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门考核，我指出了功法的十三处漏洞
七天后，正午。
林成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门前，仰头望着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紫霄门。
山门高达十丈，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表面流动着淡淡的灵气辉光。门后是看不见尽头的石阶，蜿蜒向上，隐入缭绕的云海之中。偶尔有仙鹤从云雾中飞出，发出清越的鸣叫，翅膀扇动间带起细碎的光点。
山门前是一片开阔的青石广场，此刻聚集了上千人。有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有风尘仆仆的散修，也有像林成这样穿着粗布衣衫、明显出身寒微的年轻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期待、以及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林成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金属板和《太上心经》又往里塞了塞。这七天他昼伏夜出，绕了远路，才终于抵达紫霄仙门。途中遭遇三次妖兽，两次险被追兵发现，但都靠着界面辅助和优化后的《太上心经》险险躲过。
他的修为在这七天里不仅恢复了，还略有精进，稳固在了炼气四层中期。更重要的是，他对金属板的“基础能量编程接口”有了初步了解。
现在，他需要进入这个宗门。不仅是为了安全，更是为了获得更多知识——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修仙，关于父母留下的谜团。
“所有人注意！”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彻广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三名身着紫袍的修士。为首者是个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鹰。他袖口绣着三道金纹，代表内门执事的身份。
“我是本次外门弟子考核的主考官，赵执事。”中年男子目光扫过人群，“考核分三轮：灵力测试、悟性测试、实战测试。每轮淘汰半数。现在，第一轮开始。”
话音刚落，广场地面亮起复杂的阵纹。三百个圆形区域依次发光，每个区域直径约一丈，中央悬浮着一块透明的水晶。
“进入光圈，向测灵水晶注入灵力。水晶会根据灵力强度、纯度、稳定性显示不同颜色。红色为不合格，黄色合格，绿色良好，蓝色优秀，紫色天才。”
人群开始移动。林成观察着那些率先进入光圈的人。
一个锦衣少年自信满满地走进光圈，双手按在水晶上。水晶先是亮起黄光，然后转为绿色，最终稳定在淡蓝色。
“李乘风，灵力强度炼气五层，纯度中等，稳定性良好。评级：优秀。”旁边有弟子记录。
锦衣少年面露得色，走出光圈时特意瞥了周围一眼。
接下来测试的人大多在黄绿之间，偶有蓝色出现便引来一阵惊叹。林成注意到，那些获得高评价的人，灵力输出方式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灵力波动都很平稳，没有剧烈起伏。
“平稳……意味着控制力好。”林成心中分析，“但控制力好不一定代表效率高。”
他想起自己疗伤时的那种“脉冲式”输出。虽然对经络压力大，但能量利用率远超传统平缓输出。
轮到他了。
林成走进光圈，站在测灵水晶前。水晶约有人头大小，内部有细密的纹路，像某种集成电路。他伸手触碰，冰凉。
【检测到低阶灵力分析装置。正在解析结构……】
界面在视野中浮现。水晶的内部构造被拆解展示：核心是一块能够响应灵力频率的晶核，周围包裹着十七层过滤网，用于分离不同属性的灵力杂质，最外层是显示阵列。
【工作原理：接收输入灵力→过滤杂质→测量核心晶核响应频率→转换为颜色显示。】
【发现可优化点：过滤网层级过多，造成能量损耗约23%。响应频率映射函数非最优，误差率8%。】
林成心中了然。他调整呼吸，开始调动丹田灵力。
但这一次，他没有按传统方式均匀输出。
他采用了“三段式脉冲”：
第一段：高强度脉冲，持续时间0.1秒，目的是快速激活水晶核心，跳过初始响应延迟。
第二段：中强度维持，持续0.5秒，让水晶稳定在激活状态。
第三段：低频调制，持续2秒，按照界面分析的频率特性，将灵力调整到水晶最敏感的频段。
整个过程持续2.6秒，总灵力输出量只相当于炼气四层标准值的80%。
水晶亮了。
起初是淡蓝色，然后颜色迅速加深，转为深蓝，最后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紫色！
广场上一片寂静。
赵执事猛地站直身体，目光如电射向林成：“你……再试一次。”
