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瑞恩正捧着书看得入神,冷不防有人在他桌边停下脚步。
“布莱克,你的信。”
他抬眼扫过去,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对方手里捏着个信封,封蜡上的布莱克家族纹章在壁炉火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冷光。
奥瑞恩把书轻轻搁在扶手椅旁的咖啡桌上,伸手接过信封。指尖触到封蜡的瞬间,他就猜到是谁寄来的——只是这信没在吃饭时送到,着实有点奇怪。
“谢谢蒙塔古级长。”
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蒙塔古淡淡解释:“你的信跟你堂妹的混在一起了,他们发现后托我转交给你。”
“堂妹?”奥瑞恩挑眉。
“沃尔布加。”蒙塔古说完,没多逗留,转身就走了。
年轻的布莱克继承人皱了皱眉,没再多问,指尖沿着信封边缘一划,拆开了信。他一边拆一边在心里吐槽,回头得跟爸妈说换只靠谱的猫头鹰,这都能送错地方。
信是父亲阿图鲁斯·布莱克写来的。
奥瑞恩吾儿:
望你一切安好,学业顺遂。若有任何学科感到吃力,尤其是选修课里的算术占卜,尽管写信与我和你母亲沟通。我们很乐意寄些辅助书籍给你,助你提升成绩。
听闻佩弗利尔家的小继承人被分去了赫奇帕奇,我倒不算意外。据我所知,佩弗利尔勋爵也曾是赫奇帕奇的一员。只是关于这个家族的资料实在难寻,无从得知他们是否代代都进了同一个学院。
说到那孩子,你母亲提议向佩弗利尔家发出邀请,请他们来我们家共度圣诞假期。考虑到先前发生的事,尽早和这个家族建立联盟无疑是明智之举,我也深表赞同。
那孩子保护了我们高贵家族的一员,理应得到嘉奖。你提到本周五有魁地奇比赛,我和你母亲一致认为,若是他们一家能到场观赛,那天便是我们与他和他父母会面的绝佳时机。
在此期间,我希望你继续维系与哈德良·佩弗利尔的友谊。
阿图鲁斯·布莱克
奥瑞恩眨了眨眼,倒不是惊讶父母要搞联姻那套操作——毕竟这是布莱克家的常规操作。他意外的是,这次父母居然比平时慢了半拍。
是跟他当初在医务室第一次见哈德良时一样,对这个神秘家族有所忌惮?还是故意按兵不动,免得显得太过急切?
管他呢。反正父母终于要动手了,他倒是不介意顺着父亲的意思来。跟哈德良做朋友又不是什么苦差事,那家伙好说话,脑子也清醒,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个蠢货。
奥瑞恩最忍不了的就是蠢货,这点他跟父母倒是完全一致。这也是他们全家都看邓布利多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还有那老头辣眼睛的穿搭,以及熏死人的古龙水。奥瑞恩真想知道是谁给邓布利多出的馊主意,说那玩意儿好闻的,绝对没安好心。
他在心里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对着手里的信念了句咒语。淡蓝色的火焰腾地窜起,瞬间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这是他进霍格沃茨前就被刻进骨子里的习惯,至今没破过例。
作为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继承人,他身边从不缺崇拜者,更少不了敌人。那些人巴不得扒走他的每一点隐私,用来对付他和他的家族。父母早就跟他强调过,在霍格沃茨,任何可能泄露家族机密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所以只要信里涉及敏感信息,他看完就会烧掉。
确认信已经烧得渣都不剩,奥瑞恩重新拿起刚才的书,心思却飘到了明天的早餐上。这次他一定要抢到哈德良身边的位置,让里德尔只能坐他对面。
轮也该轮到他了。里德尔总不能把哈德良占为己有,他这位堂妹的“好兄弟”,也该分点注意力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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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佩弗利尔先生,别动。”波德莫尔护士长按住哈德良的肩膀,转头对旁边的女生叮嘱,“沃克小姐,动作要稳要轻。涂药膏的时候别犹豫,犹豫只会让病人更疼。注意力度,是疗伤不是添伤。”
哈德良咬着牙,任由同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波琳娜·沃克往他酸痛的肩胛骨上涂肌肉舒缓药膏。那姑娘下手有点重,疼得他肩膀都在抽抽,但至少她动作比上次熟练多了,不用再遭那份罪。
说起来,他要是昨天训练时不那么拼命,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可要是不拼命,我就抢不到飞贼了啊!他在心里反驳。
前阵子他偷偷把梅里带进霍格沃茨,被母亲发现后,足足听了一小时的训话,主题是“为什么不能未经允许把神奇动物带进学校”。不过哈德良觉得自己挺冤的,他灵魂里可是成年人,带只宠物怎么了?
