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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快穿:别惹那个心机美人

栖霞山庄的春日,从未如此焦灼难捱。

萧老庄主书房里的灯,常常亮至深夜。案头堆积的不再是风雅的诗书画卷,而是一封封来自江北各地、字字泣血的急报。

商路被卡,绸庄被压价,药材行遭同行联手排挤,甚至连几条经营多年、看似稳妥的暗线漕运生意,也接二连三地被官府以各种名目查验、扣留、课以重罚。

损失如滚雪球般扩大,银钱流水般淌出去,却不见任何回来的迹象。山庄库房眼见着空虚下去,人心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几个倚重的管事唉声叹气,旁支族老也开始明里暗里表达不满。

偌大的栖霞山庄,仿佛一夜之间被无形的绳索勒紧了脖颈,喘不过气,却又看不见那操绳之手究竟在何处。

萧老庄主起初还能强撑着周旋,试图以多年积攒的人脉和利益交换来疏通关节。然而,他派出的心腹往往无功而返,那些昔日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此刻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言辞闪烁,暗示着此事水太深,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若有若无地指向清丰镖局,指向那个曾是他未来女婿的年轻人——贺朝。

贺威那边的回信含糊其辞,态度暧昧,这更坐实了萧老庄主的猜测。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寻常的商业竞争,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精准打击的报复。

就在山庄上下焦头烂额、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一封来自枫陵城的信,被送到了萧老庄主的书案上。信封普通,字迹却是萧老庄主熟悉的、属于贺朝的那种沉稳中透着锋锐的笔迹。

萧老庄主手指微颤地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有一枚用素白丝帕仔细包裹的、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一点暗色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旁边另附一张薄纸,是听雨楼对此针及淬炼药物的鉴识文书副本,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还有一张盖着枫陵城某家知名医馆印鉴的诊断书抄录,上面清晰地写着贺朝被外力撞击致肋下瘀伤,内息微紊等字样,落款日期,正是镇远镖局门口惊马事件的后两日。

银针旁,另附了一小张便笺,只有贺朝冷硬的八个字:“物归原主,好自为之。”

“轰”的一声,萧老庄主只觉得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几乎要晕厥过去!他踉跄后退,跌坐在太师椅上,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那枚银针和那张诊断书。

银针他认得,正是山庄秘制的毫末,而那诊断书……贺朝受伤了!就在枫陵城!再联想到那些精准打击萧家产业的雷霆手段……一切都对上了!

是思思!定然是思思追去枫陵城,对贺朝下手了!这蠢丫头!她难道不知道贺朝是什么身份?清丰镖局少主,听雨楼的外孙!她这一针,不仅彻底断送了两家最后的情分,更将整个栖霞山庄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贺朝寄回这银针和诊断书,意思再明白不过:证据在此,你萧家教女无方,纵女行凶,伤我在先。如今我不过略施惩戒,已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手下留情。若再不识相……

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恐惧和后怕,瞬间攫住了萧老庄主。贺朝没有将此事公开,没有告官,没有广发江湖帖声讨,已是留了余地。但这余地之下,是萧家正在承受的、几乎伤筋动骨的损失!若他们再不服软,接下来等待栖霞山庄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商业打击了。

“逆女!逆女啊!” 萧老庄主猛地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跳起老高,碎裂在地。他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是震怒,更是深深的无力与恐慌。

他立刻命人将萧思思带来书房。当看到女儿苍白憔悴、眼神闪躲的模样时,萧老庄主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甚至无需多问,只将那枚银针摔到她面前,厉声喝问:“这是不是你做的?!说!”

萧思思看到那枚熟悉的银针,瞬间面无血色,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眼泪夺眶而出,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知拼命摇头又点头,已是吓破了胆。

萧老庄主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心痛又是绝望。他指着女儿,手指颤抖:“你……你简直把我萧家的脸都丢尽了!为了一个男人,竟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如今贺朝反击,我萧家百年基业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你……你让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萧夫人闻讯赶来,见此情形,也是又惊又痛,搂着女儿哭成一团,却也无计可施。

发泄过后,是必须面对的现实。萧老庄主颓然坐下,看着地上哭泣的妻女,又看看案上那两样催命符般的东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收拾东西,立刻启程,去枫陵城。”

萧思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爹……?”

“去给贺朝道歉!亲自去!求他原谅!除非你想看着你父母族人,从此沦为江湖笑柄,甚至无处容身!” 萧老庄主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让贺朝罢手,保住萧家基业……都答应他!这祸是你闯下的,就必须由你去解决!”

这是唯一的生路了。哪怕要豁出这张老脸,哪怕要让女儿受尽屈辱。

父亲的疾言厉色与那沉重如山的后果,彻底压垮了萧思思最后一点挣扎。她瘫软在地,泪流满面,终是哽咽着应了下来。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萧家马车抵达了枫陵城。萧老庄主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萧思思和两个贴身护卫,低调地入住客栈,然后便递了拜帖到镇远镖局——他已知晓贺朝如今常住在此。

拜帖被客气地收下,回复却让他们去悦来居等候。

悦来居二楼一间僻静的雅间内,贺朝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他脸色仍有些许苍白,但眼神锐利沉静,看着被引进来的萧家父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无怒意,也无讥诮,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萧老庄主见到贺朝,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尴尬与愧色,他拱手为礼,姿态放得极低:“贺贤侄……” 话一出口,才觉这称呼已不合适,连忙改口,“贺少主,老夫教女无方,致使小女做出此等糊涂事,险些伤及贺少主,老夫……惭愧万分!今日特带小女前来,向贺少主赔罪!”

