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里安想都没想，直接驾着扫帚俯冲下去追他的同学。

说是英雄情结发作也行，说是看不惯有人死于他人恶意陷害也罢，总之他没打算回头。扫帚划破气流的风声灌进耳朵里，他甚至不用召唤死神或者祖先就能预见——那家伙要是摔在地上，必死无疑。到时候留下悲痛欲绝的父母兄妹，还有一群吓得魂飞魄散的学生。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邓布利多要是眼睁睁看着这学生死了，会不会有点愧疚？毕竟那家伙是他学院的，按规矩他还得管魁地奇队的死活，比如检查扫帚能不能正常使用这种事。

最好那老头能因为自己的疏忽夜夜做噩梦。

哈德里安把扫帚逼到极限，拼尽全力要在两人都摔死前追上那个格兰芬多。他把能调动的魔力全灌进扫帚里，死死攥着柄，连队友的呼喊都充耳不闻——鬼知道他们是在叫他还是在叫教授。

二十米。

他离目标很近，但还够不着拖拽对方。球场四周的惊呼声越来越响，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母亲在喊他，随即又觉得是风声闹的，毕竟父母就在看台上，难免会让他产生幻听。

十五米。

他的绿眼睛死死锁定前方，肾上腺素疯狂飙升，把看台的惊呼和嘈杂全压了下去。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锐，指尖几乎要碰到那个找球手的胳膊时，对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十米。

哈德里安一把攥紧找球手的胳膊，猛地把他拽离那架失控的扫帚，拉到自己的座驾上。

五米。

他单手死死扣住扫帚柄，拼命减速，既要稳得住自己的扫帚，又得提防怀里的格兰芬多尖叫着乱动。就在离地面只剩一米的时候，他硬生生把扫帚拉了起来。身后不远处，那架格兰芬多的扫帚摔得粉碎，木屑飞溅过来，哈德里安抬手挡住脸，免得扎到自己和怀里的人。

确认没东西砸过来后，他才放下胳膊，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两人都没受重伤，除了刚才那阵惊吓导致血压飙升之外——显然对方受的惊吓比他大多了。

哈德里安低头瞥了眼怀里还在鬼哭狼嚎的格兰芬多，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绝对是闭着眼的，不然早该发现下降速度慢下来了，哪还能叫得这么大声。

见对方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哈德里安干脆松了手，把人往地上一丢。

惨叫声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刚想活动一下胳膊，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就是那条前不久刚治好的胳膊。哈德里安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想看看伤得有多严重，结果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波德莫尔护士长非得把我活剥了不可。

【说不定你妈会先动手。】死神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听着还挺幸灾乐祸。

哈德里安皱着眉，慢慢操控扫帚落地，尽量不让受伤的胳膊大幅度动作。他本来就怕挨骂受罚，可要是母亲先找到他，至少能躲过护士长的折磨。光是这一点，他就心甘情愿再听米塔·佩弗利尔唠叨一小时。

双脚刚沾地，他就发现四周安静得诡异。抬头一看，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一年级抓飞贼的时候都没这么受关注，连挑战火龙那会儿都没这阵仗。那一道道视线烫得他浑身不自在，差点原地抠出个魁地奇球场。

【小主人，你该习惯这种目光了。】死神调侃道，【不过刚才飞得真不错。】

【我才不要习惯。】哈德里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谢了。】

他轻咳一声，想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见没人动弹，他赶紧往家长看台的方向挪，打算先躲着护士长再说。

【小心！】

【什么小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身影猛地扑到在地，紧紧勒住了脖子。居然是汤姆。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汤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再勒下去我就要死了。哈德里安憋得脸通红，费劲地开口：“汤姆……松手……”

结果汤姆反而抱得更紧了。哈德里安只顾着喘气，没注意到汤姆的身体在发抖，也没听见周围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汤姆！”他又喊了一声，声音都快破音了，“我要……窒息了！”

