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一颗心直跳到嗓子眼,怎可能与他续行荒唐。
“放开奴!”她压低嗓音急得发颤,小脸吓得微微泛白。
“你猜某现下可会放你?”时凛咬牙盯她,黑沉沉目光里掺杂着浓稠兽性。
他恨不得将她摁在此处往死里弄。
林棉触及他那双危险眼眸,后颈寒毛立时倒竖。
“咚咚咚——”
“棉棉,你在否?启门!”
外间叩门声续传,丝毫无停歇之意。
林棉欲发力推他,却被他直直钳住双腕。紧接着,她寝衣纽扣被时凛单手解启,一颗颗散开,露出一小片白皙锁骨……
林棉咬牙瞪他,任他如何放肆,不敢出声。
那倔强不屈的神色激起时凛征服欲,他忍不住俯首,扣住她后脑狠狠压上。
“唔……”
他是用了力咬的,林棉吃痛哼出声。
“咚咚咚!”
“棉棉,你怎了?”
秦礼嗓音明显透急,叩门频次更快,声也更响。
内里人热火朝天。
时凛恶劣地咬了下她耳垂,低沉沙哑嗓音催道:
“言语。”
这般下去,不开口是不成了。
林棉努力整饬呼吸,对外间喊道:“师傅,奴方在沐身,未闻叩门声。有甚事么?”
门外秦礼闻她声,接话道:
“某自海外与你带了礼,方才忘却予你,特特过来送一趟。”
话音刚落,林棉唇狠狠一疼——男子又不管不顾咬上来。
林棉忙掩口,几欲泣下。
“奴方沐毕,尚未更衣。不若明岁奴自去取,可好?”她强作镇定对外道。
“既你不便,某将礼置门首,你稍候记得取便好。”秦礼声传来。
“好,谢师傅。”
言罢,耳畔一道沙哑低沉嗓音接踵而至:
“某亦有礼要赠你。”
甚?
林棉未及反应,只见男子自怀中取出一墨色锦囊,拆开,自内落下一盒——鱼水之欢的避子之物。
“……”
林棉颊瞬红如熟柿,她张了张嘴,半字吐不出。
原来他那会在门首一本正经拎着墨色锦囊,内里竟装此等物事?
她脑中立时浮出三字:“汝甚骚。”
时凛将锦盒塞入她手,低低命道:“自家拆开,学着用。”
“奴不会。”
林棉耳根红透,连掌心皆是密密汗。
“某教你……”
时凛擒住她手,引着她寸寸拆开锦盒。锡纸硌着她掌心……
林棉阖目,无从反抗。
在此事上,他向来是强势主宰,不容她有半分抗拒。她愈抗,他愈来劲。
势必要教会她不可。
课业毕时,林棉腿都软了。
她倚在门板上,以为他终肯放她,岂料下一刻,身子骤凌空,整个人被他横抱入寝间,复压下去。
林棉:“……”
她深深疑心,他平日装得高贵清冷的反面精力,皆留榻上宣泄了。
甚禁欲系太医。
禁欲个鬼。
直至子夜,林棉实受不住,抓他臂膀嘤嘤告饶,时凛方大发慈悲放了她。
沐毕,他无浴巾。林棉忆起上回自他宅中顺来的那件浴袍,自柜中取出递他。
时凛倒不矫情,直套身上。
软软浴袍上犹杂女儿家淡淡香气,是她身上特有气息。
他轻嗅一记,心下竟无半分排斥。
林棉卧于榻上覆着衾被,唯露一颗小脑袋,嗓子快哑了,犹不忘逐客:
“郎君不归去眠么?”
潜意是教他回宅歇息,莫宿她榻上。
时凛听懂她意,无语瞥她一眼。
睡榻睡成这般生疏牵扯,他倒是头回见。
她宿他宅四夜,他皆未逐她走。这女子真真好样的,提罢裈便不认人。
他今宵餍足,懒与她计较。念明晨尚有一台手术,需持精神气力,索性转身归去。
林棉见他闷闷离去,终舒口气,眼皮愈重,她伏在榻上欲入梦乡。
“咔嚓。”
门复开。
林棉反射性掀睫,见时凛套着浴袍入内,手中持个礼盒状物事,抬手不轻不重掷于林棉榻上。
“你‘师傅’置门首的礼——一枚时计。他倒挺会赠。”
不知何故,林棉竟自他语气里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酸味。
她撑身瞥了眼,锦盒上是某字号时计,品阶不高不低,恰合她这年岁见习匠徒佩戴。
林棉颇喜,然不太敢表露。
怕这男子稍候又怒意大发,摁着她再折腾一轮。
遂顺手取锦盒置床头柜,复将己身裹入衾被,满面倦怠困意。
“奴要眠了,明岁尚要上工。时太医若睡不着便归去数星子罢。你在此……奴睡不着。”
时凛:“……”
他想怼她几句,然见林棉那双熬得红通通、半眯欲阖的眸,墨发凌乱,朱唇红肿,白皙锁骨上落满青紫痕印——今宵她被收拾得颇惨。
瞧着怪可怜。
时凛有一瞬心软。
罢,不弄她了。
“宽心,某不留宿。”
他硬邦邦掷下一句,扭头出寝间,顺带为她掩门。
直至闻堂屋外步履声消,门锁“咔嚓”一声落定,林棉方安心卧于榻上,疲乏阖目。
说来奇,她有甚重不眠之疾。
然每回被他折腾罢,实太倦,顾不得不眠,反睡得格外沉。
当真够奇幻。
……
翌日拂晓,林棉被更漏吵醒。
诸事复归寻常,她当好生上工赚银钱。
林棉速速漱洗毕,换了身保守衣裳,遮住通身痕印,咽了两口朝食,便往商号赶去。
方出宅区门,一驾熟稔的骊车停她面前。窗扉降下,露秦礼那张清俊容颜。
“棉棉,登车,捎你一程。”
往昔秦礼在北城时,每日晨皆顺路捎她至商号,林棉已惯了。
他这般热络,她亦不好推拒。
林棉拉开车门坐入副驾。
忽地,旁侧一驾墨色铁骑擦着她身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烟尘,距近得险些撞她。林棉下意识避闪时,瞥清车内男子一闪而过的侧脸——
那张一贯冷寂清冽的精致面容,便闪得再快十倍她亦识得。
林棉下意识攥紧安绦,隐隐提心吊胆:他方才是故意擦她身驰过?莫不是恼了?
“棉棉,昨日的礼可还中意?”
秦礼一面执辔,一面冷不丁与她叙话。
林棉神思被拽回,闻言颔首:“奴甚喜,谢师傅破费了。”
“一点心意罢,算不得破费。你喜便好。”
秦礼失笑,目光扫过她空荡荡的腕,略带诧问:“那你怎未佩?”
林棉下意识瞥了眼己腕,解释道:“今朝要去营造现场,奴怕刮损。”
实则是昨夜她眠得迟,锦盒犹好端端置床头柜,根本未顾启。
况身侧尚有个时凛眼尖盯着她,时冒几句莫名酸话。若佩上那时计,说不得又要遭他阴阳怪气。
“原是如此,某险些忘了。棉棉你素是俭省之人。”
秦礼笑了笑,执辔拐过一弯。
他似忆起甚,转了话头问道:“对了,你是否颇缺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