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哆抓着他肩膀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能感觉到他睡衣下少年绷紧的肩胛骨。
陈思罕依旧垂眸看着她的唇,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环在她腰后的手,掌心滚烫,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她的皮肤。
然后,他极慢极慢地,朝她贴近了毫厘,近到他温热的呼吸已经直接拂过她的唇峰。
他在等。
等一个默许,或是一个拒绝。
江哆没有躲开,没有偏头,甚至没有出声阻止,抓着陈思罕肩膀的手指,从蜷紧,到缓缓地松开了力道,最后只是虚虚地搭在那里。
这一个无声的、近乎放弃抵抗的姿态,成了点燃引信的最后一点星火。
陈思罕的喉结又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像是终于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又像是被一种本能驱使着向前,吻住了她的唇。
起初只是笨拙的、生硬的贴合。
他的唇瓣有些干,贴着她的,一动不动,仿佛在确认这是否真实,几秒的死寂,只有两人骤然混乱的呼吸和如擂鼓般清晰的心跳,在晨风里疯狂鼓噪。
然后,他试探性地极轻地动了一下,不再是简单的贴着,而是小心翼翼地、带着令人心尖发颤的珍视,开始摩挲。
江哆在他生涩的摩挲下,睫毛剧烈地颤了颤,终究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放在他肩头的手,无意识地顺着他的手臂线条,滑到了他绷紧的后颈,指尖陷入他柔软的发根。
她没有回应,却是一种全然的接纳,将自己交付于这个摇摇欲坠的平衡点,和这个孩子气的、滚烫的吻里。
这是一个与情欲无关的吻,它太青涩,太绝望,带着太多来不及宣之于口,也永远无法被承诺的未来。
它是用泪水黏合的,用离别倒数计时的,是少年在无能为力的现实面前,唯一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直接的占有和标记。
风再次吹来,撩动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唇瓣间细微的、湿濡的轻响,和彼此再难分辨的,滚烫的呼吸。
陈思罕仿佛不知餍足,又仿佛只想将这个瞬间拉成永恒。
他稍微退开一丝,急促地换了口气,湿漉漉的眼睛睁开一线,对上江哆同样迷蒙泛红的眼眶,然后,又一次,更用力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轻吮,舌尖颤抖地试探地描绘着她唇形的轮廓。
江哆发出一声极轻的类似于叹息的呜咽,一直克制的身体微微发软,向后仰去,全靠他环在腰后的手臂和冰凉的栏杆支撑,搭在他颈后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揪紧了他一小撮头发。
这个细微的回应,让陈思罕浑身一震。
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吻得愈发深入,却也愈发混乱,毫无章法,只剩下纯粹的情感倾泻,咸涩的泪水不知是谁的,再次交融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直到江哆因为缺氧而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陈思罕才如梦初醒,猛地松开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