这句话终于让汤姆回过神，松开了胳膊。哈德里安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肺里终于重新充满了空气，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可惜清净没持续两秒，他的獾院好友们也扑了上来，和汤姆一起把他压成了肉饼。

肋骨被手肘顶了一下，肚子也挨了一下。哈德里安觉得，刚才追同学、躲碎扫帚都没这么遭罪，这帮人快把他刚吸进去的那点空气全挤出来了。

“你脑子里装的是飞天扫帚吗？敢玩这么疯的把戏！”埃里奥尔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你差点把我们吓死！”是奥利维亚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要是摔死了，就真成人类煎饼了！”阿瓦隆补刀。

“再压着我，我现在就能成煎饼！”哈德里安喘着气，已经有点头晕眼花了，“快……起来……让我……呼吸！”

众人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哈德良则干脆瘫在地上缓气。他当然感动朋友们这么关心自己，但比起被围得喘不过气，还是能自由呼吸更重要。

直到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不用抬头，光听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就知道是校医带着人来了——才勉强撑着地面坐起身。

完了。

“佩弗利尔。”校医的声音冷得像冰。

“校医教授……”哈德良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离你的朋友们远一点。”她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腔调，见那个黑发少年死抓着哈德良不肯松手，又补充了一句，“就一会儿，之后你就能把他领回去了，里德尔先生。”

哈德良才后知后觉发现汤姆什么时候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他刚才光顾着喘气，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斯莱特林少年狠狠瞪了校医一眼，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但半步都没退，像只护崽的老鹰似的盯着校医拿出诊断符咒，把结果投射在羊皮纸上。

还好，羊皮纸上的符文没有亮起危险的红光——毕竟哈德良刚才在魁地奇比赛里没真的受伤，只是脱力了而已。汤姆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松了松。

“我儿子没事吧？”

哈德良猛地抬头，差点闪到脖子。他养父什么时候来的？那老妈岂不是也在附近？

省得他赛后还要到处找他们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校医点了点头，周围的人齐齐松了口气：“佩弗利尔先生奇迹般地没有重伤，只是有点脱力——多半是刚才被朋友们扑得太狠了——还有左臂肌肉拉伤。”

说到这里，校医意味深长地瞪了哈德良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等下到医务室有你好果子吃”。

哈德良打了个寒颤。

“好了，我还有别的学生要照看。”校医说完，转身朝着那个还僵在原地的格兰芬多学生走去。

“你真的没事吧？哈德良，真的？”埃约尔凑过来，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都快哭出来了。

哈德良点点头，声音还有点虚：“嗯，就是有点累。”

“经历了刚才那一幕，累是难免的。不过我得说，你的飞行技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佩弗利尔继承人。”

众人循声转头，哈德良也愣了一下。说话的男人有着布莱克家族标志性的黑发灰眼，但看起来和他的朋友奥瑞恩，甚至小阿尔法德都不太一样。

这人眼下有道狰狞的伤疤，从颧骨一直延伸到脖颈侧方——哈德良还从没见过脸上带疤的布莱克。他的下颌线条比奥瑞恩硬朗得多，衬得整张脸方方正正，眉毛又浓又密，薄唇被修剪整齐的胡须遮住大半，连眼型都和奥瑞恩那种柔和的杏仁眼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四十多岁的年纪依旧帅得惊心动魄。布莱克家的人是不是都自带盛世美颜buff？看这样子好像是的。哈德良忍不住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谢、谢谢先生夸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把扫帚开快再开慢而已，谁都能做到。”哈德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谁都能做到？鬼才信。

死神，没人问你的意见。

年长的布莱克低笑一声：“倒是谦虚。奥瑞恩，你上次写信怎么没提这孩子这么低调？”他朝着身边脸色苍白的黑发少年露出个浅笑。

就是这个笑容，让哈德良脑子里的弦突然搭上了。

哦！这是奥瑞恩的爸爸，西里斯的爷爷，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右手，果不其然看到了布莱克家族的家主戒指正稳稳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亲爱的，你好像忘了教孩子礼貌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片刻后，一位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走了过来，手搭在布莱克家主的手臂上。她有着浅棕色的头发和蜜色的眼睛，气质温婉动人。“奥瑞恩，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奥瑞恩清了清嗓子，脸色还是有点发白：“父亲，母亲，这位是哈德良·佩弗利尔继承人。”他指了指哈德良，又转向布莱克夫妇，“哈德良，这是我的父母，梅拉妮娅·布莱克夫人，还有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家主。”

