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爆炸的闷响过后，矿洞内硝烟弥漫，酸气刺鼻，林知夏的化学配比救场暂时压制了酸笋伏火雷的威力，但仍无法阻挡刘安和那瘦高个的攻势。
顾怀瑾用剑挑断瘦高个抛出的炸酸笋的火种，转而迅速反击，剑锋直指那名瘦高个的咽喉：“说！你们为什么要将酸笋与硝石结合？真正让你们与皇家兵器局勾结的幕后主使是谁？”
瘦高个扑通一声跪地，满脸惊恐：“大人……小的……小的只是受人指使！真正的幕后主使并非我等，而是西坊那几位大老爷，他们为皇家兵器局做事已经很久了，酸笋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工具！”
林知夏眉头微皱，迅速记下“西坊”这个名字，她又转向一旁的刘安：“刘安，司徒府的管家……你才是真正的关键人物，这伏火雷为什么能如此巧妙地绕过东厂和皇家兵器局的监察？告诉我，你和御羹司背后，还有什么更深的计划？”
刘安却依旧神色淡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司徒公子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让人心寒的话，忽然又冷笑一声：“顾大人，你们以为知道‘酸笋伏火雷’的秘密就算了？其实，这酸笋不过是皇家兵器局实验的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林知夏和顾怀瑾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祥的预感。
刘安忽然站起身，环抱双臂，冷峻的目光扫向矿洞的硝石堆：“酸笋伏火雷的计划并非今日才出现，它源于前朝覆灭前的一次巨大实验。当时，皇家兵器局的硝石矿脉几乎枯竭，局中的技师们为了寻找替代品，竟将目光瞄准了民间广泛使用的腌制酸笋。”
林知夏皱眉：“酸笋？盐和腌制技术怎么会和硝石扯上关系？”
“酸笋腌制过程中的发酵能够释放一些特殊气体，这种气体其实与硝石高温分解后某些成分非常相似。”顾怀瑾冷声接话，目光紧紧盯着刘安，“这就是你们能将酸笋炼制成高纯度伏火雷硝石的关键！”
“没错。”刘安微微仰头，带着一丝嘲讽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切背后，不仅仅是兵器局内部的人，还有一股前朝遗臣的力量推动。他们深知皇家兵器局的特殊，也清楚酸笋作为日常食品更容易被当作掩护，于是便与兵器局部分残余技术人员合谋，试图研究出能推翻当今朝廷的火药装置。”
“所以御羹司就是你们的实验基地？”林知夏冷声追问，“酸笋伏火雷从御羹司流出，再借助西坊的力量将硝石伪装成交往物资？”
“不错。”刘安终于露出真容，眼神冷峻阴鸷，“可惜，你们东厂的人终究愚钝，连御羹司这种地方都查不到。”
林知夏见刘安死死不肯松口，便从怀中掏出那份矿洞深处发现的图纸，指着上面模糊的字迹：“这图纸上分明有‘前朝某某技师’的字眼，还有西坊几个名字，你和这些前朝遗臣到底什么关系？”
刘安一怔，但脸色丝毫未变，目光忽然变得深邃：“图纸是假的，是你们东厂伪造的吧。御羹司的事情虽然失败，但酸笋真正成功的可能性已经被西坊察觉，‘酸笋伏火雷’真正厉害的配方并不在我们手边，而是——”刘安话未说完，忽然抬手一挥，身后两个黑衣人猛然扑上，将林知夏和顾怀瑾重重压制。
“你们要干什么？！”林知夏见势不妙，下意识将手中的药粉撒向黑衣人的面门，但黑衣人显然早有防备，用湿布捂住口鼻继续逼近。顾怀瑾则立刻持剑相抗，但两名黑衣人却忽然从怀中掏出某种粉末状物质，丢向了酸笋堆，只听“轰”的一声，矿洞内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火光四起。
林知夏惨叫一声，因近距离接触药粉被震得耳朵暂时失聪，而刘安早已趁乱带黑衣人离开，矿洞内瞬间空无一人。
爆炸平息，酸笋矿洞内的硝石已经因震动开始裂开，露出一圈被刻意埋藏起来的铁链。顾怀瑾用剑挑开铁链，赫然发现铁链深锁的小盒子里藏着一封信。
他皱眉展开信件，那是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信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酸笋硝法，若能结合北方密造之雷击石，威力无穷，可重创北境驻军，使南朝兵权动摇。此计需徐徐图之，先藏匿于御羹司，待机而动，西坊可联络。”
“这封信！”林知夏仔细看了几遍，惊叫道，“这信表明，皇家兵器局的这项酸笋伏火雷计划早在数十年前就由前朝遗臣策划了，目的不只是为了推翻当今朝廷，更是为了扰乱北境，破坏南北之间的平衡！”
“但……写这信的人是谁？”顾怀瑾皱眉看向落款，但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标记——“北山十二”。
“北山十二？”林知夏皱眉回想，“我好像在师父的藏书中见过这个词，据说‘北山十二’是前朝覆灭后，隐伏于各地的十二位顶尖技师，精通火药与机关术，以图恢复前朝旧业，只是他们的身份一直成谜。”
顾怀瑾冷声说道：“不管是谁写的这封信，‘北山十二’既然与这伏火雷有牵连，我们势必要找到他们。否则，这酸笋伏火雷如果重新被启用，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带着这封密信和剩下的矿洞证据准备返回东厂复命，却又在对司徒府的追查中发现了一个令人心寒的真相——西坊不仅参与了酸笋伏火雷的计划，还曾经向皇室进献过大量御羹司的酸笋作为贡品。更可怕的是，御羹司的酸笋已经通过暗道送往了整个京城的贵族厨房。
“酸笋伏火雷的布置，从民间到宫廷，无所不在。”顾怀瑾冷声说道，“这个计划，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林知夏却皱眉：“可是如果‘北山十二’计划的是南北动乱，那皇家兵器局前朝残余的技术人员为什么要用酸笋做实验？酸笋的硝石提纯，始终是不稳定的技术啊，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因为他们根本不在意酸笋伏火雷能不能成功。”顾怀瑾握着剑，目光森冷，“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在南北冲突中制造混乱，让朝廷陷入内忧外患！酸笋伏火雷，只是第一个试验品，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路上。”
林知夏听着，手心满是冷汗：“那我们下一个目标，到底是什么？”
远处夕阳如血，酸笋伏火雷的阴霾笼罩整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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