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欢声笑语，暖意融融，随着我掀开帘子的动作，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后那个裹着白茶色披风、只露出一张绝色面容的人身上。
那是一张怎样惊心动魄的脸。炉火跳跃的光芒落在他脸上，将那本就冷白的肌肤映得如玉石般温润通透。眉心一点红钿，似朱砂滴落雪地，艳丽又凄楚。他今日被我强逼着换上的女装，虽被宽大的披风遮掩了大半，但那份雌雄莫辨的昳丽，却因这欲盖弥彰的遮掩，更添了几分引人探究的神秘。
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和众人的注视吓到了，下意识地朝我身边缩了缩，几乎要将整个人都藏进我的影子里。透过披风的缝隙，我能看到他紧张地捏着衣角，长而卷的睫毛如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
“小姐，”他压低了声音，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依赖，“你瞧，莫湘一直在吃呢。”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发现，仿佛在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随即，他又变回了那只受惊的兔子，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我，轻声问道：“青梧……真的要过去吗？”
我心中暗笑，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依赖我。我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投去一个不容置喙的眼神，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过去，走。”
“好。”他像是得到了指令，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他跟在我身后，白茶色的披风下，藕荷色的裙裾随着他莲步轻移若隐若现。他走到众人面前，微微福身，动作间带着教坊司训练出的柔顺，却又因他骨子里的清冷而显得格外动人。
“见过二哥、二嫂、三妹和莫公子。”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眉眼低垂，额间那点红钿在烛光下越发娇艳，一时间，竟让满屋子的人都有些恍惚。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二嫂禾霜降。她正往炉子里添着柴火，闻声抬头，目光落在谢青梧身上时，眼底清晰地闪过一丝惊艳。饶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此刻却也看得微微失
神。
感受到二嫂的目光，谢青梧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他下意识地垂下头，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声音细若蚊蝇：“二嫂……”他双手不安地揪着披风的边缘，白茶色的绒毛蹭过他因紧张而泛红的指尖，“青梧今日随小姐出门，随意打扮了一番，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二嫂莫要怪罪。”
“你这叫随意打扮？”三妹陈姝最是心直口快，她毫不客气地挑眉，语气里满是揶揄。
这话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他本就紧绷的神经。他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像被雨打湿的含羞草，轻轻咬着下唇，不知所措。他抬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回三小姐，青梧……青梧只是听小姐的话。”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姐说这样好看，青梧便穿了。”那双紧紧攥着披风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更显得他娇弱可怜。
他这副模样，这番说辞，无疑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二哥爽朗的笑声，三妹促促狭的调侃，连一向稳重的二嫂都忍俊不禁。
这笑声里没有恶意，反而充满了家人间的亲昵与暖意。可谢青梧却羞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将头埋得更低，只留给我一个白皙纤细的脖颈和一小撮柔软的乌黑发丝。“让大家见笑了…….”他的声音
几乎轻不可闻，身体微微颤抖着。我能感觉到，他心中既有无地自容的羞涩，又有几分因我的“坚持”而生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甜蜜。“青梧以后……不敢了。”他偷偷掀起眼帘瞥了我一眼，那眼尾已然染上了一抹动人的绯色。
“过来坐，羞什么。”二嫂子禾霜降终于添完了木炭，她拍了拍手，温和地朝他招手，“怎么着，来了咱们家一年还是那样放不开？还是我们凌儿取笑你了？”说着，她随手抓了一把刚炒好的花生，递到他面前。
谢青梧怯生生地抬眼看我，见我脸上并无取笑之意，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悠然神情，他这才稍稍安心，挪着步子走到我身边的位置坐下。“多谢二嫂。”他轻声道谢，接过那捧还带着热气的花生，却不敢吃，只是双手捧着放在膝上。白茶色的披风滑落少许，露出一截嫁衣般的红袖，衬得他越发清冷动人。
“不是凌儿取笑我，是我自己……”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颊上的红晕仍未褪去，“不太习惯这样被大家看着。
他话音刚落，一直埋头苦吃的莫湘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糕点，不由分说地过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往更里面的位置拽。“哎呀，这么漂亮，要是我，我就天天在他们面前晃！”莫湘热情地将他按在座位上，又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花生，自然地剥开几颗，捻去红皮，将白生生的花生仁递到他手边，还朝他眨眨眼，“二哥哥吃！”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谢青梧有些惊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莫湘将他拉了进去。指尖触到莫湘递来的花生仁时，他如触电般微微一颤，抬眸飞快地看了莫湘一眼，又立刻垂下，将那几粒花生轻轻攥在手心。“多谢莫公子。”他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再抬眸时，眼波流转，额间红钿如同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盛开的小花，“莫公子一直这般照顾青梧，青梧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我看见他那双无处安放的手，局促地揪着裙摆，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偷偷地向我瞟来。他嘴上说着漂亮话，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莫公子……”他声音细弱蚊蝇，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绯色，“青梧哪有莫公子说的那般漂亮，不过是……”他下意识地又朝我这边靠了靠，柔软的披风蹭过我的衣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轻叹，“罢了。”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眼底分明藏着几分不安与期待。
“看我干什么？”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慢悠悠地问。
