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良靠在病床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单。波德莫尔夫人正在研究刚才给他做的诊断咒结果，明明才过了几分钟，他却感觉像是被按在这儿熬了好几个小时。

梅林在上，这女巫就不能快点吗？

他盯着对方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差点以为自己要在这医务室待到毕业，直到终于看见护士长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他，吐出了他盼了整整三天的那句话。

“各项指标都正常，你可以走了，佩弗利尔先生。”

哈德良瞬间弹坐起来，一把掀掉身上的薄毯，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拍掉床底沾的灰尘，套上脚就去抓床头柜上的书包——里面塞着他这三天在病床上赶完的作业和课本。

还好上次摔下来没伤到手腕，不然这堆作业铁定要凉。他可不想给那个邓布利多老头半点借口，要么不让他上课，要么扣学院分，那老东西指不定乐开花。

说起来，邓布利多的教学态度比斯内普还离谱。斯内普再刻薄，也不会因为他训练受伤这种破事就把他踢出课堂。他唯一一次被斯内普赶出去，还是因为配错药剂搞出了毒雾，以及O.W.Ls考了个E，那确实是活该。

至于偏心眼这点，哈德良还真说不准他俩谁更过分。

一声轻咳把他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波德莫尔夫人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哈德良挠了挠后颈，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刚才那副急着跑路的样子。但换作是你，从上学起就在这医务室当护士长，待了几十年，也肯定会烦透了这个地方吧——尤其是以病人的身份待着。

更何况他每次来这儿的原因都不怎么光彩。

“今天剩下的时间别乱跑，别白费了我的功夫。”护士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里带着点警告。

“我保证。”哈德良随口应着，心里默默补了句——主要是不想再被你当小白鼠练手了。

波德莫尔夫人嗤笑一声，挥手赶人：“快走吧你。”

哈德良巴不得这话，拎着书包就往门口冲，恨不能立刻飞回宿舍洗个热水澡。清洁咒应急还行，但真没法跟实打实的洗澡比。

一想到清洁咒，他就头疼。当年追杀魂器那几年，连水都得省着用，哪里敢奢侈地烧水洗澡？只能靠清洁咒糊弄。可那玩意儿跟他的头发八字不合，每次用完，他的头发就跟被浣熊和松鼠在上面开了派对似的，炸得跟鸟窝一样。

本以为血继收养之后，波特家这祖传的炸毛毛病能改改，结果倒好，就剩这么点遗传特征还顽强地留着。第一次用清洁咒炸毛的时候，波德莫尔夫人眼睛瞪得快掉出来，紧接着笑了他快十分钟，他抓着头发越梳越炸，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炸毛很丢人，但哈德良还是有点遗憾，当时他的朋友们都在上课没看见。要是能亲眼看见他头发炸成烟花的样子，那场面肯定能笑一年。

一路狂奔回宿舍，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按道理尼克斯这个时候应该在她的栖木上打盹才对，这只猫头鹰最贪睡了。难道她终于在猫头鹰棚屋交到朋友了？对了，梅里也不见了。

奇了怪了。

哈德良撇撇嘴，没多想，抓了干净衣服和毛巾就冲进浴室。朋友失踪的事等洗完澡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上那股消毒水和草药味洗干净。

***

“终于能呼吸新鲜空气了！”

哈德良一屁股砸在草坪上，完全不顾朋友们的哄笑。

“不就待了三天吗？至于跟放风似的？”奥利维亚挑着眉，看他那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感觉像待了三个月！”哈德良一脸严肃，绿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奥利维亚翻了个白眼：“又开始演了是吧？”

“我没演！我真以为我要困在那鬼地方一辈子了！”哈德良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草地了。昨天医务室终于凉快了点，说明夏天要过去了，再过不久叶子就要变黄变红，然后就是漫天大雪。以他的运气，指不定真能被关到下雪那天。

是有点夸张，但他这辈子的运气，什么离谱事都有可能发生。

“说得好像医务室的空气有毒似的，表弟。”汤姆在他不远处坐下，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本来就有毒！”

阿瓦隆也跟着翻白眼：“里安，医务室的窗户一直开着，你还能缺了新鲜空气？”

“那能一样吗？”哈德良哼了一声，“那地方从头到脚都飘着消毒咒和草药味，我敢打赌，这三天我吸的全是布里斯药膏的味儿，根本没有新鲜空气！”

【你比伊卡洛斯在圣芒戈的时候还矫情，要不是我把你送过来的，我都要以为你是伊卡洛斯的种了。】死神在他识海里哀嚎，哈德良直接无视了。换作死神经历过他那些破事，指不定比他还矫情。

奥赖恩坐在里德尔旁边，挑着眉问：“那你上次在医务室上课的时候，怎么没说过这话？”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上课是来学东西的！”

