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冲矢昴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喂，杰森， oracle还欠你人情吧？”
杰森的回复来得倒是快，只是拆成了三条发：
“可能吧。”
“也可能没有。”
“干嘛？”
冲矢昴皱了皱眉，继续打字：“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小孩吗？”
杰森这次回复更跳脱：“你说那个变小的小鬼？就是那个没被什么怪物吓跑的那个？”
冲矢昴的嘴角抽了抽：“你今天吃错药了？又被附身了？”
“什么鬼？”杰森回得理直气壮，“没有啊。”
“那你打字为什么不用标点？”冲矢昴简直要无语了，“跟个文盲似的，还满屏错别字。”
“等我会儿。”
冲矢昴盯着屏幕冷笑，反手又发了条：“都不止一会儿了好吗。”
两分钟后他还没等到回复，忍不住又敲了一行：“你该不会真被夺舍了吧？平时那副死宅较真劲儿哪儿去了？”
终于，杰森的消息爆了过来：“首先，去你妈的。”
冲矢昴挑了挑眉，回了个“哟，终于正常了”。
“其次，你看看现在几点！老子这边半夜一点半，正是扫黑除恶的黄金时间！刚才正跟人枪战呢，能回你消息算给你脸了。”
“语音转文字？”冲矢昴吐槽，“合着你打个枪战打了十五分钟？”
“废话，夏洛克。”杰森的语气带着点得意，“老子刚端了马罗尼的一个分部。”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
“话说回来，那小鬼咋了？”杰森终于想起正题，“就是那个变小的家伙对吧？”
“嗯，”冲矢昴的指尖顿了顿，敲出几个字时带着点沉重，“他失踪了。”
“我靠。”
“嗯。”
“行，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冲矢昴深吸一口气，把整理好的信息发了过去：“外表七岁，深棕偏黑的头发，蓝眼睛，混血，戴大号黑框眼镜。昨天日本时间下午两点最后一次有人亲眼见到他，被一个戴黑帽子的陌生女人拐走了。交通摄像头拍到他们去了羽田机场的国际航站楼，但不知道坐了哪班飞机。”
“你说他身体七岁，心理年龄十七对吧？”
“对，但那不妨碍他作死。”
“懂懂懂，太懂了。”杰森的消息秒回，“我有个弟弟十七岁的状态保持了快十年，照样天天干匪夷所思的蠢事。”
冲矢昴：“……啥？”
“说来话长。那小鬼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走吧？”
“他当然知道。”
“是‘知道’，还是‘真的刻进骨子里’的知道？”杰森发来一大段吐槽，“我那个弟弟平时警惕性高得跟特工似的，结果转头就上了个小鬼开的飞船——那小鬼穿得跟第一次杀了我的家伙一模一样！”
冲矢昴沉默了几秒，打字道：“我就当没看见这段。”
“我也想当没看见，”杰森回，“后来把他揍了一顿才稍微长点记性，要是他死了，他妈得把我再杀一次。”
“你家是真的乱。”
“你当初跟我分手不就因为这个？确实该分。”杰森倒是坦荡，“说吧，要我干啥？”
“日本这边的人脸识别我能搞定，但那是国际航班，说不定飞去美国了，可我没法确定。”冲矢昴的语气带着点无奈，“而且我现在身份是死人，没法接入美国那边的数据库。”
“可不是嘛，合法死亡有时候真的很操蛋。”
“可不是。”
“我让O去查了，有消息我告诉你。”
“谢了。”
“对了，O说下次你可以直接找她，不用绕我这儿。”
冲矢昴的眉梢跳了跳：“我们上次闹得不太愉快，而且她太吓人了。”
刚发完，一个陌生账号就冒了出来：“哎呀，你嘴真甜。”
冲矢昴对着屏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回了句：“看见了吧？就这，能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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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三十一分，冲矢昴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亚莎。”
对方的回复冷得像冰：“别这么叫我。十年前赢了一次比赛，不代表你能随便用昵称喊我。”
冲矢昴勾了勾唇：“当初赌约就是这么定的，你想赖账？”
雅森的消息隔了三分钟才来：“我现在戴眼镜了。等你‘活’过来，我们再比一次。”
“你也一样，亚莎。”
“行吧。”雅森的语气缓和了点，“你找我不是为了重赛吧。”
“聪明。”冲矢昴把刚才发给杰森的寻人信息原封不动转了过去，“有个小孩失踪了，特征都在这儿。”
雅森的回复带着点不耐烦：“别又是像上次找亚历克斯那样的破事。”
“放心，我还没蠢到再找你干那种事。”冲矢昴敲了句，“帮我留意着点。”
“知道了。”雅森的语气依旧冷淡，“下次再找我，要么是你活过来约重赛，要么就别找。”
“谢了，亚莎。”
“不客气，秀。”
冲矢昴对着屏幕咬牙切齿：“我讨厌这个称呼。”
雅森秒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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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三十一分，冲矢昴点开第三个聊天框。
“喂，S。”
系统自动回复跳了出来：“您所发送的对象已永久停机。”
冲矢昴啧了一声，把手机扔在桌上。“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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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冲矢昴给杰克·奥尼尔发了条消息：“奥尼尔。”
杰克过了五分钟才回，语气带着点调侃：“终于想通来接我那活儿了？等等，你不是死了吗？”
“没死，也不想接你那破活儿。”冲矢昴直接切入正题，“找个失踪的小孩。”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失踪儿童了？”
“他也是我的资产。”
“别跟我扯这个，”杰克的回复带着点不满，“我的小队再怎么说也不会用小孩当工具。”
