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不一样的安陵容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安陵容  安陵容x胤禛     

第九章 医理

不一样的安陵容

康熙三十九年,春。

  安陵容七岁了。

  安陵容大多数时候都安安静静的,要么在母亲身边学女红,要么在书房里跟着大哥明德念书,偶尔也会去院子里看二哥明远练武——十二岁的少年已经能拉开一石弓,箭术在族学里小有名气。

  这天午后,安陵容在府里的花园散步。

  说是花园,其实更像个小型的演武场——安佳比槐是武将,府里的布置也带着武人的利落。园子里没有太多娇贵的花草,倒是种了不少松柏和梅树,还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是给两个儿子练习骑射用的。

  安陵容带着贴身的丫鬟秋月,慢慢走在青石小径上。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很舒服。她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时,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呻吟声。

  声音是从假山后面传来的。

  秋月也听见了,紧张地拉住安陵容的袖子:“小姐,咱们回去吧。”

  安陵容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轻手轻脚地绕到假山后面。

  假山后的石凳上,蜷着一个人——是府里的老花匠李伯,六十多岁了,在安佳府伺候了三十多年。此刻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着石凳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李伯?”安陵容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李伯勉强抬起头,看见是她,想站起来行礼,身子却晃了晃,差点栽倒。“二小姐……老奴……老奴没事……”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胸口像风箱一样起伏。

  安陵容心里一紧。这症状……像是心疾发作。前世她在宫里见过类似的病症——太医院的太医说过,心疾发作时若救治不及时,很可能……

  “秋月,”她转身吩咐,“快去前院找管家,请大夫!快!”

  秋月吓了一跳,但也知道事情紧急,提着裙子就跑。

  安陵容蹲下身,仔细看李伯的脸色。嘴唇已经有些发紫,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前世学过调香,也粗通些医理——香料和药材本就有相通之处,何况在深宫里,多懂一点东西,就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她记得心疾发作时,有几种应急的法子……

  安陵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假山旁的几丛植物上。春日里万物生长,杂草野花也冒了头。她走过去,快速辨认着那些不起眼的绿植。

  这是车前草,这是蒲公英,这是……

  她的目光停在一丛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上。

  益母草。

  益母草性微寒,有活血化瘀、利水消肿的功效,对心疾引起的胸闷气短有些微缓解作用。当然,这不是对症的药,但眼下没有别的选择。

  安陵容蹲下身,摘了几片益母草的嫩叶,又拔了一株完整的。她想了想,又摘了几片薄荷叶——薄荷清凉,能缓解病人的紧张感。

  “李伯,”她回到石凳边,把益母草嫩叶递到李伯嘴边,“您嚼一嚼这个,慢慢嚼,别咽下去。”

  李伯已经说不出话,只能费力地点头,接过叶子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安陵容又把那株完整的益母草和薄荷叶放在石凳上,用随身带着的小手帕包好。做完这些,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是紧张。

  前世她也救过人——在宫里,用调香的法子帮一个小宫女缓解过月事疼痛。但那时候她是偷偷做的,不敢让人知道。而现在,她是光明正大地救人,可这种光明正大,反而让她不安。

  她刚才那些举动,在一个七岁孩子身上,是不是太突兀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带着府里常请的周大夫赶来了,后面还跟着闻讯赶来的钮祜禄舒媛。

  “容儿!”舒媛快步走过来,先上下打量女儿,“你没事吧?”

  安陵容摇头:“额娘,我没事。是李伯……”

  周大夫已经蹲下身给李伯诊脉。片刻后,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旧疾发作,不算太凶险。”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在李伯的几处穴位上扎下去。

  李伯的脸色渐渐缓和,呼吸也平顺了些。

  周大夫一边收针,一边问:“方才可是给病人用了什么?”

  安陵容心里一紧,下意识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母亲就在旁边,她若说谎,反而更可疑。

  “我……我给李伯嚼了几片草叶。”她小声说,从石凳上拿起那个小手帕包,“就是这个。”

  周大夫接过,打开手帕,看到里面的益母草和薄荷叶,愣住了。

  “这是……”他仔细辨认,“益母草?还有薄荷?”

  安陵容点头,装出天真的样子:“我在书上看到的,说这个能让人舒服些。李伯刚才很难受,我就……”

  周大夫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草药,神色复杂。“二小姐,您怎么认得这是益母草?”

  “书上有图,”安陵容早就想好了说辞,“大哥教我看的《本草图经》,里面有画。”

  这话半真半假。《本草图经》她确实看过——在安佳明德的书房里翻到的,但她不是“看过”,是“通读”过。以她前世积累的药材知识,加上这一世刻意的学习,辨认常见草药并不难。

  周大夫沉吟片刻,转向舒媛:“夫人,二小姐说的没错。益母草有活血化瘀之效,薄荷清凉醒神,对心疾发作确有些微缓解作用。”

  舒媛没有立刻说话。

  她看着女儿,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深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对周大夫说:“今日多谢您了。李伯这边,还请您多费心。”

  “应该的。”周大夫拱手,又看了安陵容一眼,才转身去照料李伯。

  李伯已经能说话了,挣扎着要起来给安陵容磕头:“多谢二小姐……二小姐救了老奴的命……”

  “李伯快别这么说,”安陵容连忙扶住他,“你好好歇着。”

  舒媛吩咐管家好生照料李伯,又让秋月带安陵容回房换身衣裳——刚才蹲在草丛里,裙摆沾了些泥土。

  母女俩回到正院,舒媛没有立刻问话,而是先让丫鬟上了茶,又吩咐厨房准备些点心。

  等屋里只剩她们两人,舒媛才开口:“容儿,你老实告诉额娘——那草药的事,真是从书上看来的?”

