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丁程鑫“嗯”了一声，没问为什么）怕他们看见我现在这样？

苏新皓点点头

丁程鑫那就先不见。（丁程鑫把剩下的糖放回盒子）等你长到五十公斤，我们飞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五十公斤。对普通人来说，不过一顿火锅的重量；对现在的苏新皓，却像横亘在面前的一座山。

丁程鑫（丁程鑫似乎看透了苏新皓的畏缩，伸手比了个高度）你高一就一米七三了，现在顶多一米八，五十公斤，BMI还在偏瘦范围，但医生说了，可以脱离危险线。

苏新皓看着哥哥的手掌——那只手曾经能单手把自己抱起来转圈，现在却小心翼翼地悬着，不敢用力。

苏新皓哥，（苏新皓轻声说）我试过很多次了……吃了就吐，看见饭就恶心。像有只手掐着我的喉咙

丁程鑫（丁程鑫点头，像在听一场普通的报告）所以我们慢慢来。今天多吃一口，明天再多吃一口。实在吃不下，我陪你输营养液。四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个月。

窗外，阳光慢慢爬过床尾，照在苏新皓的脚背上。那双脚瘦得能看见每一根趾骨的形状，青紫色的血管蜿蜒其上。丁程鑫伸手，轻轻握住，像握住一块冰。

丁程鑫凉吗？

苏新皓嗯

丁程鑫把苏新皓的脚包进自己掌心，一下一下搓，直到那皮肤泛起一点血色。（只是哥哥对弟弟心疼，没有别的意思）

苏新皓哥？（苏新皓突然喊道）

丁程鑫嗯？

苏新皓……对不起

丁程鑫（丁程鑫搓脚的动作没停，声音却低下去）是我该说对不起。四年前我没能拦住妈，也没能早点来看你

阳光偏移，落在丁程鑫的睫毛上，镀出一层金边。苏新皓这才发现，哥哥眼下也有淡淡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他连夜转机，从洛杉矶到苏黎世，十五个小时没合眼。

苏新皓哥，你睡会儿吧。（苏新皓动了动脚趾，示意丁程鑫放开）陪护床在那边。

丁程鑫（丁程鑫却摇头，把苏新皓的脚重新塞进被子）等你输完这袋液，我再去睡。

点滴一滴一滴，像时间被拉长。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

过了很久，苏新皓的声音几乎融化在空气里：

苏新皓哥……其实……我有点想他们了

丁程鑫没问“他们”是谁，只是更紧地包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丁程鑫那就快点好起来。等你五十公斤，我们一起回家。

阳光终于铺满整张床，把两个影子叠在一起，像一片薄薄的、却温暖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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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皓离开重庆的第四年整，护照上的入境章终于重新落在重庆机场。那天是立冬，天色灰白，像被一层湿冷的纱罩住。苏新皓妈妈在国内隔着视频点头的那句“回吧”，轻得像叹息，却掷地有声。

苏新皓妈妈想可能一开始让苏新皓出国和朋友断绝关系是个错误的选择。

无关人员苏新皓妈妈：（苏新皓妈妈没多问，只补了一句）让程鑫接你，别惊动其他人。

丁程鑫把车停在T3到达层最角落的出口。他穿着黑色连帽大衣，帽檐压得很低，口罩上方一双眼熬得通红——前一夜他在剧组拍到凌晨四点，然后直接驱车来了机场。苏新皓推着28寸黑色磨砂箱出来，身上那件米色风衣空荡荡挂在肩头，领口露出锁骨突兀的折线，像一段被折断的树枝。丁程鑫喉结滚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接过箱子，掌心在拉杆上收紧。

苏新皓妈让我别告诉你航班，（苏新皓嗓子发哑，像是很久没开口）她说……怕人多。

丁程鑫我不算人？（丁程鑫低声回，嗓音里带着笑，却更像自嘲）

一路高速进城，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可苏新皓依旧把双手缩进袖口。车窗外的雾霾掠过，霓虹像被水晕开的颜料。丁程鑫用余光看苏新皓；苏新皓的侧脸薄得像一张裁坏的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腕骨凸起，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丁程鑫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指尖碰到苏新皓的手背，凉得吓人。

增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