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推开门时，就看见黑魔王那头标志性的长发乱得不成样子。

他早该料到会这样。塞巴斯蒂安那小子早就在饭桌上念叨过，要让妖精把矿车开到最快，活像个追求刺激的赛车手。斯内普不是没想过提前提醒黑魔王抓稳头发，但转念又想看看这位不可一世的黑魔王，遇上自家儿子的疯劲会是什么德行。

此刻黑魔王的头发没炸成鸟窝，却像是被贝拉特里克斯抓着蹂躏过一通，毛躁得活像顶废弃的旧拖把。斯内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发型不错。”

“蝙蝠你看！”塞巴斯蒂安猛地从黑魔王身后钻出来，小手攥得紧紧的，“我拿到石头了！胡克说这是碧玉！”

他把手掌摊开在斯内普面前，掌心躺着几颗色泽温润的玉石，大小不一，带着矿洞深处特有的冰凉触感。

黑魔王没理斯内普的调侃，挥了挥魔杖召来一面镜子。看清镜中自己的尊容时，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抬手开始拼命抚平毛躁的发丝，刻意忽略斯内普憋笑的声音。

“这些碧玉成色不错，”斯内普指尖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颗，“可以放进你的收藏室。”他顿了顿，又问，“在金库玩得开心？”

“开心！”塞巴斯蒂安把玉石胡乱塞进裤兜，拍了拍口袋确认没掉出来，“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斯内普在心里默默记下，回头得把这些石头从这小子兜里掏出来，顺便检查下他的其他口袋——谁知道这小魔王还顺了妖精什么东西。

“急什么，”他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我还想带你去破釜酒吧吃顿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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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盯着眼前空荡荡的棋盘，指节攥得发白。

他的计划全乱了。

他甚至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对莫莉的掌控。那个女人就像突然觉醒的毒蛇，不动声色地毁掉了他为韦斯莱家族铺好的所有路，甚至偷偷动了他的权力根基，每一步都踩在他的盲区里。

他得重新规划一切。当年和盖勒特联手制定计划时，他总能及时拉住那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恋人，可现在……他连盖勒特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罗恩都搞不清楚。

棋盘上散落着刻了名字的棋子，每一颗都代表着他布局里的关键人物。八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视线落在刻着“哈利·波特”的棋子上时，邓布利多重重叹了口气。德思礼一家毁了他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他才不信麻瓜那些狗屁科学。哈利刚被送到麻瓜家时明明是个完美的孩子，是那对刻薄的夫妻把他磋磨成了现在这副阴沉怯懦的样子。詹姆当年用迷情剂骗了莉莉，这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迷情剂生出来的孩子天生不懂爱，伏地魔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花了几十年精心培育的棋子，居然毁在了一群愚蠢的麻瓜手里。

麻瓜，是他唯一没算进去的变数。从哈利回归魔法世界的那天起，他的布局就开始一块块崩塌。德思礼一家不仅没按他的要求拿捏哈利，反而变本加厉地虐待，直接把他最完美的 pawn 变成了一颗随时可能炸掉的哑炮。

再看向刻着韦斯莱家族名字的棋子，邓布利多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女儿……或许罗恩能继承盖勒特的衣钵？要是那小子能坐上盖勒特的位置，他就能在国际巫师联合会里重新站稳脚跟。

至于他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更是个绝妙的棋子。他可以为她安排一场强强联姻，或是利用她重新搭上亚瑟那些即将获得头衔的养子，把失去的人脉一点点捞回来。邓布利多拿起笔，在每个韦斯莱孩子的名字下方添上对应的头衔，眼神阴鸷。

前提是得先绕开亚瑟那突然冒出来的护崽欲，还要想办法让那些孩子重新信任他。原本他打算让金妮嫁给哈利，彻底绑定波特和韦斯莱两家，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至少暂时泡汤了。

“波特……”邓布利多又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哈利的棋子。或许纳威·隆巴顿是更好的选择？那孩子有潜力，就是他那个奶奶太难搞。奥古斯都·隆巴顿，那个戴着秃鹫帽的老顽固，居然敢和卢修斯·马尔福站在一边。

当年他特意安排莱斯特兰奇夫妇去袭击隆巴顿夫妇，就是为了让奥古斯都彻底憎恨黑魔法，乖乖受他掌控。可谁能想到，那老东西居然反过来和卢修斯联手，撺掇董事会、威森加摩和魔法部一起对付他，差点把他的校长职位掀翻。

这笔账他记下了。奥古斯都年纪大了，收拾起来不难；卢修斯倒是费点劲，但他有的是办法让马尔福家付出代价。还有伏地魔，他已经想好了，等重新掌权就把所有黑锅都扣回那家伙头上——上一次战争他就是这么干的。可惜当年莱斯特兰奇夫妇没把奥古斯都一起解决掉，留了这么个大麻烦。

邓布利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掌控斯内普和哈利，把失去的权力夺回来。要是连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视线移到刻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棋子上，邓布利多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没想到那条蠢狗居然真的要开庭受审了。原本他还想把小天狼星留到关键时刻再用，看来只能提前启用了。