哈德良立刻换上最标准的贵族微笑，语气从容：“很荣幸见到二位，布莱克家主，布莱克夫人。请允许我介绍我的父母，米尔塔·佩弗利尔夫人和伊卡洛斯·佩弗利尔家主……”

胳膊突然被人捏了一下，他转头看见汤姆，又补充道：“还有我的堂弟，汤姆·里德尔。”

汤姆愣了一下，指尖还停留在哈德良的胳膊上。他当初刻意和这个堂弟打好关系，就是为了能接触到上层贵族圈子，为以后踏入政界铺路。但真的被哈德良以“堂弟”的身份介绍给布莱克家主时，他心里还是涌上一股暖流，像在寒冬里喝了一杯热可可。

原来在哈德良眼里，他已经是家人了，哪怕他们没有相同的姓氏，血缘关系也不算亲近。

“汤姆。”

“怎么了，哈德良？”

“你抓的是我拉伤的胳膊……能不能、能不能轻点？”

汤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太激动，手指都掐进哈德良的肌肉里了。他立刻松开手，语气有点不自然：“抱歉。”

虽然有点愧疚，但他不打算道歉太多——谁让哈德良刚才飞得那么疯，差点把他们吓死，就当是小小的惩罚了。

“客套话以后再说，先带我儿子去医务室处理拉伤的手臂。”米尔塔及时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轨。

“或者，让我来看看我最‘喜欢’的病人？”一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说你们俩，真的忘了我也在这儿吗？”

“阿切尔？”

“正是在下。”阿切尔走到佩弗利尔家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找个不那么挤的地方吧？”

直到这时，少年们才注意到周围的喧闹——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黏在他们身上，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这里确实不是和两大家族寒暄的好地方，更不是伤员该待的地方。

几个少年七手八脚地把哈德良扶起来，带头领着大人们往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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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搞定。”阿切尔最后用轻薄的绷带把哈德良的肩膀和半条胳膊缠好，既能防止药膏蹭脏衣服，又能让皮肤更好地吸收药效，“记住，两周内不许碰魁地奇，也不许用受伤的胳膊提重物，不然我的辛苦就白费了。”

“阿彻，你刚才把药膏涂我胳膊上了。”

“还帮你缠了绷带呢！这可是大工程好吗。”

“缠个绷带连五分钟都用不了，用魔法的话三十秒就能搞定。”

年长的巫师捂着胸口，眼眶湿漉漉地看向他，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演苦情戏。“瞧瞧他，才上了几节课，就一副懂遍天下医术的样子。”他转头对着伊卡洛斯挤眉弄眼，“再过不久啊，他说不定就会把你当活靶子练手，只要你一伤一病，就得乖乖躺平任他摆布。”

“呃……”伊卡洛斯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他老婆已经笑出了声。

“真到那时候，我得在场围观。”阿彻补了句。

“我要是刚好有别的病人要治呢？”伊卡洛斯问。

“那就借你家的冥想盆用呗。”哈德良摊手，“还有啊阿彻，你别以为我会因为忙就放过你——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拽回来围观。”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到时候除了我妈，还得找个人帮忙按住你，不然你肯定会溜之大吉。”

阿瓦隆立刻投来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哦？就像你上次魁地奇训练脱臼胳膊时那样？”他语气无辜得很，眼底却藏着笑意。

“我那次可没跑。”哈德良立刻反驳。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的时候，你跑得比谁都快吧？”埃里奥尔拆台。

“我只是需要新鲜空气而已。”