我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显然又惊到了他。他身子一颤，手中的花生差点掉落，白皙的脸颊上红晕更胜。“没….....没什么。”他垂下眼眸，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生壳，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只是…....青梧有些不自在，怕自己这副样子惹小姐不喜。”
我没说话，只是对着他呲了呲牙，露出一口白牙，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他见状，心中愈发忐忑，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
“凌儿，可是青梧哪里做错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那双本就美丽的眼眸中迅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额间那点红钿，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你若不悦，青梧这就回去换了这身
衣裳。”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袖，仿佛那是他在这个喧闹温暖的场合里，唯一的依靠。
“没事，”我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声音放缓了些，“你玩你的，放开些，很好看，真的。”
这句肯定似乎有种魔力。他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却又带着点不敢全信的小心翼翼，脸颊的红晕更深了。“真.…..真的吗？”他轻轻咬着下唇，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将莫湘递来的那粒花生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起来。然后，他偷偷看了
我一眼，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却让眼波流转间，清冷的气质里破天荒地多了几分娇俏。“有凌儿这句话，青梧便安心了。”
就在这时，莫湘见他接了东西，便又心满意足地蜷回了三妹陈姝的怀里，拉着她的袖子撒娇讨酒喝。那副亲昵自然的模样，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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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梧的目光落在那边，原本刚刚舒展的眉眼，又悄然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他看着莫湘毫无顾忌地倚在陈姝怀里，看着三妹无奈又宠溺地为他斟酒，眼中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他下意识地又朝我靠近了些，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凌儿，莫公子和三妹的感情真好。”
他很快又抬起头，强打起精神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青梧……青梧也想和凌儿这样。”
我心中一动，这只小兔子，终于学会主动表达自己的渴望了。我勾起唇角，故意逗他：“你又害臊，又要我跟你亲近。来，你过来，可不许你脸红。”
他的脸瞬间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但还是咬了咬牙，一点一点地挪到我身边，然后，试探着，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凌儿，青梧……青梧尽量不脸红。”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白茶色披风下的红衣显得格外鲜艳，“可你别笑话我。”
“还尽量……”我低笑一声。角落里，二嫂禾霜降正用帕子捂着嘴，努力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谢青梧像是感觉到了，将头埋得更深了，只露出通红的耳尖，声音闷闷地从我肩窝传来：“二嫂…….就莫要取笑青梧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终于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羞涩与全然的依赖，“凌儿，你瞧，大家都在打趣我。”他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像是在寻求庇护的小兽。
“知道了，”我拍拍他的背，“你但凡像湘湘一样放开呢。”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正蜷在陈姝怀里，笑得无忧无虑的莫湘，随即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青梧……青梧与莫公子不同。”他的手指绞着披风的边缘，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自谢家遭难，青梧便.…”他顿住了话头，似乎不愿在这样温暖的场合提起那些不堪的过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
情绪，“在教坊司的日子，让青梧学会了谨小慎微。”
他抬眸望向我，眼中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如今在凌儿身边，青梧也只是……..怕做错事惹你不悦。”
“这些事往后再别提起，已经翻篇了。”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他眼眶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白茶色的披风随着动作微动。“嗯，青梧听凌儿的。”他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后，竟鼓起勇气，试探着挽上了我的手臂，将自己更深地嵌入我的身侧，“往后……青梧只记着与凌儿在一起的日子。”他飞快地看我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额间红钿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我心中一软，干脆伸手将他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我突然想起来，你比我大，该你搂着我才是。
他的身体因我这个亲昵的动作而微微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回搂住我的腰。他的手臂很瘦，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份单薄。“青梧虽长凌儿几岁，”他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可在凌儿面前，总觉得自己柔弱些，不由自主就想依赖你。”他抬眸望向我，眼中满是眷恋，白皙的脸颊上红晕未褪。
“是我太强势啦？”我逗他。
“不是的，凌儿。”他急忙摇头，柔软的发丝轻拂过我的脖颈，痒痒的。他搂着我的手收紧了些，语气无比真挚，“青梧喜欢凌儿的强势，若不是你，青梧如今还在教坊司受苦。”他的眼尾染上一抹绯色，声音低了下去，“只是……偶尔也想让凌儿依靠一下青梧，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轻笑一声，故意将脸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了他的脸颊。
“凌儿……”他呼吸一滞，身体瞬间紧绷，但随即又缓缓放松，任由我靠近。鼻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的脸颊温度更高，那抹绯色一直蔓延到了小巧的耳廓。他的眼睫轻颤，眼眸中波光流转，像一池被投入石子的春水。
茶楼里炉火正旺，家人的笑语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这温暖的氛围，他身上清冽的冷香，都让我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我索性闭上眼，靠在他单薄却坚实的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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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凌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洒在颈侧时，谢青梧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僵硬地保持着被她拥抱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怀中这个给了他新生的人。