“说白了，”厄里尔插嘴道，“哈德良就是个最难伺候的病人。”

哄堂大笑声炸了开来，哈德良敢保证，在场的人一个没落下。他赶紧趁势把嘴合上——总不能让人看出他发呆不是因为厄罗尔的玩笑，而是因为看见少年汤姆·里德尔笑出声，那画面实在诡异得像撞了鬼。

要说诡异，看见奥瑞恩笑也差不多，不过是另一种诡异。那家伙笑起来居然还挺好听的。

哈德良猛地眨了眨眼。他刚才在想什么鬼东西？

“先别管哈德良这副天塌了的模样。”阿瓦隆转向自己的死党，“明天比赛紧张不？”

“还好吧。”哈德良说得真心实意。这种比赛他少说也打了上千场，早没什么好紧张的了。要说有什么感觉，大概是终于能重新骑上扫帚，玩自己最擅长的运动，有点兴奋罢了。

奥瑞恩皱起眉：“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这小子扫帚耍得好，好到离谱，但要是被傲气冲昏头可就麻烦了。这是他父亲教过的道理，他一直奉为圭臬。“万一比赛出意外怎么办？”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他们要对阵格兰芬多那群狮子。那群人嘴上喊着光明正大，可他不止一次听说他们偷偷给斯莱特林队员的扫帚动手脚。

就算不搞阴招，他们也会把游走球往斯莱特林队员身上招呼，能砸一个是一个。

可能是他太多疑了，但他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明天准要出大事。狮子们肯定要搞鬼，他可不想自己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受伤。

“真出事了再说。”哈德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就算我被人从扫帚上推下去，我的影子也会接住我，不至于摔成煎饼。”

提到哈德良那传承下来的魔法，奥瑞恩心里稍稍松了些。眼角余光瞥见汤姆也悄悄松了口气，他猜里德尔大概也在乎这个表弟的安危——上次哈德良用出朗斯基假动作时，那家伙差点把椅子捏碎，现在想想还挺离谱的。

“你还是小心点。”汤姆开口，“我可不想我唯一的表弟因为逞能摔断腿。”

哈德良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我是你唯一的表弟啊？”

“正因为是唯一的，你才更得悠着点。”

哈德良没再反驳。斯莱特林的关心方式果然拐弯抹角到离谱，但心里还是有点暖乎乎的。邓布利多那老头还说汤姆只会在乎自己，刚才这对话可不就打了他的脸？汤姆不是不会关心人，只是方式和别人不一样罢了。

之后的傍晚，他们就躺在草坪上东拉西扯，直到选修课快要开始才起身。可就算哈德良拍着胸脯保证明天肯定没事，那两个年长的斯莱特林还是心里发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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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良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魁地奇球场，有点恍惚。这不是他记忆里那片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场地，球门打磨得锃亮，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台上挂好了各学院的旗帜。更让他意外的是，看台边缘居然装了防护栏。

仔细想想倒也合理。要是击球手不小心把游走球打偏——或者故意打偏——砸到看台上的观众，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尤其是来看比赛的家属们。

说到家属，哈德良差点把下巴惊掉。他父母坐的那排旁边，居然坐着布莱克家的家主和夫人。

据他所知，布莱克家几乎从不来学校，哪怕自家孩子在这儿读书也不例外。除非被校长传唤，而且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他们来这儿干什么？斯莱特林今天没比赛，奥瑞恩也不是队里的，难道霍格沃茨里的布莱克家有人出事了？等等，现在学校里到底有几个布莱克？

“目前有五个。”死神突然开口。

哈德良皱起眉：“哪五个？”

“除了小阿尔弗雷德和奥瑞恩，还有五年级的多瑞娅·布莱克，六年级的沃尔布加·布莱克，以及七年级的塞德瑞拉·布莱克。”死神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他还挺纳闷，自家主人不是早就接受穿越到过去的事实了吗？

哈德良这会儿脑子里乱成一团。他记得很清楚，多瑞娅·布莱克会在四十年代末嫁给查勒斯·波特，很晚才生下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他爹，詹姆·波特。

也就是说，他的爷爷奶奶现在就在这所学校里，而他居然一直没见过！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他们不同学院不同年级，平时根本碰不到面，他总不能未卜先知地去认亲吧。

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亲眼看看年轻时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搞不好还能亲眼看着詹姆出生，想想都觉得诡异。等等，这么说他还能看着掠夺者们一个个出生？

他突然又想到沃尔布加也在这儿。难道奥瑞恩和沃尔布加的婚约已经定下了？那小天狼星岂不是注定要摊上那个可怕的母亲？能不能改变这件事？

“理论上可以，但有可能改变之后，小天狼星就不会出生，或者变成女孩，甚至出生时间也会变……”

“小主子你再想下去就要脑溢血了。”死神打断他，“放心吧，有些人注定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你的小天狼星就是其中一个。”