“情况特殊，而且机密。”
“用小孩当间谍违反日内瓦公约，你知道吧？”
“他不是间谍。”
“那你找我干嘛？觉得他能误打误撞穿过星门？”
“可能性不大，但那小子干得出来。”冲矢昴揉了揉眉心，“帮我留意着点，有消息告诉我。”
“行吧，我尽量，但不保证能找到。”杰克还不忘吐槽，“再说了，你用小屁孩干脏活真的合适吗？”
“收到你的反对意见了。”冲矢昴勾了勾唇，“真想看看你当着他面说这话的样子。”
“哦，合着他是迷你版的你？”
“随便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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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三十一分，冲矢昴给伊莱奥特发了条消息：“华盛顿那事儿干得漂亮。”
伊莱奥特过了四分钟才回，语气冷淡：“无可奉告。再说了，我不是说过不跟你说话了？”
“放心，不是来挖你回组织的。私事。”
“行，给你十分钟。”
“不过我还是得说，你真的很适合回——”
“只剩两分钟了。”
“好好好，说正事。”冲矢昴收敛了调侃，把寻人信息发了过去，“有个小孩被拐走了，可能带出日本了。当年香港那事儿你还欠我个人情。”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混蛋。”伊莱奥特的回复带着点火气，随即又问，“那小孩长啥样？”
冲矢昴把之前发过无数次的特征又敲了一遍。
“你自己就能搞定的事，干嘛要用所谓的‘人情’？”伊莱奥特的疑问直戳要害，“再说我根本不欠你。”
“我现在身份是死人，”冲矢昴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出境就得触发一百个警报。那小子是个麻烦精，伊莱，一天能撞见三起命案的那种。而且他现在在证人保护计划里，情况复杂得很。”
“所以你需要一个能把嘴闭严实的 retrieval specialist？”伊莱奥特一针见血，“但这还是没说清，你为啥找我。”
“因为你是最好的。”冲矢昴的指尖顿了顿，“我找了其他几个老伙计，但他们跟我一样——被困住了。”
“被困住？”
“嗯。”
屏幕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分钟，伊莱奥特的消息才跳出来：“行吧，我可以把他带回来，但我手头还有活儿，找他的事你自己搞定。”
下午两点十五分，冲矢昴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谢了伊莱。”
“替我谢谢你那些搭档，我知道，要是他们没劝你，你肯定不会答应。”
对方的回复来得很快，带着股混不吝的劲儿。
“少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见不得小孩受委屈。下次你回美国，帮我收拾一次万斯，咱们俩就算两清了。”
冲矢昴勾了勾唇角，指尖轻点屏幕。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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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五十三分，冲矢昴点开了那个备注是“重生”的对话框。
“喂，重生。”
对方秒回了一串他看不懂的字符，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冲矢昴耐着性子打字：“你现在在哪？”
又是一串乱码，比刚才那串更长，最后几个字符像是在赶人滚蛋。
冲矢昴皱了皱眉，搜肠刮肚拼凑出几句半生不熟的当地语言发过去：“我找小孩，找不到，帮个忙？”
回复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末尾还加了句让他别打扰睡觉。
冲矢昴对着屏幕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句自嘲的话。
“也是，我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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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三十一分，冲矢昴给亚历克斯发了个单字。
“喂。”
直到早上六点十二分，对方才回了条消息，满是起床气。
“最好是急事，兄弟。”
冲矢昴翻了个白眼，打字回怼。
“你还好意思说？十七个小时才回我消息。”
“你试试在夏洛克眼皮子底下藏备用机？”亚历克斯的消息里透着怨念，“那个该死的福尔摩斯！”
“我忘了你发短信是这副鬼样子。”冲矢昴扶额，“当初跟你分手真是太对了。”
“行了行了，你到底要干嘛？我这儿正乱着呢。”
冲矢昴指尖顿了顿，敲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现在忙的这事，该不会跟一个七岁的天才小鬼有关吧？”
“你他妈是怎么知道的？！”
冲矢昴愣了一下，指尖悬在屏幕上。
“真的是他？”
“这种事我拿来开玩笑干嘛？”
“谁知道，你向来笑点清奇。”冲矢昴吐槽了一句，又赶紧追问，“说说那小鬼的样子，我得确认是不是我找的那个。”
“黑头发，戴着超大号的眼镜，还系领结，说自己七岁但看起来顶多五岁，还说自己能通灵。”
“……通灵？”
“嗯。”
冲矢昴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总觉得那小子不对劲。
“行，这下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小鬼现在在你那儿？”
“嗯，我把他看住了，没让他跑掉。”
“……尽量别让他出事行吗？”
“我可不敢保证。”亚历克斯的回复里满是无奈，“那小鬼简直是个犯罪管理大师，鬼得很。”
冲矢昴笑了笑，回了句。
“也是，这要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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