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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朝穗岁？
还是没回应。
靳朝心里一沉，拧动门把手。
他推开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枕头掉在地上，窗户大开，晨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人不见了。
靳朝站在原地，看着那扇敞开的窗户，胸口那股沉甸甸的钝痛瞬间炸开，变成冰冷的恐慌。
她又跑了。
这次是因为他。
因为他那句“讨厌”。
靳朝冲到窗边，往下看。楼下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摊贩在收拾东西。
他转身冲出房间，抓起钥匙和手机，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冲下楼。
晨风扑面而来，带着湿冷的水汽。
他站在街口，环顾四周。
左边是去拳场的路，右边是去郊区的路，前面是商业街，后面是她上次跑去的巷子。
该往哪走？
靳朝握紧钥匙，他大概知道穗岁会去哪里。
那些她偷偷去过的，属于他的世界的地方。
修车行，拳场，或者……赛车的地方。
每一个都危险。
靳朝掏出手机，手指发抖，按了几次才解锁。
通讯录里第一个名字是“三赖”。
电话拨出去，忙音响了四声，无人接听。
靳朝挂断，又拨。
还是没人接。
他握着手机，站在清晨空旷的街口，晨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晃动，也吹不散胸口那股越来越沉的慌。
三赖很少不接电话，尤其是在这个点。
除非……
靳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转身，朝修车行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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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车行在两条街外，门面不大，卷帘门半拉着。
平时这个时间，三赖要么在里头收拾工具，要么在隔壁小房间里补觉——他住得近，常把车行当半个家。
靳朝冲到门前，弯下腰，从半开的卷帘门下面钻进去。
里面没开主灯，只有工作台上一盏小台灯亮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混杂着昨夜残留的烟味。
车行里空荡荡的，没人。
靳朝直起身，目光扫过乱中有序的工具架，落向最里面那扇小门——那是三赖平时休息的房间。
门关着。
靳朝走过去，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
然后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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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比外面更暗。
窗帘拉着，只有缝隙漏进几缕天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三赖坐在床沿，背对着门，肩膀的线条有些僵。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瘦小的个子，裹在深色的旧衣服里，帽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是穗岁。
靳朝的心脏猛地一沉，又骤然一松——找到她了。
但下一秒，那点松懈就被眼前的情境冻结。
三赖和穗岁挨得很近。
近得超出寻常。
穗岁仰着脸，似乎在说什么，声音很轻，靳朝听不清。
三赖低着头，背脊绷着，像在极力克制什么。
靳朝站在门口，阴影罩住他大半张脸。
他没出声，只是看着。
然后他看见穗岁抬起手，轻轻拉了下三赖的袖子。
三赖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他慢慢弯下腰，凑近穗岁，侧耳过去，像是要听清她的话。
这个姿势让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靳朝的手指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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