哈德良的思绪戛然而止，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如果我阻止奥瑞恩和沃尔布加结婚，小天狼星还会出生吗？雷古勒斯呢？”

“这改变不了任何事，西里斯·布莱克和雷古勒斯·布莱克还是会出生，他们的母亲是谁根本无关紧要。”死神的声音毫无波澜，“我劝你还是专心点，你的队长在说话了。”

哈德良压下心头的烦躁，把和死神的对话暂且搁置，刚把注意力拉回周遭，就正好赶上队长给自己布置任务。

“——哈德良，要是有空就帮其他追球手牵制下对手，尽量别被游走球砸中，也别从扫帚上摔下来。”女巫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眼神严肃得近乎疯狂，“但最重要的是，”她加重了语气，“拼尽全力去抓金色飞贼，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拿到手。”

少年慢半拍地点了点头，被布朗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低声应道：“明白了。”

“很好。”

说完这话，所有人便朝着魁地奇球场走去，在场地中央站定——格兰芬多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旁边还跟着飞行课教授、两边学院的院长，最让哈德良意外的是，波德莫尔护士长也来了。他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护士长会出现在魁地奇赛场，太反常了。

双方队员面对面站好后，护士长挨个施了诊断咒，确认每个选手状态都能上场，体内也没有违禁药剂。哈德良看着这场景，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麻瓜体育比赛前的检查流程吗？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巫师界也能这么干。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以前的老师哪管过学生死活，更别说什么公平竞赛了。

检查结束，两位院长分别给自家队伍加油打气，随后退到了教师看台。哈德良瞥见邓布利多跟格兰芬多队说些什么后，那帮家伙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 smug 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们凭什么这么自信？难道真有必胜的把握？

他突然有点理解奥瑞恩和里德尔之前的担忧了——看来这比赛确实不对劲。

飞行课教授开始宣读比赛规则，哪些动作允许，哪些动作违规，违规了又会受什么惩罚。哈德良表面上听着，眼神却死死黏在格兰芬多队员身上，试图看穿他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惜还没等他看出门道，比赛就开始了，所有人都骑着扫帚冲上了天。换作平时，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催动扫帚，享受风驰电掣的快感了，可今天只觉得浑身发紧。格兰芬多队该不会是想作弊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得到了答案。

布朗率先抓到鬼飞球，转手传给了队友，全队立刻朝着对方球门推进。可还没等他们靠近球门，一名格兰芬多追球手就猛地冲过来，一把将鬼飞球抢了过去。

抢球本身没什么，魁地奇比赛里天天都在发生这种事，不然还怎么从对手手里夺球？不对劲的是对方扫帚的速度——那分明是彗星300的速度，可那款扫帚早在1952年就被淘汰了，现在市面上最快的是彗星250才对。

哈德良皱起眉，催动扫帚升到更高的地方，想看看是只有追球手的扫帚有问题，还是格兰芬多全队的扫帚都被动了手脚。眼角余光瞥见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也学着他的样子升了上来，估计是想借着高度更好地找飞贼。

他一边留意着金色飞贼的踪迹，一边观察场上的局势。格兰芬多队员骑的明明也是彗星250——和他们赫奇帕奇队用的是同款，性能中规中矩。可那帮家伙却能轻松甩开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和击球手，速度快得离谱。

答案呼之欲出——他们肯定私自篡改了扫帚的加速咒。

这倒不算违规，毕竟扫帚厂商本来就提供定制速度档的服务，只要客户愿意加钱就行。只是很少有人会这么干，一来没人愿意在扫帚上额外花钱，二来篡改加速咒很可能破坏扫帚的稳定咒，到时候要么扫帚乱晃停不下来，要么直接失控坠毁。

至于格兰芬多到底把速度改到了什么程度，还得亲自试试才知道。

金色飞贼迟迟不见踪影，哈德良索性决定先去会会那个抢了鬼飞球的格兰芬多追球手。布朗不是说让他帮忙牵制对手吗？正好顺道完成任务。

他锁定目标，那名追球手正骑着扫帚狂奔，赫奇帕奇的队友拼尽全力也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哈德良调整好扫帚角度，猛地俯冲下去，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久违的速度感让他短暂地忘了心头的警惕。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骑的银箭扫帚本就是为速度而生，论稳定性和耐用性或许不如彗星250，但速度绝对碾压。可就算他把银箭开到了接近极限，却还是差点追不上那个格兰芬多追球手。

这怎么可能？彗星250的平均时速也就20到25公里，死命催也顶多30公里。而银箭的平均时速就能到30公里，极限能冲到40公里。现在他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却还跟对方差着几步距离，那对方的扫帚时速至少有35公里，搞不好已经到40公里了，远远超出了彗星250的安全限速。