林成依言重复。这一次他故意微调了第三段的频率，紫色消失了，只留下纯净的深蓝色。
“林成，灵力强度炼气四层中期，纯度……极高，稳定性……异常优秀。评级：优秀+。”记录的弟子声音有些不确定。
赵执事走过来，仔细打量林成：“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家传基础心法。”林成平静回答。
“基础心法不可能有这种纯度。”赵执事眯起眼睛，“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第一轮通过，去那边等候。”
林成行礼后退出光圈。他能感受到无数目光落在身上，有好奇，有嫉妒，也有深思。
第一轮淘汰了近四百人，剩下六百人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考核地点移到了山门内的一处大殿。殿内摆放着三百张玉案，每张案上放着一枚玉简。
“悟性测试。”赵执事站在殿前，“玉简中记录了一门基础法术《凝水诀》的残篇。你们有一个时辰时间，尽可能补全并理解这门法术。然后依次上前演示、讲解。由三位考官评分。”
林成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玉简贴在额头。
信息涌入脑海：《凝水诀》，水属性基础法术，可将空气中水汽凝结为清水。玉简中的内容只有完整功法的三分之二，缺失了关键的灵力运转路线和三个手印。
如果是寻常修士，会尝试用经验补全，或者用类似法术的片段拼接。
但林成的方法不同。
他先在大脑中构建《凝水诀》的完整模型。法术的本质是什么？是灵力按照特定规则运行，引发现象界的变化。具体到这里，是将环境水分子从气态转为液态。
那么需要什么？降低水分子的动能，增加分子间作用力。
灵力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很可能是提供低温场，或者直接作用于水分子间的氢键。
林成闭上眼睛，视野中界面启动：
【正在分析法术残篇……】
【识别到已知结构：水系基础符文×3，灵力引导回路×7，环境交互接口×2。】
【缺失部分推测：基于现存结构和法术目标，最可能的补全方案有三种——】
方案一：传统冰系降温路径。效率预估35%，易学。
方案二：压力控制路径。效率预估42%，对控制力要求高。
方案三：分子间作用力调制路径。效率预估58%，需要精细灵力操控。
林成选择了第三种。不仅因为它效率最高，更因为它的思路最接近他理解的“科学”——直接作用于物质的基本相互作用。
他开始在脑中模拟灵力运行。界面提供了实时反馈，指出三处可能的能量泄露点。他调整路径，优化节点顺序。
半个时辰后，林成睁开眼睛。
他已经“补全”了《凝水诀》，而且不是简单的补全，是优化后的版本。传统《凝水诀》凝聚一碗水需要消耗约5单位灵力，他的版本只需要2.8单位。
但他不打算全部展示出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考核开始了。考生们依次上前演示。
大多数人凝聚出的水都浑浊、量少，或者施法时间过长。少数表现好的，能凝出清澈的泉水，但也能看出灵力运转的生涩。
轮到林成了。
他走到殿中央，没有立刻施法，而是先开口：“在演示之前，我想先指出玉简中《凝水诀》原版的十三处设计缺陷。”
殿内一片哗然。
“狂妄！”一个世家子弟嗤笑，“你算什么，敢质疑宗门收藏的功法？”
赵执事抬手制止了骚动，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成：“你说说看。”
林成不慌不忙，开始列举：
“第一处缺陷：初始灵力汇聚点在‘少商穴’，但此处经络狭窄，会造成18%的能量损耗。应改为‘鱼际穴’。”
“第二处：手印第三式与第四式之间有个0.3秒的停顿，这个停顿没有任何功能意义，纯粹是传承中的冗余动作。去掉后施法速度可提升15%。”
“第三处：灵力在‘手太阴肺经’运行时，采取了波浪式推进，这造成了能量在前波与后波之间的干涉损耗。应改为平稳推进。”
他一口气说了十三处，每一处都精确到具体穴位、时间节点、能量损失百分比。
大殿内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嘲笑林成的人，脸色渐渐变了。因为他们发现，林成说的每一处，细想之下都符合逻辑。有些甚至他们自己在练习时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但说不清为什么。
“这只是理论。”赵执事缓缓道，“演示你的改进版本。”
林成点头。他双手抬起，做了一个简化到极致的手印——只有三个动作，耗时不到一秒。
然后，他面前出现了一团水。
不是一滴一滴凝聚，而是直接出现了一团直径一尺的清澈水球，悬浮在半空。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大殿的穹顶。
更惊人的是，水球出现后没有掉落，而是稳稳悬浮，甚至随着林成手指的微调，缓缓变换形状——从球形到立方体，再到复杂的多面体。
