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娇的心跳停了半拍。她抓起医药箱就往那边跑。
周围人声嘈杂，很多人围过去。苏娇娇挤进人群，靳朝已经从车里出来了，扶着车门站着，脸色苍白。
“怎么了？”她冲到他面前。
“刹车，”靳朝喘着气，“最后那段，刹车不太灵。”
苏娇娇立刻低头看他的车。前轮的刹车盘看起来不对劲，有焦黑的痕迹。
“被人动过手脚。”靳朝说，声音很冷。
龙哥走过来，拍拍靳朝的肩膀：“可惜啊，就差一点。不过第二也不错，奖金照给。”
靳朝看着他：“我的车被人动了。”
龙哥挑眉：“哦？有证据吗？”
靳朝不说话了。他知道没有。
“行了，去领钱吧，”龙哥说，“下次赢回来就是了。”他转身走了，人群也跟着散去。
苏娇娇拉着靳朝走到一边：“你没事吧？”
“没事。”靳朝说，但他握着车门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的手，”苏娇娇看着他吊在胸前的左手，“刚才用力了吧？疼吗？”
靳朝这才感觉到左手传来的钝痛。刚才最后时刻，他全靠右手猛打方向，左手下意识用力抓住了方向盘。
“有点。”他承认。
苏娇娇让他坐下，拆开左手的绷带检查。还好，没有移位，但肿起来了。
“你得休息，”她一边重新包扎一边说，“不能再开车了。”
靳朝没回答。他看着那辆冒烟的车，眼神阴沉。
领了奖金后，靳朝找人把车拖走。苏娇娇坐在摩托车后座，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风很冷，苏娇娇把脸贴在靳朝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快到诊所时，靳朝突然说：“他们开始防着我了。”
“因为你在查当年的事？”苏娇娇问。
“应该是。”靳朝停了车，“龙哥和当年那批货的老大认识。我最近打听阿伦的事，可能被他知道了。”
苏娇娇下了车，站在诊所门口。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你还查吗？”她问。
靳朝看着她：“查。”
“可能会有更危险的事。”
“我知道，”靳朝说，“但我要查下去。”
苏娇娇点点头：“好。”
她打开诊所的门，走进去，又回头：“进来吧，我再给你检查下手。”
靳朝跟着进去。诊所里很安静，和刚才赛车场的喧嚣完全是两个世界。苏娇娇打开灯，让靳朝坐下，小心地拆开刚包扎好的绷带。
灯光下，他的手肿得厉害，皮肤发红。
“得冰敷，”苏娇娇说，“你等一下。”
她去后面拿了冰袋，用毛巾包好，敷在靳朝手上。冰凉的感觉让他皱了下眉。
“疼就说话。”苏娇娇说。
“不疼。”
苏娇娇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靳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冰袋。
“靳朝，”苏娇娇说，“如果你不想继续查了，我们可以停。你的安全更重要。”
靳朝抬起头：“那你呢？你的诊所已经被泼过血了。如果停，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苏娇娇沉默了。
“所以不能停，”靳朝说，“停了，我们俩都危险。只有查清楚，把当年的事翻出来，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他再次说了“我们”。苏娇娇注意到了。
“嗯，”她说，“那我们一起。”
冰袋慢慢融化，水珠滴下来。墙上的钟指向午夜。外面街道上偶尔有车经过的声音，远远的。
“苏娇娇，”靳朝忽然叫她的全名。
“嗯？”
“谢谢。”他说得很认真，“谢谢你信我，谢谢你帮我。”
苏娇娇笑了笑：“那你以后少受点伤，就算谢我了。”
“我尽量。”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但空气里有种安静的理解，不需要说太多。
最后，冰袋完全化了。苏娇娇收走毛巾，重新给靳朝的手涂药，包扎。
“好了，”她说，“这几天这只手真的不能用了。吃饭怎么办？”
“用右手。”
“洗澡呢？”
“也右手。”
苏娇娇想了想：“要不你这两天住诊所后面吧。我有个小房间，你可以睡那里。方便我帮你换药，也……安全点。”
靳朝看着她：“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苏娇娇转身收拾东西，“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愿意，现在就可以搬过来。”
靳朝站起来：“我回去拿点东西。”
“现在？”
“嗯。”靳朝走到门口，又回头，“你等我一下。”
他推门出去了。苏娇娇站在柜台后面，听着摩托车发动的声音远去。她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车灯消失在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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