后来他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别把梅里接回去,代价是一周不准吃蜂蜜馅饼。他本来觉得这惩罚不算什么,直到母亲跟家养小精灵打了招呼——第二天起,他座位周围的餐桌上就再也没出现过蜂蜜馅饼的影子。
哈德里安绞尽脑汁想绕开老妈下的禁令——他至今都搞不懂她是怎么做到的。
先是托其他宿舍的室友和同学帮忙递盘子,又偷偷往放蛋挞的位置挪,甚至厚着脸皮让朋友先拿一个再塞给他。
结果全白费。
只要有人把托盘递到他面前,蛋挞就会凭空消失,原地换成燕麦饼干;等他好不容易凑到桌边够得着了,又会发现蛋挞冻得死死黏在桌上,要么就是突然跳到桌子另一头。最气人的是朋友帮他拿的时候,蛋挞会被一层淡蓝色的护盾裹住粘在对方手上,他一碰就被电得手指发麻。
这哪是禁令,分明是酷刑。
更过分的是,他那些损友还在旁边看热闹笑到拍桌子,连低年级的小屁孩都敢捂着嘴偷笑。他瞪过去也没用,反而让这帮人笑得更欢。哈德里安简直怀念以前——那时候谁见了他都得绕着走,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笑他。
还有他那个表弟汤姆,最近吃饭总故意坐他对面,眼睛直勾勾盯着蛋挞盘,就等看他吃不到干着急的样子。那家伙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能吃,你不行”,哈德里安好几次都想给这小恶魔来个恶咒,让他三天说不出话。
不过转念一想,表弟只是欠揍,总比满脑子想着搞大屠杀和统治世界强。他就当是提前适应熊孩子了。
本以为老妈的惩罚已经够离谱,结果训练的时候又被游走球砸中肩膀,直接从扫帚上栽了下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万幸的是他飞得不算高,没摔断骨头,可倒霉的是,他成了治疗课的新“教具”。
而且按照波莫尔护士长的尿性,他至少得在医务室躺三天,搞不好还要留院观察一周。虽说能赶得上比赛,但这几天没法练习,他跟瞎了有什么区别?
【你根本不需要额外练习,小少爷。】死神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跟往常一样欠揍。
哈德里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然需要!这破扫帚跟我以前用的能一样吗?不是光轮2000就是火弩箭,现在这彗星老得都快散架了,我骑上去跟爬蜗牛似的!】
【你爸妈不是给你买了银箭吗?我记得那扫帚挺快的。】
【是比彗星快,但跟我的火弩箭比差远了。】哈德里安的语气里满是怀念,一点都不想掩饰失落。他爱飞行就是因为能在扫帚上尽情冲刺,那种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才是真正的自由。
可学校的破扫帚速度还不到他当年光轮的五分之一,想想都心疼。
【行了行了,别跟青春期小孩似的矫情。】死神的语气里带着无奈,【银箭已经够快了,你当年不还把韦斯莱家的旧扫帚改得能追上光轮吗?】
哈德里安差点笑出声——死神说的没错,他一年级的时候就靠咒语把旧扫帚改得能追记忆球,后来又给韦斯莱家的破扫帚加过速。
可那也不耽误他想念火弩箭啊!
【你趁这三天把符文笔记背了吧,不是要小测了吗?】死神又开始催他学习。
【知道了,还有炼金术小测呢。】哈德里安叹了口气。
【那就趁在医务室躺着的功夫好好学,让那个女人看看你有资格当一个像样的炼金术士。】说完,死神的意识就从他脑海里退了出去。
哈德里安对着天花板哀嚎:神什么时候也管起学生的作业了?他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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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改论文的笔尖顿了顿,阿不思抬头看向门口。刚才的敲门声很轻,带着点拘谨。
“进来。”他放下羽毛笔,对着门外喊。
看到七个格兰芬多的男孩扛着扫帚走进来,阿不思的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按照上周约定的时间,让孩子们带着扫帚来办公室。他把桌上的论文推到一边,示意男孩们坐沙发——可惜这沙发太小,几个大男孩挤在一起,胳膊肘都快碰到桌子了。
阿不思忍不住感慨,以前当副校长的时候,办公室宽敞得能放下三张沙发,现在被赶去小办公室,连收藏的古董都得打包寄给弟弟阿不福思。
还好阿不福思对他这些小玩意儿没兴趣,平时躲他躲得远远的,至少不用担心弟弟把他珍藏的魔法道具弄坏。
“教授,您找我们?”球队队长率先开口。
“没错,孩子们。”阿不思把一盘麻瓜世界的草莓糖推到桌子中间,“我让你们带扫帚来,是担心你们的扫帚状态不好。”
一个击球手往前凑了凑,顺手抓了几把糖分给队友,眼睛亮晶晶地问:“您要检查扫帚上的咒语吗?”
看着男孩们抢糖的样子,阿不思笑了。这群孩子总是充满活力,连分糖都热热闹闹的。“不仅要检查,还要加固一下咒语。下周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得有状态最好的扫帚。”
男孩们立刻喜出望外,纷纷把自己的扫帚递过来。阿不思挥了挥魔杖,淡金色的光芒扫过每一把扫帚。他知道格兰芬多的球队有多优秀,这些孩子都是好苗子,未来肯定能成为出色的巫师。
至于赫奇帕奇的对手?阿不思根本没放在心上。獾院的孩子很努力,但确实不是打魁地奇的料。这场比赛的结果本来就毫无悬念,他只是想让孩子们打得更轻松些,也省得獾院的孩子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最后输得太难看。
给扫帚加几个加速咒语而已,又不是作弊。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学生们尽情展现才华罢了。
他靠在橡木办公桌后,看着魁地奇队的队员们扛着那些略作升级的扫帚说说笑笑地离开办公室,紧绷了一上午的肩线终于松了下来。
这样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扫帚性能太差摔下来了吧。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道旧划痕——那是去年比赛后,一个摔断了胳膊的队员气冲冲砸出来的。今年总算是能少点糟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