯，莱姆斯的温和体贴，彼得的小心翼翼。他们像是一道光，驱散了她对未来的恐惧，也让她渐渐忘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

只是偶尔，当她看到西里斯那双和未来某个阿兹卡班囚徒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眼睛时，心脏还是会没来由地抽痛。她知道雷古勒斯的存在，知道那个比西里斯小几岁、同样姓布莱克的男孩，最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但此刻，她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第一节是魔药课， Linda的同桌是一个叫艾拉的赫奇帕奇女孩，性格开朗，很快就和她聊了起来。“听说了吗？斯莱特林的布莱克家又出了个天才，才二年级就已经能熟练使用守护神咒了。”艾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就是那个雷古勒斯·布莱克，听说他比他哥哥西里斯还厉害呢。”

Linda握着银刀的手顿了顿，曼德拉草的汁液滴落在案板上，留下一串绿色的痕迹。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和西里斯……关系不好吗？”她轻声问。

艾拉撇了撇嘴：“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势同水火。你没听说吗？西里斯去年把他们家的挂毯烧了个洞，被赶出家门了。雷古勒斯现在是布莱克家唯一的继承人，听说对他哥哥意见大得很呢。”

Linda没再说话，默默地继续切割曼德拉草。她知道布莱克家的偏执与疯狂，知道他们对纯血的执念有多深。西里斯的反抗像是一场注定孤独的战斗，而雷古勒斯，则像是被家族藤蔓缠绕的困兽，最终走向了另一条更为隐秘的毁灭之路。

魔药课结束时，Linda抱着厚厚的《魔法药剂与药水》课本，独自一人往格兰芬多塔楼走。深秋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走廊里打着旋，空气中弥漫着禁林方向传来的潮湿气息。

转过一个拐角时，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Linda下意识地道歉，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灰色眼睛。那是个比她高一些的男孩，穿着斯莱特林的绿银色校袍，黑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和傲慢。

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他比西里斯更像布莱克家族的人，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感。此刻，他正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明显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Linda，像是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你就是那个总跟着西里斯的格兰芬多？”雷古勒斯的声音很冷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尖锐。

Linda皱了皱眉：“我想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雷古勒斯上前一步，逼近她，语气里的警告意味毫不掩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生想干什么。缠着西里斯，无非是想借着布莱克家的名声往上爬。但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他的目光扫过Linda那双异色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尤其是你，一个来历不明的‘波特家的人’，最好安分守己，别打不该有的主意。”

Linda愣住了。她没想到会被雷古勒斯这样误解，更没想到他对西里斯的敌意如此明显。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男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无论是此刻盛气凌人的雷古勒斯，还是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西里斯，在她眼里，都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平静地开口：“我叫Linda Potter，是詹姆的妹妹。我和西里斯只是朋友，或者说，我把他当成哥哥。”

她顿了顿，迎上雷古勒斯怀疑的目光，语气真诚：“我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如果你担心我会缠着他，我可以保证，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

雷古勒斯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惊讶，又像是不屑。但他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

Linda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能不能让雷古勒斯安心，只觉得布莱克家的兄弟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她转身想继续往前走，却无意间瞥见走廊另一侧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西里斯。

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在校袍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却像是酝酿着风暴。Linda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他听到了？

Linda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走上前解释，但西里斯却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映得整个房间暖意融融。Linda把课本放在角落里的书架上，选了一本《魔法世界的植物奇观》，抱着书蜷缩在靠窗的沙发上。

她的心思有些不宁，总是忍不住想起走廊里西里斯那个冰冷的眼神。他为什么会生气？是因为雷古勒斯的无礼，还是因为……自己那句“保持距离”？

正想得入神，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西里斯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Linda，脚步顿了顿，随即径直朝她走来。

Linda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眼神里的怒火几乎毫不掩饰，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他就那样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Linda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她不明白，明明早上还在为一块熏咸肉吵得不可开交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吓人。

“你……”她犹豫着开口，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却见西里斯猛地移开目光，转身大步走向詹姆他们，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扶手椅里，抓起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像是在发泄什么。

Linda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又看了看他刚才瞪着自己的那只眼睛，忽然皱起了眉。

他刚才那个眼神……好像有点红？

难道是眼睛不舒服？

她放下书，心里有些担心。西里斯总是那么不注意，上次骑扫帚撞到魁地奇球场的围栏，额头磕破了都不在意。这次是不是又不小心碰到眼睛了？

Linda想了想，起身走到医药箱旁，拿出一小瓶治疗眼部疲劳的眼药水——那是她上次眼睛干涩时庞弗雷夫人给的。她捧着小瓶子，犹豫着要不要送过去。

但看着西里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最终还是默默地坐回了沙发上，把眼药水放在了手边的小桌上。

也许等他气消了，自己会过来拿吧。她这样想着，重新翻开书，却发现那些关于曼德拉草和打人柳的文字，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堡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Linda看着壁炉前那个依旧紧绷着脊背的身影，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茫然的感觉。

她好像……不小心惹西里斯生气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她心里反复回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而那个被她放在桌上的小药瓶，最终也没能送出去。西里斯直到深夜回寝室，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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