“这……这是《凝水诀》？”一个考生喃喃道。
“《凝水诀》只能凝聚死水，不可能操控形状！”
赵执事走到水球前，伸出手指触碰。冰凉，纯粹，不含任何杂质。他抬头看林成：“你加了自己的理解？”
“是。”林成坦然承认，“原版《凝水诀》只完成了‘凝聚’，但凝聚后的水仍然受重力影响。我在其中加入了简单的悬浮符文结构和形态控制接口。消耗只增加了7%，但功能性提升了300%。”
三位考官低声交流了几句。最终，赵执事宣布：“林成，悟性测试……甲等上。”
甲等上！这是本轮目前出现的最高评级！
林成行礼退回座位。他能感受到更多的目光，但这次，嫉妒少了，多了敬畏和探究。
考核继续。林成安静地坐着，心中却在继续分析刚才的测试。
《凝水诀》的优化让他有了新的想法：如果所有法术都能这样解析、优化、甚至重构……
“下一组，柳诗诗。”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林成抬头，看见一个青衣少女走到殿中央。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丽，眉眼间有一股书卷气。她没有世家子弟的华贵装扮，只简单梳着发髻，插一支木簪。但当她站定时，整个人的气质让大殿都安静了几分。
柳诗诗拿起玉简，只扫了一眼，便放下。
“我也发现了几处问题。”她开口，声音平静如水，“不过这位道友已经说了大部分。我只补充一点：原版《凝水诀》忽略了环境湿度对施法效率的影响系数。在湿度低于40%的环境，法术效率会衰减35%以上。应在功法中加入环境自适应模块。”
林成眼睛一亮。这个问题他注意到了，但还没来得及深入分析。
柳诗诗开始演示。她的手法又不同——没有简化手印，而是完全按照传统，但每个动作都精准到极致，灵力流动平滑如丝。她凝聚出的水球不如林成的大，但更加稳定，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而且，她做了个实验：先在大殿较干燥的角落施法，水球较小；再到靠近水池的湿润区域施法，水球明显增大。她用事实证明了环境因素的影响。
“柳诗诗，甲等上。”赵执事宣布，眼中露出明显的欣赏。
柳诗诗微微颔首，退回座位。经过林成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与林成对视。
“你的分析很精彩。”她轻声说，“尤其是关于手印冗余的那部分。我研究《凝水诀》三个月，也只发现九处问题。”
“你的环境自适应想法更好。”林成诚恳道，“我没想到那个方向。”
柳诗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点头：“有机会可以交流。”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林成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是七天来，第一个能跟上他思路的人。
第二轮考核在傍晚结束。六百人又淘汰一半，剩下三百人进入第三轮。
第三轮是实战测试，在另一处更宽敞的演武场进行。三百人被随机分为三十组，每组十人混战，最后站在场上的两人晋级。
林成被分在第七组。他的对手中有两个炼气五层，三个炼气四层，四个炼气三层。
战斗开始前，林成快速分析每个对手。通过他们之前的测试表现、站立姿势、呼吸节奏，他大致判断出每个人的战斗风格和弱点。
界面的战斗辅助模式自动开启：
【第七组实力分析：】
【一号：炼气五层初期，火属性，擅长强攻但续航不足。建议：游斗消耗。】
【三号：炼气四层巅峰，土属性，防御强但移动慢。建议：侧面迂回。】
【七号：炼气五层中期，金属性，攻击犀利但应变差。建议：制造混乱环境。】
【……】
钟声响起，战斗开始。
混战是最残酷的，因为不仅要打倒对手，还要防止被偷袭。场上顿时灵光闪烁，呼喝声四起。
林成没有第一时间冲入战团。他后退几步，观察局势。
果然，那两个炼气五层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被多人围攻。林成趁乱出手，目标不是直接攻击，而是干扰。
他用微弱的灵力弹射地面石子，打乱一个敌人的步伐；用简单的风系法术吹起尘土，遮蔽另一个敌人的视线；在最关键的时刻，用一记精准的《凝水诀》——不是攻击，而是在一个炼气五层脚下凝聚一片冰面。
那炼气五层正全力施展火球术，脚下一滑，法术打偏，反而击中了另一个围攻者。
场上局势迅速变化。当人数减少到四人时，林成才真正加入战斗。
他的对手是一个炼气四层巅峰的刀修。那人刀法狠辣，每一刀都带着破风声。
林成没有硬接。他用优化后的身法移动——不是无规律的闪避，而是基于对刀法轨迹的计算，永远停留在对方攻击的死角。
十招后，刀修开始急躁，刀法出现破绽。
林成抓住机会，一记改良的《基础剑诀》刺出。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但速度、角度、时机都精准到极致，正好穿过刀光缝隙，点在对方手腕。