  安陵容心里打鼓,面上却强作镇定:“是。大哥书房里有好多医书,我偶尔会翻看。”

  “偶尔翻看,就能记住益母草的样子和药效?”舒媛盯着女儿的眼睛,“还能在那种紧急的时候想起来用?”

  安陵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她在想该怎么解释——说实话?说她前世就会?那母亲会怎么想?说假话?可母亲显然不信。

  “额娘,”她抬起脸,眼里泛起水光,“容儿是不是做错了?”

  舒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软。

  “你没有做错,”舒媛把女儿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救了李伯,这是善举。额娘只是……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

  舒媛沉默了。她担心什么?担心女儿太出众,招人眼红?担心女儿懂这些不该懂的东西,惹来是非?还是担心……女儿身上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许久,她叹了口气:“容儿,你记住,医术是救人济世的大学问,不是坏事。可女子行医,在这世道里,终究是……”

  她没说完,但安陵容懂了。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女子可以懂医,但不能显露。宫里那些懂些药理的妃嫔,要么被人忌惮,要么被人利用,没几个有好下场。

  “额娘,”她小声说,“容儿只是想……万一以后家里人生病了,容儿能帮上忙。”

  这话半是真心的。这一世的家人对她这么好,她确实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舒媛心头一震。她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孩子就是孩子,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好孩子,”她摸摸女儿的头,“你有这份心,额娘很高兴。只是——”她顿了顿,“医术这东西,要学就得正正经经地学,不能一知半解。从明日起,额娘给你请个女医来,你跟着好好学,可好?”

  安陵容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舒媛微笑,“不过你要答应额娘两件事。”

  “额娘说。”

  “第一,你学医的事,除了家里人和你日后的师父,不能告诉任何人。”舒媛神色严肃,“第二,你学的医术,只能用在自保和救人上,绝不能害人。能做到吗?”

  安陵容郑重地点头:“能。”

  三天后,女医来了。

  姓柳,四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神却很温和。她原是宫里的医女,后来年纪大了放出宫,在京里开了间小医馆,专门给女眷看病。钮祜禄舒媛与她有些旧交情,这才请得动她。

  柳医女来府里的第一天,没有立刻教医理,而是先考了安陵容几个问题。

  “二小姐可认得这些?”她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十几样常见的草药:甘草、当归、黄芪、枸杞……

  安陵容一一看过,准确地说出每一样的名字。有些还补充了功效:“甘草能调和诸药,当归补血,黄芪益气……”

  柳医女眼中闪过惊讶。

  她又问了几个基础的问题,安陵容都答了上来,但有些答得详细,有些答得简略,有些答得磕磕绊绊,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个“天资聪颖但尚需教导”的孩子的水平。

  柳医女听完,看着安陵容“学医苦,二小姐可想好了?”

  安陵容点头:“想好了。”

  “那好,”柳医女笑了,“从今日起,我每旬来府里两次,每次一个时辰。咱们从最基础的《汤头歌诀》开始。”

  就这样,安陵容开始了秘密的学医生涯。

  柳医女教得认真,她也学得认真。有时候是背歌诀,有时候是认药材,背药方。

  舒媛起初还担心女儿是三分钟热度,可见她每次上课都专注认真,课后还会自己温习,便渐渐放下心来。偶尔她也会旁听一会儿,听柳医女讲那些枯燥的医理,听女儿清脆的背诵声。

  有一次柳医女讲到“医者仁心”,说:“行医之人,最要紧的不是医术多高超,而是心里装着病人。眼里不能只有病,要有人。”

  安陵容听得怔住了。

  前世她在深宫里,学的都是如何自保,如何算计,如何用香料、用药材达成自己的目的。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心里要装着人。

  “师父,”她轻声问,“要是……要是不得不害人呢?”

  柳医女一愣,随即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后院,妻妾争斗,用药害人的事并不少见。

  “那就不要学医。”柳医女回答得很干脆,“医术是救人的刀,不是杀人的剑。你若存了害人的心,这刀迟早会伤到自己。”

  安陵容沉默了。

  她想起前世。那时候她手里确实握着“刀”——调香的技艺,粗通的药理。她用那把刀害过人,也最终被那把刀反噬。

  “徒儿记住了。”她郑重地说。

  柳医女看着这个只有七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静的孩子,心里暗暗叹息。那双眼睛里,总像藏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但愿她能守住本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陵容的医术在悄悄长进,府里却没人知道——除了父母和两个哥哥。明德和明远都被母亲叮嘱过,不准对外说妹妹学医的事。

  两个哥哥知道道理,都答应了。明德还常把自己在学堂里听来的医案讲给妹妹听,明远则会去郊外采些新鲜的草药回来,让妹妹辨认。

  又是一个春日的午后,一家人坐在花厅里用点心。

  明远献宝似的拿出一把刚采的蒲公英:“容儿看!这个能治病吗?”

  安陵容接过,仔细看了看:“能。蒲公英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可以治热毒疮疡,乳痈肿痛。”

  明远听得一愣一愣的:“乳……乳什么?”

  “就是……”安陵容卡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脸一红,求助地看向母亲。

  舒媛抿嘴笑,接过话头:“就是一些肿痛的毛病。明远,你妹妹懂得多,你要多学着点。”

 “你妹妹聪明,学什么都是好的。倒是你,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书也不好好读。”

  明远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安陵容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上一章 第八章 刺绣 不一样的安陵容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十章 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