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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快穿:别惹那个心机美人

夜色渐深,枫陵城东那片破旧坊市最深处的一间矮屋里,油灯如豆,映着妇人哭肿的双眼和手中一块沉甸甸的物事。

妇人正是前几日死去男子的母亲,白日里,她终于强撑着料理完儿子的后事,在清理他那少得可怜的遗物时,从一只垫箱底的破瓦罐里,摸出了这个用油布裹了好几层的东西。揭开油布,里面是一块触手冰凉、非金非铁的黑色令牌,正面刻着一个令人心悸的、仿佛滴血残月的徽记。

令牌是她那早已过世的丈夫留下的。原来,许多年前,丈夫还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时,曾在荒郊野外偶然救下过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黑衣人。丈夫心善,将人藏匿照料,悉心救治月余。那人伤愈后,沉默寡言,只留下一块令牌,言明此乃血月阁的一诺令,持此令者,可要求血月阁为其完成一事,不问情由,不计代价,以报救命之恩。再三叮嘱,此物凶险,非到万不得已、生死大仇,绝不可动用。

货郎丈夫一辈子老实巴交,觉得这事透着邪性,将那令牌深藏起来,至死未提。若非儿子横死,遗物被翻检,这个秘密恐怕将永埋尘土。

此刻,妇人摩挲着冰凉的令牌,想起惨死的儿子,那日她就在离现场不远处的地方,看见了那个穿着靛蓝衣服、身手狠辣的年轻男人,以及那个使短剑的小子……绝望与仇恨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她不懂江湖,只知道儿子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自己一个孤老婆子,能有什么办法?这令牌,是丈夫留下的,是报恩的,也许……也许能用它来报仇!

一个模糊而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疯长。她紧紧攥住令牌,指节发白。

几经辗转,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渠道联系,三日后,一个仿佛从阴影中走出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矮屋外。妇人颤抖着交出令牌和那封信。黑衣人验看良久,冰冷的目光落在妇人脸上,沙哑的声音毫无起伏:“令牌无误,信物为证。一诺已成。目标特征?”

妇人语无伦次地描述着:悦来居,一个常穿靛蓝色衣服、很高、武功很好的年轻男人,和一个总跟着他、穿男装、使短剑、模样很俊的少年。

黑衣人静默听完,点了点头:“七日为限。”身影一晃,便如鬼魅般融入屋外夜色,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妇人瘫软在地,又哭又笑,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恨意与期待。

几乎在同一时间,镇远镖局的后院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堂屋内,余大海——镖局总镖头,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正和自己的妻子柳芸低声说着话。柳芸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这趟货虽不算顶贵重,但主家要求稳妥,路上得格外小心些。”余大海声音洪亮,却刻意压低了,“婵儿那丫头,这几日总在我眼前晃,话里话外像是想跟着去见识见识。”

柳芸眉头蹙得更紧:“这怎么行!她一个姑娘家,身子又弱,前些日子看着才好了些,哪能跟着车队颠簸?再说,外头多危险。”

余大海叹了口气,粗糙的大手搓了搓:“我也知道。可这孩子性子看着软和,骨子里却倔。她说想学学怎么照看车队内务,认认药材补给,说以后……也能帮衬家里。”他顿了顿,看向妻子,“咱们这行当,她能多懂些,也是好事。何况这趟路不算远,走的也是官道,太平地段。我跟老张、老王他们交代了,一定护好她。

两人正说着,门帘被轻轻挑起。

余婵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身便于行动的藕荷色窄袖布衣,头发在脑后松松绾了个髻,用同色的布巾包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眼神却比前些日子清亮了些许,带着一种柔和的坚持。

“爹,娘。”她声音轻轻软软的,走到柳芸身边,“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不会给爹和各位叔伯添麻烦的。我就是跟着看看,学学。”她说着,伸手轻轻拉住柳芸的衣袖,带着点依赖的意味,“娘,我会小心的。”

柳芸看着女儿难得露出的、带着点恳求的眼神,心中一软,可担忧终究占了上风:“婵儿,路上辛苦,你身子受不住……”

“娘,”余婵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声音更低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院子里。有些事,总得学着看看。”

余大海也看着女儿,见她态度坚决,眼中虽有关切,却也多了几分赞许——镖局家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娇养着。

“……罢了,”柳芸终是叹了口气,妥协道,“跟着去可以,但必须听你爹和各位叔伯的话,不准乱跑,不准逞强,觉得不舒服立刻说。”

余婵抬起眼,眸子里漾开一点浅浅的、真切的笑意:“谢谢娘。”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镖师和已然整装待发的车队,眼神沉静。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悄然落子。按照原本的轨迹,那场灭顶之灾很快就会降临在这支看似普通的镖队身上。

贺朝。她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这段时日,看似被动地接受贺朝的靠近,偶尔流露一丝软化,不过是一场精确控制的表演。每一次短暂的回应,每一次门槛边收下的不起眼小物,都在悄然加深那个男人心中的愧疚、怜惜与日益滋长、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明了的占有欲。她要的,就是这份“情”。

贺朝对她有意,那么,当危险来临,当他自身也陷入麻烦,却意外发现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补偿的余姑娘,正身处另一支可能被波及的队伍中时……他会如何选择?

