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那天,他们回了曼谷。法庭不大,旁听席上人很少。苏娇娇坐在第一排,看着靳朝站在被告席上,背影挺直。
律师出示了证据,传唤了证人。阿伦也来了,他不敢看龙哥那边的方向,但作证时声音很清晰。
庭审持续了大半天。最后,法官宣判:原判决撤销,靳朝无罪。
简单的几个字,靳朝等了三年。
走出法庭时,阳光刺眼。靳朝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看了很久。苏娇娇站在他身边,没说话。
律师走过来,拍拍靳朝的肩:“恭喜。你的案底会清除,以后就是清清白白的了。”
“谢谢。”靳朝说,声音有些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趟老家,然后去中国。”
律师点点头:“好。保重。”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出租车里很安静,窗外的街道飞快后退。苏娇娇看着靳朝的侧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很亮。
回到芭堤雅的公寓,天已经黑了。靳朝开了灯,站在屋子中间,环顾四周。
“我们什么时候走?”他问。
“你决定。”苏娇娇说。
“那就三天后。我先去买票。”
三天时间很快。苏娇娇辞了药店的工作,收拾行李。他们的东西还是不多,两个行李箱就装下了。
临走前一晚,两人又去了海边。夜晚的海很安静,海浪声温柔。
“苏娇娇,”靳朝忽然说,“谢谢你。”
“又说这个。”
“这次是认真的,”靳朝看着她,“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或者还在牢里。”
苏娇娇摇头:“是你自己坚持的。”
“但我一个人坚持不了,”靳朝说,“是你拉了我一把。”
海风吹起苏娇娇的头发。她看着靳朝,路灯下,他的脸很清晰,眼神很认真。
“那你也拉了我一把,”她说,“遇到你之前,我只是在过日子。遇到你之后,我才觉得,日子可以过得不一样。”
靳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有些疤痕,但温暖有力。
“苏娇娇,”他说,“等到了南京,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我们……”
他说了一半,停住了。
“我们什么?”苏娇娇问。
靳朝看着她,看了很久:“我们在一起吧,是那种在一起。”
苏娇娇的心跳快了起来。她没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不用现在回答,”靳朝说,“等你想好了再说。”
“我想好了,”苏娇娇说,“好。”
靳朝愣了愣,然后笑了。不是那种淡淡的、转瞬即逝的笑,是真正的、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笑。
“真的?”
“真的。”
靳朝抱住她,很轻,怕碰到她。苏娇娇也抱住他,脸埋在他肩上。海风在他们身边吹过,海浪声哗哗地响。
远处有烟花升起,在空中绽开,又落下。不知是谁在庆祝什么。
第二天,他们坐上了去江西的火车。车程很长,要一天一夜。苏娇娇靠窗坐着,靳朝在她旁边。窗外的风景从热带渐渐变成亚热带,绿色越来越深。
靳朝话不多,但一直握着苏娇娇的手。苏娇娇有时睡,有时醒,每次睁眼,都能看到他在身边,心里就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