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没完没了!”
炎拓一边试图瞄准,一边低声咒骂。
“退后!”聂九罗已闪身上前,刀光截住了一道扑来的白影。
炎拓咬牙,却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侧后方传来一声闷哼——另一名南山猎人被铁爪钩住肩胛,整个人被拖向黑暗!
“老七!!”炎拓猛扑过去,死死抱住对方的腿。
巨大的拖拽力传来,他被拖行数米,膝盖在粗粝的地面上擦出血痕。
那被叫做“老七”的汉子,正是与蒋百川一同被俘的猎人。连日折磨加上胸前深可见骨的伤,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他低头看着拼命抱住自己的炎拓,忽然咧嘴笑了笑,然后——
用尽最后力气,猛地蹬开了炎拓的手。
“咳咳……赚了。”他声音嘶哑,几乎被铁链拖行的噪音淹没,“这条命活到现在……早就赚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被彻底拖入那片稠密的黑暗之中。
铁链声戛然而止。
寂静。
等炎拓从地上爬起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阿罗?”
他压低声音呼唤,回应他的只有洞穴深处空洞的回响。他咬牙,握紧手里的枪,朝着聂九罗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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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较为开阔的洞窟内,林喜柔、冯蜜、熊黑与那长发男人聚在一处。
“来吧,”林喜柔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带着某种仪式般的肃杀,“召唤我们的同伴。让南山猎人……永远留在这里。”
“是。”
熊黑与冯蜜分立左右,将手掌沉沉按在林喜柔肩上。长发男人的手随即也搭上熊黑的后肩。
四人闭目,头颅微微后仰。
“呃啊——嗬——”
非人的嘶鸣声,从他们张开的喉咙深处挤出,混杂着利齿摩擦的咯咯怪响。
那声音带着独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频率,在空旷的洞穴中层层荡开,撞上岩壁,激起无数重叠的回响,愈传愈远,渗入地脉深处。
死寂的黑暗里,某种东西被唤醒了。
远处,近处,更深的暗处……窸窣声,抓挠声,粗重的鼻息声,由疏到密,由远及近,渐渐连成一片。
地枭,正在醒来。
——
“姐姐,我们往哪边走?”沐知行紧随一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遭幽暗的穴道。
“往深处去,”茳十方向前迈步,声音平静,“直觉告诉我,他们都在那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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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涧腹地,某处曲折的甬道中。
大头与邢深还有几个狗家人正费力前行。这里面挂着无数层半红色透明的薄膜,触手柔韧,阻力甚大,每破开一层都耗费不少气力。
终于,划开最后一道粘软的屏障后,视野骤然开阔。
还没等他们喘匀气,侧上方岩壁便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紧接着,山强一个利落的滑铲,从高处斜面直落而下,稳稳停在大头身边。
“没事吧?!”大头急忙问道。
“好着呢。”山强啐了一口,忍不住抱怨,“炎拓那傻小子,净帮倒忙,差点一麻醉针给我撂倒。”
大头笑呵呵道:“这不还生龙活虎的?”
山强白了他一眼,不想与他说话。
几乎同时,另一侧通道口,余蓉搀扶着蒋百川也蹒跚走出。紧接着,聂九罗与炎拓一前一后,也从不同的岔道现身。
“阿罗!”炎拓眼睛一亮,立刻上前,目光急切地扫过她周身,“你没事吧?”
“没事。”聂九罗摇了摇头。
山强和大头此时也已看到蒋百川,脸上顿时迸出欣喜:“蒋叔!”
几人迫不及待地朝余蓉的方向赶去。
零散的队伍,在这诡异的腹地,终于重新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