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点本事?”茳十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的厌倦,“比起当年那些东西……差远了。”
林喜柔额角渗汗,权杖刚格开一记斜劈,另一只手寒光乍现——一柄飞刀直射茳十方面门!
茳十方不闪不避,手腕轻抖,蛇形刀尖精准点中飞刀。
“叮”一声脆响,飞刀被打偏钉入岩壁。
而她已借力揉身再进,刀尖如毒蛇吐信,直刺林喜柔咽喉!
“姐姐小心!”冯蜜的惊叫从战圈另一侧传来。她急于摆脱余蓉,却被长鞭死死缠住去路。
“先顾好你自己!”余蓉鞭影如网,截断她的去路。
沐知行静立一旁,此次未再出声指点。林喜柔这般人形地枭绝非个例,暗处不知还藏着多少。
眼下这场血战,正是磨砺这些后辈的磨刀石。
猎人不见血,终究只是猎物。
那长发男人以一敌二,虽未落败,却也抽身不得。
眼见林喜柔渐露败象,他眼神一阴,目光扫过正与大头合战熊黑的邢深,又掠过侧对自己、鞭势正急的山强。
得先除掉一个。
疯刀太强,只能从弱的人下手。
他假意身形一晃,作势扑向背对自己的大头。
“小心!”山强果然中计,想也不想便挥鞭救援。
就在他侧身露出空门的刹那——
长发男人手中铁扇倏然翻转,寒光一抹,直割山强脖颈!!
“山强!!”
大头回身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聂九罗被长发男人先前的假动作牵制,救援已迟。山强自己更是鞭势用老,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寒光抹向咽喉——
就在铁扇即将贴上皮肤的刹那。
“铛——!!”
匕首刃口精准卡住了扇骨最脆弱的连接处。
距离山强的脖颈只有几厘米,他低头看着寒光凛冽的铁扇,呼吸急促。
长发男人则是瞳孔骤缩。
他根本没看清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沐知行手腕一沉,一拧,竟将铁扇生生别开三寸!
扇刃擦着山强的颈侧掠过,割开一道血线,却未伤及要害。
长发男人瞳孔一缩,急欲抽身后撤。
但沐知行已不给他机会。
匕首顺着扇骨滑进,直刺对方持扇的虎口。同时左掌如刀,狠狠切向男人肘关节!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
长发男人闷哼一声,铁扇脱手。
山强死里逃生,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反应却是不慢,长鞭回卷,死死缠住对方受伤的手臂。
聂九罗刀光如匹练般斩向长发男人后心!
三面受敌,一臂已废。
沐知行的匕首割开了长发男人的咽喉。
聂九罗的刀锋同时贯穿了他的后心。
“噗——”鲜血喷涌,男人踉跄一步,眼中光彩迅速黯淡,不甘地向前扑倒。
与茳十方激战的林喜柔余光瞥见这一幕,睫毛几不可察地一颤。
茳十方却在这一刻,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了然的弧度。
一个破绽。
林喜柔因同伴之死而心神微震的破绽,小到几乎不存在,却足够。
蛇形刀骤然变向,不再直刺咽喉,而是如毒蛇抬头,自下而上斜撩——
“嗤啦!”
林喜柔急退,腰间猩红衣料仍被划开一道长口,露出的皮肤上迅速渗出一道血线。
她脸色煞白,权杖拄地才稳住身形。
茳十方却没有趁机了结林喜柔。
她身形一绕,反而在林喜柔周围游走起来。
那双漆黑的瞳孔,不知何时褪去了所有颜色,变得近乎透明,泛出一种冰冷的银白色光泽,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林喜柔,”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细针般刺入对方耳中,“你不是想成为‘人’么?不是向往光么?”
她脚步不停,银白的瞳孔紧紧锁着林喜柔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那就让我看看……”
“若是你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死在你的面前——”
茳十方微微偏首,略显兴奋的目光掠过在余蓉鞭下左支右绌的冯蜜,扫过被邢深与大头死死缠住的熊黑。
“你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真的像个人那样——”
她顿了顿,唇角弯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痛彻心扉,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