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客厅明亮的灯光忽然显得有点太亮了，亮得让她无处躲藏他此刻过于专注的视线。
江哆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江哆“……嗯，那你快点走，外面冷。”
宋恹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似乎对她的回应感到满意，他没有立刻动，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画面中更舒服些。
宋恹“好。”
他应道，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种别样的温和。
宋恹“那跟我说说话。
他没有急着走向光明，反而就着这片黑暗，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工作日常。
江哆起初还有些紧绷，慢慢地，在他平缓的语调和不时的回应中，也放松下来，靠在了沙发上，絮絮地说起今天的琐事。
她能听到他那头偶尔经过的车声，他能看到她这边偶尔撩动头发的细微动作，黑暗放大了听觉，也让视觉的焦点只剩下彼此。
直到江哆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宋恹立刻察觉了，声音放得更柔。
宋恹“困了？”
江哆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江哆“嗯，有点，你快到家了吗？”
宋恹画面终于开始移动，光线也稍微亮了一些，似乎走出了那个黑暗的角落，他对着屏幕笑了笑。
宋恹“马上，你快点去洗漱睡觉。”
他顿了顿，在画面即将切换，光线更明亮的前一秒，看着屏幕里睡眼惺忪的她，很轻地说了一句。
宋恹“晚安，江哆。”
——
化妆室里静悄悄的，最后一组定妆照拍完，艺人和工作人员鱼贯离开，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渐次远去，最终只剩下满室灯光，和散落在化妆台上尚未归位的化妆品，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粉脂和发胶气味。
江哆几乎是在门关上的瞬间就卸了力，她拖着有些发僵的腿，挪到角落那张属于她的办公椅前，没顾得上调整椅背角度，就直接瘫了进去。
就在她意识快要被这片寂静和疲惫淹没时，化妆室的门被极轻地叩响，随即推开。
脚步声停在她身侧，紧接着，一股醇厚微苦的香气，混着暖意，轻轻拂过她的鼻尖。
江哆眼睫动了动，没睁眼，只是含糊地问。
江哆“……你收工了吗？”
宋恹将手中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轻轻放在她面前的化妆台上，纸杯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掩不住的倦容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宋恹“怎么累成这样？”
他声音放得低，却带着实实在在的关切。
江哆这才慢慢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适应了片刻，先看到的是那杯表面浮着一层细密奶泡的热咖啡，然后，是宋恹微微俯身，带着询问神色的脸。
他换了件宽松的灰色卫衣，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也刚结束工作，但眼神清亮，专注地看着她。
她伸手去够那杯咖啡，指尖触到杯壁，温热的熨帖感顺着手臂一路蔓延，让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
江哆“没事……就是站得久了点，腿有点僵，今天那几个小孩皮肤状态不好，遮瑕费了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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