炉火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他们，家人的谈笑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能闻到她发间清爽的皂角香，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重量全然地、毫无防备地依赖着自己。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在谢家时，他是端方君子，是需要照顾弟妹的兄长；在教坊司时，他是任人采撷的“折玉”，是需要时刻警惕、卑躬屈膝的玩物。从未有人像这样，将自己全然交付于他。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与满足感包裹了他。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些。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清冷的唇，此刻微微张着，透出孩童般的无邪。
“凌儿这般信任青梧，青梧定不会负你。”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目光中满是化不开的眷恋。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一道带着探究目光。是莫湘。那个蜷在陈姝怀里的少年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正朝着他们这边悄悄嘀咕着什么，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
“轻蔑”?
那目光像一根针，狠狠刺痛了谢青梧。他下意识地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一种陌生的、强烈的占有欲瞬间席卷了他。凭什么？凭什么莫湘可以那样理所当然地待在陈姝身边，而自己和凌儿这样亲近，就
要被人用那种眼神窥探？
凌儿是他的。是她将他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是她给了他尊严和温暖。这个怀抱，这份依赖，只属于他一个人。
一个疯狂而冲动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侧过头，警惕地看了一眼莫湘，随即又低下头，看着陈凌沉睡的脸。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他几乎没有思考，便俯下身，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仿佛在宣告着什么，又仿佛只是为了安抚自己那颗因嫉妒而狂跳的心。
额头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我瞬间从浅眠中惊醒，但并未睁眼。
“怕被说闲话？这般着急。”我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怀里的人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搂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耳尖瞬间烫得惊人。“青梧……青梧只是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凌儿落人口实。”他垂下眼眸，不敢看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件白茶色的披风，“莫公子那边……我不想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让凌儿为难。”
“哎呦，”我坐直了身子，好笑地看着他:“我们怎么不实了？你说呀？”
他抬眸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脸颊绯红。“青梧不是这个意思。”他双手攥紧披风，声音细若蚊蝇，“只是……”他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亲密的莫湘和三妹，“在旁人面前，青梧怕自己过于亲密的举动，会让凌儿被人议论。毕竟，青梧的身份……”
又是这句。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卑像一根刺，扎得我有些不快。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再说这种话，给我小心点。”
我的变脸显然吓到了他。他心中一紧，连忙抓住我的手，那双总是带着水汽的眼睛里迅速涌上了红潮。“青梧知错，”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不该再提这些。”他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懊悔和不安，“只是太怕失去凌儿，怕自己的过去会给你带来困扰。”他将我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眼泪终于在眼眶里打不住，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青梧以后再也不说了，凌儿莫要生气。”
“你总是那么敏感做什么，”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恼怒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和心疼，“又没有人去说你。”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青梧知道凌儿是为我好，”他声音哽咽，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可教坊司的日子……”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把那些痛苦的回忆压下去。
“那些白眼和嘲讽，青梧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抬起那双泪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里面是全然的依赖与恐惧。“如今有凌儿护着，青梧本应安心，可就是忍不住担心，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心疼地轻抚他光洁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那个吻的温度。“算了，不说你了。”
他下意识地蹭了蹭我的手，像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幼猫，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有凌儿这句话，青梧便安心了。”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只是眼角还泛着红，看起来愈发惹人怜爱。
他将双手覆上我放在他额头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青梧……会好好陪着凌儿，不再让你为我担心。”
家宴散去，夜风吹散了茶楼里的暖意。走在清冷的回廊上，我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依旧不高，那点因莫湘而起的醋意，像一根细小的刺，还扎在他心上。他时不时地偷偷看我，目光却总落在我腰间的一枚玉佩上。那是一块雕琢成鲤鱼形状的暖玉，是我随身带惯了的小玩意儿。我心中一动，一个计划悄然成形。这枚小小的玉佩，或许能成为一个绝佳的由头，引出一个足以颠覆我们两人命运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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