是冒着将危险引向她的风险,靠近镖队寻求庇护或同行?还是……为了她的安全,宁可自己承担所有风险?

两日后,镇远镖局的小小镖队如期启程。三辆骡车,货物捆扎结实,盖着防雨的油布,插着略显陈旧的镇远镖旗。老陈带着四名精干的镖师,都是走惯这条道的。余婵坐在中间一辆骡车的车辕旁,戴着一顶遮挡尘土的帷帽,轻纱垂下,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沉静的眼。她怀里抱着个小包袱,安静得如同车上一件需要额外呵护的行李。

车队缓缓驶出枫陵城北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辚辚作响,汇入官道稀疏的车马人流中,朝着潞州方向而去。

夜色,悄无声息地吞没了枫陵城。

几乎就在镖队出城的同时,悦来居二楼,贺朝的房间内,烛光跳动。他刚收到家中加急送来的回信,父亲措辞严厉,命他即刻返家,不得有误。他揉了揉眉心,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缓缓卷曲、焦黑、化为灰烬。退婚的决心已定,但家中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萧思思的房间就在隔壁。她今日没怎么出门,只觉得心浮气躁,晚饭也没吃几口。贺大哥依旧早出晚归,对她比以往更加疏离。

隔壁房间,萧思思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望着楼下街景,心里空落落的,又有些说不清的委屈和不安。白日里那场冲突的残留影像偶尔闪过,但很快就被更深的烦闷压下。忽然,她眼尖地瞥见对面屋顶的阴影里,似乎有极快的黑影一闪而过!

她一愣,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是眼花了吧?她撇撇嘴,没太在意。

夜色,如墨汁般缓缓浸染了枫陵城。悦来居大堂里的灯火温暖明亮,客人不多,掌柜拨弄着算盘,伙计倚在柜台边打盹。

贺朝在房中盘膝调息,试图平复心绪。萧思思则已洗漱完毕,正准备吹灯歇下。

就在这一片看似寻常的静谧之中——

贺朝房间的窗户,毫无征兆地猛然炸裂!木屑纷飞间,一道漆黑如墨、几乎融于夜色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挟着一缕冰冷刺骨的杀意,直扑床榻上的贺朝!手中一道乌光,无声无息,直取咽喉!

快!准!狠!没有丝毫多余动作,没有任何预警,仿佛死神本身探出的镰刀。

贺朝在窗户碎裂的瞬间已然警醒,多年习武的本能让他于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在床榻上一滚!

“嗤啦!”他原本脖颈位置的枕头被乌光划过,里面的荞麦壳爆散开来。

刺客一击不中,毫不停滞,身影如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第二击、第三击接连而至,角度刁钻狠辣,招招致命!房间狭小,贺朝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逼得险象环生,只能凭借高超的身法和内力勉力周旋,衣衫瞬间被划破数道,鲜血沁出。

“什么人?!”贺朝又惊又怒,低喝道。对方武功路数诡异狠毒,是他生平仅见,绝非寻常江湖客!

刺客不语,攻势更急。与此同时,萧思思的房门也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另一道同样漆黑的身影突入房中,手中短刃直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萧思思!

萧思思惊叫一声,仓促间抓起枕边的短剑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她被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撞翻了桌椅。

“贺大哥!有刺客!”她尖声喊道,声音因惊恐而变了调。

贺朝听见隔壁动静,心中一沉。是冲他们两人来的!他奋力格开刺客的一记杀招,猛地撞向自己房间的木门,门板碎裂,他冲入走廊,正好看见萧思思被那黑衣刺客逼到墙角,情况危急。

“萧思!”贺朝急喝,不顾身后追来的刺客,合身扑上,一掌拍向攻击萧思思的黑衣人后心,迫其回身自救。

两名黑衣人默契十足,立刻调整目标,一前一后,将贺朝与萧思思堵在了狭窄的走廊里。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客栈中其他房间传来惊惶的呼喊和混乱的脚步声,但无人敢靠近这死神徘徊的战场。

贺朝面色凝重至极,这两名刺客身手极高,配合无间,更可怕的是他们身上那股纯粹为杀戮而生的冰冷气息。

不容他细想,两名刺客已然再次发动攻击!刀光如网,笼罩而来。贺朝武功虽高,但要以一敌二,还要护着武功平平的萧思思,顿时左支右绌,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走!”贺朝低吼,知道不能再困守于此。他猛地挥出一片掌影,暂时逼退正面之敌,一把抓住萧思思的手腕,撞破走廊尽头的窗户,朝着楼下漆黑的街道跃去!

两名黑衣刺客如影随形,毫不迟疑地紧追而出,融入夜色,如同索命的幽魂。

悦来居的混乱在身后迅速变小,贺朝拉着萧思思,在枫陵城纵横交错的街巷屋顶上疾奔,身后两道死神般的黑影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夜空中残月如钩,冰冷的月光照在枫陵城错综复杂的街巷屋脊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追杀,就此拉开序幕。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看似普通的市井冲突,竟会引来“血月阁”这般恐怖的存在。

两条看似平行的轨迹,在黑暗的掩护下,正被无形的命运之手,缓缓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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