刀修闷哼一声，长刀脱手。
“我认输！”他果断后退。
场上只剩三人。除了林成，还有一个炼气五层和一个炼气四层。
那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扑向林成——他们认为林成是最弱的突破口。
林成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展示一些真本事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在两人攻击即将及身的瞬间，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双手同时结印，左手《凝水诀》，右手一门基础火系法术《燃火术》。
水火同时出现！
一团水球包裹住炼气四层的武器，一团火焰射向炼气五层的面门。这本来没什么，关键是——
水火在空中相撞了。
按照常理，水火相克，两者接触会相互抵消。但林成控制的水火，在接触的瞬间没有抵消，而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轰！
白雾弥漫，气浪翻腾。炼气五层和炼气四层同时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
林成站在原地，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灵力护盾——那是他在爆炸前最后一刻施展的《基础护身诀》，优化版。
全场寂静。
赵执事猛地站起：“水火相济？不对……这是灵力频率的精准对冲！你计算好了两种法术的能量密度和碰撞角度！”
林成散去护盾，微微喘息。刚才那一击消耗了他近半灵力，但效果显著。
“弟子只是尝试。”他平静回答。
“尝试？”赵执事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种控制精度，很多筑基修士都做不到？”
林成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暴露得有点多，但没办法——不这样赢不了。
最终，第七组晋级的两人是林成和那个炼气五层——后者虽然被震飞，但受伤不重，而其他人都失去了战斗力。
夜幕降临时，三轮考核全部结束。三千报名者，最终只有一百五十人通过，成为紫霄仙门外门弟子。
赵执事站在众人面前，声音肃穆：“从今日起，你们就是紫霄门的外门弟子。记住，修仙之路，天赋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性、毅力、以及对大道的追求。”
他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成：“宗门不禁止弟子创新、改良功法。但一切改变，都必须建立在扎实的基础上，且不得私自外传。违者……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众人心中一凛。
“现在，领取身份玉牌和入门资源，去外门管事处报到。”
林成拿到自己的玉牌——一块淡青色的玉片，正面刻着“紫霄”，背面是他的名字和编号“外三七五”。还有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三块下品灵石、一瓶基础丹药、一本《外门弟子规》。
他握着这些东西，看向远处隐在夜色中的连绵山峰。
七天逃亡，一朝入门。
但这只是开始。
在他怀中，金属板微微发热。视野中，界面浮现一行新的提示：
【检测到高浓度灵气环境。适合进行深度修炼与系统优化。】
【新目标建议：一个月内晋升内门，获得更高权限的资源与知识。】
林成握紧玉牌。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变强，解密，寻找父母失踪的真相，还有……弄清楚这块金属板和“科修”之路，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他身后不远处，柳诗诗也领完了物品。她看了一眼林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然后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月色下，两个刚刚踏入仙门的年轻人，各自怀揣着秘密，走向未知的未来。
而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在紫霄仙门的最高处——祖师殿内，一面古朴的铜镜上，正显现着今天考核的所有画面。
镜前，一位白发老者负手而立，目光停留在林成和柳诗诗的身影上，久久不语。
“又是两个……异数。”老者轻声自语，“这世道，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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