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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我数到第八十七个深蹲时,听见膝盖骨"咔哒"一声。林桂花整个人晃了晃,药罐子砸在地上溅起半尺高的雪沫。
外屋传来碗盏碰撞声,王秀兰的叹息比砂锅里咕嘟的骨头汤还急。林小菊抱着棉被贴在门缝边偷看,发梢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她趁林桂花不注意,把外公给的膏药塞进了炕席底下。
训练手册在我手里翻得哗啦响,故意让纸页摩擦声提醒她该歇了。可林桂花头也不抬,继续往沙袋里添石英砂。那些碎石磕碰的声音,像极了她指节结痂又蹭破的声响。
"明天物理补考。"我把钢笔推过去,瞥见她掌心的掐痕又渗出血珠。那道红印子从大拇指根一直划到手腕,像是有人拿朱砂笔描过。
"阿勇明天要测血压。"她低头包扎手心,纱布一圈圈缠住血痕。窗外风雪突然狂作,吹开半掩的木窗,雪粒扑在训练计划表上,把"每日深蹲目标:150次"几个字盖得模糊不清。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矮凳发出闷响。林桂花抬头看我,眼底泛着青黑,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我把沙袋摔在地上,沙粒溅进药碗里,浮起几片当归。远处传来老牛打鼻涕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村里二十多个孩子等我带他们......"林桂花踹翻矮凳站起来,声音嘶哑得不像她的。烛火剧烈晃动,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晃得像团燃烧的火。
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你不就是想让我成为你妈妈吗?"
空气突然凝固。风雪不知何时停了,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林桂花的手还攥着纱布,血迹在袖口洇出暗红的梅花。
她忽然踉跄两步,扶住墙才站稳。额头抵在冰冷的土墙上,呵出的白气在墙面晕开一小片水渍。我看见她后颈凸起的脊椎骨,像串排列整齐的算盘珠。
训练手册从桌上滑下来,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林桂花弯腰去捡时,手指抖得厉害。照片上军装领章隐约可见,胸前别着朵褪色的绒花。
"这就是...我?"她声音轻得像雪落。我望着她冻裂的虎口,突然想起前世母亲也总爱把苦痛藏在笑容里。
记忆闪回:外公说"当兵要文武全才",老中医讲"气血调和"。照片背面褪色字迹写着"2024年授勋纪念",雪光映在上面,照出军衔与部队徽章的模样。
我取下发卡撬开冻住的窗户插销:"三更睡五更起,行吗?"
风雪渐歇时,王秀兰端进新熬的骨汤,悄悄换走凉透的姜汤。林小菊从被窝里掏出膏药,学着给我涂膝盖。林桂花把照片夹进物理课本最末页,问我能不能帮她算训练公式。
火车汽笛声由远及近,门轴吱呀声惊醒众人。林大山满身积雪闯进来,手中牛皮纸信封沾着雪花,右下角红印章清晰可辨。手电筒光束扫过封口处"县武装部特急"字样。
林桂花裹紧棉袄起身,膝盖传来我刚绑好的弹性绷带。雪地上凌乱脚印延伸向黑暗,信封边角微微翘起,露出里面油墨未干的选拔通知。
\[未完待续\]林大山带进来的寒气还没散尽,信封边角已经翘起半寸。王秀兰端着骨汤的手顿了顿,汤面晃出一圈涟漪。
"选拔标准提高了。"林大山摘下毛线帽,露出冻得发红的鬓角。他盯着林桂花膝盖上新绑的绷带,喉结上下滚动,"比武内容新增三公里越野和战术匍匐。"
我听见林桂花倒抽一口冷气。她刚扶住墙站稳,后颈凸起的脊椎骨还在微微颤动。训练计划表被风掀到最新一页,"每日深蹲目标:150次"几个字已经被雪粒磨得模糊。
"阿勇那边......"林桂花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她低头看自己缠满纱布的手掌,血迹在袖口洇出暗红的梅花。烛光晃过她的眼角,映出细小的冰晶。
"血压暂时稳住了。"我接过话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泛黄照片的边角。照片上军装领章隐约可见,胸前别着朵褪色的绒花。突然想起前世母亲也总爱把苦痛藏在笑容里。
林小菊从被窝里探出头:"姐姐们要分开吗?"
没人回答。老牛在外面打了个响鼻,惊得窗纸簌簌作响。林桂花忽然弯腰捡起摔散的训练手册,纸页翻飞间露出夹层里的部队徽章。那枚徽章和照片上的完全一致,边缘磨损的痕迹都分毫不差。
"这东西哪来的?"她声音发涩。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塞了团浸过冷水的棉花。记忆闪回:外公说"当兵要文武全才",老中医讲"气血调和"。照片背面褪色字迹写着"2024年授勋纪念",可现在明明是2003年冬天。
"训练公式..."林桂花把物理课本推过来,指尖触到照片边缘又缩回去。她忽然踉跄两步,扶住墙才站稳。额头抵在冰冷的土墙上,呵出的白气晕开水渍。
火车汽笛声再次响起时,林大山手里的信封终于滑落。油墨未干的通知单飘出来,选拔日期赫然印着三天后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