如果詹姆的遗嘱突然被翻出来，指定小天狼星作为哈利的监护人，他就能借着这条蠢狗重新控制哈利。可该怎么把布莱克和卢平这两颗棋子摆到棋盘上，才能完美拿捏哈利，进而掌控整个魔法界？

邓布利多拿起刻着“卢平”的棋子，眼睛亮了亮。或许这两人联手能行。只是卢平的位置有点麻烦——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是固定人选了。

他把布莱克和卢平的棋子攥在手里，低声咒骂了一句。还是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安排这两颗棋子。要让小天狼星拿到哈利的监护权，就得证明斯内普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还要让小天狼星和哈利都以为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只要小天狼星掌控了哈利，他就能间接控制波特和布莱克家族的席位，以及哈利名下所有的权力。可问题是，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斯内普不配当哈利的父亲？

邓布利多盯着棋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邓布利多捻着胡须，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这计划里最棘手的环节，居然是斯内普。

谁能想到，那个往日里刻薄寡言的魔药教授，当起爹来能这么离谱？对哈利·波特简直是掏心掏肺，把人养得成绩拔尖——就算没拿第一，也差不了几分；校规更是守得比谁都严，半次禁闭都没挨过。现在全校师生夸他，魔法界大半人都站他这边，完美得挑不出一点错处。

不行，得把这完美父亲的人设砸个稀巴烂。

他低头扫了眼桌上关于斯内普的情报，密密麻麻的标签贴了一层又一层。

有了。

是时候让那小子知道真相了——当年是谁把预言泄露给伏地魔，害得他父母成了黑魔王的追杀目标。要是没有斯内普的告密，波特夫妇根本不会死。

邓布利多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开始重新排布起桌上的情报板。他转头对着凤凰福克斯勾勒起自己的计划，哪怕这只凤凰背对着他，也丝毫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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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捏着卢修斯的信，反复看了三遍。

他本不想把邓布利多的新花招告诉斯内普，可菲尼亚斯·布莱克突然闯进马尔福庄园，把邓布利多摆弄情报板的事抖了出来。虽然信息不全，但核心目的很明确——搞垮斯内普，让小天狼星·布莱克夺回哈利的抚养权，把那孩子的名字改回哈利·波特。

卢修斯在信里说，眼下倒不用太慌。小天狼星被摄魂怪折腾得神志不清，没几个人会信他的话，等他真能行动还早得很。但邓布利多的阴谋不能放任，卢修斯还附了个应对方案，看得伏地魔颇为满意。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丝绒盒子，起身朝地下室的魔药实验室走去。

果不其然，斯内普正带着塞巴斯蒂安在里头忙活，给庞弗雷夫人和圣芒戈医院准备魔药材料。实验室门口的猫窝里，还蜷着混沌，见他来了只是抬了抬眼皮。

“被赶出来了？”伏地魔挑眉。

混沌“喵”了一声，尾巴尖扫了扫地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要是你答应以后别只吃三文鱼零食，偶尔尝尝金枪鱼的，我就帮你进去说情。总不能惯着你挑食。”

混沌像是听懂了，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他重新蜷成一团。

伏地魔失笑，推开门走进实验室。

斯内普正低头称量药材，塞巴斯蒂安抓着一把薰衣草往玻璃罐里丢，小脸上满是认真。

“蛇蛇你看！我们快弄完啦！接下来该放干料了对吧？”

“没错，等把台面的药渣清理干净，就可以开始熬制疗伤魔药了。为什么要先清理台面，小蝙蝠？”

“因为不能让残留的药材混进新魔药里呀！”塞巴斯蒂安挺着胸脯，像只求表扬的小孔雀。

斯内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伏地魔的声音。

“外面有只猫在等你带它出去散步，小蝙蝠。”伏地魔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用眼神暗示他有事要说。

斯内普瞬间会意，不动声色地应道：“正好，我们接下来要熬魔药，你带混沌出去透透气吧。顺便去找蒂娜拿两份点心过来。”

他瞥见伏地魔的口袋里露出一角信纸，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

“好哒！混沌肯定也想吃小零食！”塞巴斯蒂安麻利地从凳子上滑下来，一边喊着猫的名字，一边蹬蹬蹬跑上了楼。

实验室里只剩下两人，斯内普立刻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出什么事了？”

“卢修斯来信了，菲尼亚斯去了马尔福庄园。”伏地魔把信递过去，又将手里的丝绒盒子打开，“本来打算圣诞舞会的时候再问你的。这枚戒指，是我和塞巴斯蒂安一起挑的。”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盒子里的戒指上，铂金戒托镶着一颗切割完美的黑宝石，低调又华贵。他猛地抬头看向伏地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塞巴斯蒂安和我都很喜欢你。”伏地魔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紧张，“你愿意让我加入你们的家庭吗？”

斯内普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一个字：“好。”

伏地魔笑着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大小刚刚好。斯内普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卢修斯计划里的环节——黑魔王早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真心，连求婚都要带上塞巴斯蒂安一起，这份在意比任何承诺都管用。

“汤姆，这不是卢修斯的主意吧。”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过我很高兴你这么问我。”

“当然不是。卢修斯的计划很不错，但我更喜欢这个。”

斯内普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我也是。”

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