说着,他侧身严厉地看向身后低着头、面色惨白如纸的萧思思:“孽障!还不跪下,向贺少主认错!”

萧思思浑身一颤,咬着唇,眼圈通红,在父亲凌厉的目光下,终是缓缓屈膝,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对着贺朝的方向,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贺……贺大哥,对、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我错了,求你……求你原谅我,放过萧家吧……”

她从未如此卑微过,尤其是在贺朝面前。屈辱、恐惧、后悔,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贺朝静静地看着她跪地哭泣,听着她语无伦次的道歉,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无波:“萧姑娘,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萧思思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贺朝的目光越过她,看向窗外镇远镖局的方向,声音清晰而冷冽:“你那日惊马,险些撞到的人,是镇远镖局的余婵余姑娘。若非我反应快,她如今已非死即残。” 他顿了顿,目光转回,落在萧思思骤然睁大的眼睛上,“你要道歉,该去向她道歉。至于原不原谅,放不放过,是她说了算。”

萧思思如遭雷击!她……她向那个余婵道歉?跪在那个出身低微的镖局女子面前?这比直接羞辱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萧老庄主也是脸色一变,他原以为贺朝受伤是主要矛盾,却没想到贺朝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那位余姑娘。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那位余姑娘在贺朝心中的分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重!贺朝的怒意,大半是源于此!

“贺少主,这……” 萧老庄主试图说情。

贺朝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萧庄主,这是底线。余姑娘因令爱之故,受惊匪浅,至今仍在静养。令爱若连当面致歉的诚意都没有,那今日之谈,也不必继续了。”

他的态度强硬得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萧老庄主看着贺朝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熄灭了。他重重叹了口气,对女儿厉声道:“听见没有?去向余姑娘赔罪!”

在父亲冰冷的目光和贺朝无形的压力下,萧思思最终不得不屈服。她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镇远镖局,被引至内院西厢房外。

厢房门开着,余婵披着一件素色的外衫,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似乎并未看进去。阳光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略显单薄却依旧难掩清丽风致的轮廓。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病后的倦意,眸光清澈平静,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萧思思站在门槛外,看着屋内那个安然静坐的女子,看着她那张即便病中也难掩娇艳的脸,想起贺朝提起她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珍视与此刻冰冷的逼迫,心中那点不甘与嫉恨如同毒液般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可触及父亲严厉的眼神和贺朝远远投来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视线,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冲动。

她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挪进屋内,在距离软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屈下膝盖,跪了下去。

“余……余姑娘,”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磨过喉咙,“那日……是我一时昏了头,用银针惊马,险些……险些害了你。我……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说完,她闭上眼,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却不知是悔恨更多,还是屈辱更甚。

余婵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思思。这个在原剧情里天真莽撞、间接导致原主家破人亡的大小姐,此刻像只斗败的、淋湿了羽毛的雀儿,狼狈又可怜。她眼中没有任何快意,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半晌,她才轻轻开口,声音因久未说话而有些微哑,却依旧清泠:“萧姑娘请起吧。我身子不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她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只是用一个“身子不便”的理由,将这场道歉轻描淡写地揭过,姿态平淡得像是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萧思思愕然抬头,对上余婵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她预想的得意或愤怒,只有一种让她更加心慌的、看不透的漠然。她不知所措地看向门外的父亲和贺朝。

萧老庄主连忙上前,将她拉起,又对余婵拱手道:“余姑娘宽宏大量,萧某感激不尽!小女无知,冲撞了姑娘,日后定当严加管教!” 他转向贺朝,眼中带着恳求,“贺少主,你看这……”

贺朝的目光始终落在余婵身上,见她神色平静,并无更多表示,这才收回视线,对萧老庄主淡淡道:“萧姑娘既已道了歉,余姑娘也未追究,此事便到此为止。

萧老庄主心中一喜,以为贺朝终于松口。

然而,贺朝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至于萧家产业之事,一码归一码。商场如战场,得失各凭本事。贺某不过是依江湖规矩,小施惩戒,以儆效尤罢了。萧庄主经营多年,想必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道歉,我们收了。但针对萧家的打击,不会停止。因为那不仅仅是报复萧思思个人,更是对萧家纵容子弟、行事越界的警告,是势力之间的角力与重新划界。

萧思思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贺朝。她以为道了歉,受了辱,就能换来一切如旧……原来,在贺大哥心里,对萧家的打压,与她个人的对错,根本就是两回事!或者说,从她对余婵下手的那一刻起,在贺朝眼中,萧家就已经是必须被惩戒的对象了!

萧老庄主脸色灰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明白了,贺朝这是铁了心要萧家伤筋动骨,要他们彻底记住这个教训。而这一切,都源于自己女儿那疯狂的一针,戳中了贺朝如今最不能触碰的逆鳞——那位看似柔弱、此刻正安静坐在榻上的余姑娘。

贺朝不再多言,对余婵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先出去处理,便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挺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萧家父女被客气地“请”出了镇远镖局。站在门外,看着那面在风中微微飘动的镇远镖旗,萧思思只觉得浑身发冷,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比来时更甚百倍。

道歉,不过是个开始。而贺朝的报复,远未结束。她终于彻底明白,自己一时疯狂的嫉妒,究竟给家族带来了怎样一场灭顶之灾。而那个她曾不屑一顾的镖局女子,已然成了贺朝心中不可撼动的底线,一道她永远无法逾越、且因其存在而招致滔天祸事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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