难怪赛前那帮家伙笑得那么欠揍，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哈德良眼神一冷，决定不按常理出牌。

他往扫帚里注入了一丝魔力，强行再提了一档速度，悄悄绕到那名追球手上方。等距离足够近了，他双腿死死夹住扫帚杆，猛地把扫帚倒转过来——整个人头朝下悬在了空中。

看台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哈德良心里暗自叫苦，等比赛结束，他那两位监护人非得把他骂死不可。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追球手显然被他这诡异的操作吓懵了，抓着鬼飞球的手松了松。哈德良趁机一把夺过球，反手丢给了身后的队友。

队友反应极快，抓着鬼飞球就朝着格兰芬多的球门冲去，哈德良则在旁边保驾护航，挡住了试图抢球的格兰芬多队员。赫奇帕奇队顺利拿下十分。

做完了这件事，哈德良才调转扫帚，朝着队长布朗飞去。

“干得漂亮，佩弗利尔。”布朗在他靠近后笑着调侃，“你要是愿意转去当追球手，肯定能做得很棒。”

"追球手们给扫帚上加速咒了。"

海德里安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死死扣着扫帚柄。

身边的队长皱起眉头，紫水晶般的眼眸扫过场上正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格兰芬多追球手，冷哼一声："我早有怀疑，刚才看你追那只小狮子的时候就确定了。彗星扫帚根本不可能快过箭弩。"

她叹了口气，斗篷被风掀得猎猎作响："所以你必须尽快找到金色飞贼，不然等他们把比分拉得太开，我们就彻底没希望了。"

海德里安点头应下，又补充道："你让击球手盯紧对方追球手吧，就算没法打断他们得分，至少能拖一拖时间，给我们找球门的机会。"

队长的榛色眼睛亮了亮，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的主意，佩弗利尔。行，你去通知史密斯和赵，就说按你说的办。"

海德里安没再多说，调转扫帚朝队友的方向飞去，三言两语把新战术传达到位。等安排妥当，他才重新拔高高度，一边扫视着赛场寻找金色飞贼的踪影，一边用余光死死盯着对面的格兰芬多找球手。

刚飞过斯莱特林的看台，眼角忽然闪过一点金光。

他猛地转头，发现金色飞贼正绕着客队看台的底座扑棱着翅膀，像只偷溜出来的萤火虫。

海德里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见那家伙还在往相反的方向瞎找，悬着的心稍微落了点。但他没敢立刻冲过去——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全队都加了加速咒？要是那找球手的扫帚比他还快，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得先把那家伙引开。

海德里安勾了勾嘴角，心里暗爽：估计又要把那帮损友吓得魂飞魄散了。他再确认了一眼飞贼还在原地，猛地把扫帚杆一压，故意朝着高空飞去，假装要换个视角俯瞰全场。

果不其然，那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立刻被他带偏，学着他的样子也往高空窜。

海德里安利用自己离飞贼更近的优势，时不时假装瞥见了飞贼的踪影，猛地向下俯冲一段距离，一点点靠近目标。好在那只飞贼懒洋洋的，没挪窝，而对面的找球手已经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等他估摸着距离差不多，能一个急转弯就够到飞贼时，突然压低扫帚，朝着地面直直冲了下去。

他心里有点打鼓，生怕那家伙不上钩——可刚冲出去没几米，身后就传来了衣料划破空气的声响。

成了。

海德里安在心里飞快算计着距离，得在离地最近的瞬间猛拉扫帚，既要让飞贼察觉不到他的意图，又不能让格兰芬多的家伙发现他冲的方向根本没有飞贼。时机必须分秒不差。

等他感觉到对方的扫帚已经快和自己齐肩，离地只剩三四十米时，猛地拽紧扫帚杆，一个急转朝金色飞贼的方向扑去。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海德里安没空回头看，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右臂上，朝着那点金光狠狠抓去。指尖刚触到飞贼冰凉的金属质感，他就立刻把扫帚扳回水平，重新稳住身形。

刚把飞贼攥进手里，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尖叫，全是喊他躲开的。

海德里安愣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一个格兰芬多击球手正疯了一样朝他撞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慌。他暗骂了一句祖宗十八代，猛地把扫帚往上一提，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家伙的冲撞。

击球手没刹住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没有保护屏障的看台下部，撞出个大洞，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海德里安皱了皱眉，希望那家伙伤得不重——总比撞在屏障上被弹飞，连扫帚都握不住要好。

他刚松了口气，突然想起那个被他引开的格兰芬多找球手，赶紧转头去看。

就见那小子还在往地面俯冲，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完全没要拉起来的意思。

海德里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要么是那小子彻底失控了，要么就是加速咒撑到极限，扫帚开始失灵了。不管是哪一种，都完了。

那家伙现在的速度，落地的时候绝对会被拍得像张肉饼。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