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指节硌进江枫的喉结，铁锈味混着血腥气在鼻腔里炸开。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像破旧风箱，掌心旧伤渗出的血珠正顺着腕骨往下滑。

"你倒是一点没变。"江枫喉咙被压得发紧，嘴角却扯出笑纹，"看见我就想掐死我——"

话音未落突然侧头吐出一口血，暗红液体溅在江夏手背。江夏本能地松了半分力道，却在下一秒将人按得更狠。砖墙簌簌落下碎屑，江枫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像条扭曲的蜈蚣。

"七岁那年你发烧到四十度，我背着你在雨里跑了三公里。"江枫咳出两颗血牙，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现在掐我脖子倒比那时候还顺手。"

江夏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突然闪过：暴雨砸在油毡伞面，他趴在某个湿透的背上，闻见消毒水混着雨水的味道。伞沿滴落的水珠连成线，模糊了前方诊所的霓虹灯牌。

"别拿这些要挟我。"他咬牙切齿，"三年前是谁把我扔进海里？"

江枫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捂住嘴的手指缝里不断渗出血丝。他慢慢滑坐在地，后背在砖墙上擦出刺啦声响。染血的U盘从口袋滑落，滚过江夏的鞋尖。

"是你先要毁了我的心脏芯片。"江枫喘着气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金属反光从锁骨下方透出来，"那天你输入的销毁代码，本该让我在十分钟内停止呼吸。"

江夏瞳孔猛地收缩。记忆里有个画面闪现：操作台荧光屏泛着蓝光，他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微微发抖。身后传来枪械上膛的咔嗒声。

"放屁！"他一脚踢开U盘，"你伪造季风枝的信..."

"那把伞真是他送的生日礼物。"江枫忽然伸手扯住江夏衣角，指甲在他手腕上划出五道浅痕，"三年前仓库爆炸前夜，他抱着你说了整晚的情话。"

远处夜市传来炸串下锅的滋啦声，油香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江夏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消防栓。生锈的金属杆在他背上硌出深痕。

"你女儿知道她爸爸是杀人犯吗？"

江枫不知何时掏出了张照片。江念歪着脑袋画的全家福飘落在积水里，蜡笔涂鸦的三个人手牵着手。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爸爸和叔叔要永远在一起玩"。

江夏瞳孔骤缩。江念第一次叫爸爸时的笑容突然浮现，和眼前照片重叠。他弯腰去抢却被江枫按住手腕，两人掌心的旧疤隔着衣袖相抵，传来相似的灼痛。

"你知道枫影会淘汰机制有多残酷吗？"江枫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像是他们小时候躺在阁楼数星星时那样温柔，"每次任务失败，就要选出一个祭品...而你总是替我承担后果。"

江夏想起那些突如其来的刀伤，想起自己总能在关键时刻替江枫挡子弹的本能。他盯着江枫领口露出的银链，蛇形吊坠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季风枝..."他喉咙发紧，"他到底是谁的人？"

江枫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怀表玻璃上。他颤抖着打开表盖，机械齿轮转动声里混着电流杂音。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枫啊...要互相...不要听爸爸的话..."

江夏指甲掐进掌心形成新月形血痕。他想起江念说过"叔叔身上有消毒水味道"，想起季风枝递来热可可时袖口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

警笛声从夜市方向传来，由远及近。江枫突然贴近他耳边，温热的血气喷在耳廓："你真以为能在马耳他遇到孤儿？那晚我把你扔进海里，是季风枝捞起了你。"

江夏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铁门。江念的笑脸在眼前重叠成无数幻影，每个笑容都带着相同的梨涡。他想起女儿出生证明上的空白父亲栏，想起收养手续上那个陌生担保人的签名。

江枫却顺势跪坐在地，扯开衬衫露出心口位置的蜈蚣状疤痕。那道伤疤与江夏掌心旧伤长度完全一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粉色。

"我们本该共生啊弟弟。"他仰头望着江夏，眼角有泪光闪动，"你移植了我一半的心脏，我不能没有你..."

江夏转身就跑。夜市灯光在他视网膜上烧出残影，油炸声、警笛声、母亲的遗言在他颅内轰鸣。他冲进小巷时撞翻垃圾桶，腐烂的海鲜壳扎进掌心。

身后传来江枫的笑声，混着血沫滴在水泥地上的脆响："去找季风枝吧，他会告诉你更多惊喜..."

江夏的手指在铁门上抠出深痕。远处警笛声刺破夜市喧嚣，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是要把胸腔撞碎。

"去找季风枝吧，他会告诉你更多惊喜..."

江枫的笑声混着血沫滴在水泥地上。江夏转身就跑，夜市灯光在他视网膜上烧出残影。他冲进小巷时撞翻垃圾桶，腐烂的海鲜壳扎进掌心。

身后传来江枫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江夏的脚步慢了半拍，却听见江枫说："你女儿还在等爸爸回家。"

这句话让他僵在原地。夜市炸串下锅的滋啦声突然变得清晰，油香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他想起今早出门时，江念踮着脚给他系围巾的样子。

"我女儿..."

"她不知道她的爸爸是杀人犯。"江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喘息，"也不知道她的另一个爸爸，三年前就被扔进了海里。"

江夏的手攥成拳。他想起江念说过"叔叔身上有消毒水味道"，想起季风枝递来热可可时袖口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那些画面在他脑子里转得飞快，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神经。

"你到底是谁？"他咬着牙问。

"我是你哥哥。"江枫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像是他们小时候躺在阁楼数星星时那样温柔，"是你替我挡了十七年子弹的那个哥哥。"

江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突然闪过：暴雨砸在油毡伞面，他趴在某个湿透的背上，闻见消毒水混着雨水的味道。伞沿滴落的水珠连成线，模糊了前方诊所的霓虹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