“哈德良，我们都说过多少遍了，校医院里也有新鲜空气！”奥利维亚揉着太阳穴，额角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你能不能别再揪着这点不放？”

“只要还能闻到消毒水和药膏的味儿，那就不算有新鲜空气在流通。”哈德良振振有词。

“我的天。”阿彻低声哀嚎，整个人都泄了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家里有两个倔驴了。”

“喂！我才不像老爸那么不讲理！”哈德良急了，“上次你给我治伤，我乖乖配合了好吧！”

“算你有点良心。”

一声轻咳让所有人都转过头。佩弗利尔家族的老夫人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抿着，跟过来的布莱克家众人也都安静地坐在一旁。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这位老夫人用她那双榛色的眼睛看向布莱克家主。

“能见到诸位我很开心，想来诸位不是单纯来打招呼的吧？”她话说得委婉，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了然——她大概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了。

“确实不是。”阿克图拉斯坦然承认，“我们是为之前这里发生的事而来，更准确地说，是来见见当时出手相助的人。”他朝身后跟着的两个成年人抬了抬下巴。

那男人看着像是年长版的阿尔法德，只是气质比阿尔法德冷硬得多。他身边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布莱克家的人——既没有布莱克家族与生俱来的优雅，头发是深金色，眼睛漆黑如墨，长相也只能算平平无奇，算不上漂亮，却也不至于丑。

率先开口的是那个女人，她声音轻柔，和她严肃的神情有些反差：“幸会，我是伊尔玛·布莱克，娘家姓克拉布，这位是我丈夫波卢克斯·布莱克，我们是阿尔法德的父母。”她转头看向丈夫，似乎在等他说几句，可波卢克斯只是沉默地站着，目光在哈德良身边的几个少年身上扫来扫去。

伊尔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是专程来谢谢你的，佩弗利尔继承人，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还让伤害他的人得到了惩罚。”

哈德良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您别这么说，救阿尔法德的是波特莫尔护士长，我只是碰巧发现了他，把他送到校医院而已，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而且我也没能让那个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最多就是给他弄了个留校察看，根本算不上什么正义。”

伊尔玛看着他一脸懊恼的样子，知道这孩子是真心觉得惩罚太轻了。她心里暗暗点头——侄子果然没看错人，儿子能靠上这棵大树也算有眼光。

“你觉得那样的惩罚不够公正？”布莱克家主挑了挑眉，显然也注意到了哈德良脸上的不甘心。

哈德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斩钉截铁：“当然不够。”

“哦？那你觉得怎样的惩罚才算合适？”梅拉妮娅夫人好奇地追问。她想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想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在信里反复强调，一定要和佩弗利尔家族结盟。

“最少也要停学半年，甚至停学一整年。最解气的，当然是直接开除。”

在场的长辈们大多都点了点头，只有波卢克斯死死地盯着哈德良，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仿佛要从他身上挖出宇宙的终极秘密。

“所以你给他下了套？”阿克图拉斯语气肯定，根本不是在提问。他儿子在信里写了不少精彩的恶作剧，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眼前这小子干的。哈德良脸上立刻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阿克图拉斯忍不住嗤笑出声，把旁边的弟妹都吓了一跳——他们可从没见过家主这么失态过。但他太熟悉这副表情了，他儿子小时候闯了祸，也是这副无辜模样。

“布莱克家主，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哈德良一本正经地回答，“弗利那小子出事确实挺倒霉的，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可惜？他明明开心得直拍手好吧！”阿瓦隆戳穿他，被哈德良狠狠瞪了一眼。可那眼神不仅没半点威慑力，反而像只炸毛的奶猫，哪里有半点贵族继承人的样子。

“别装了哈德良，我们都看见你爸给你寄的恶作剧点子了。”埃里奥尔补刀。

哈德良皱起眉：“我从没给你们看过那些信……”

奥利维亚低头抠着指甲，轻描淡写地说：“我们翻了你家垃圾桶。”

“你们什么？！”

“孩子们。”米尔塔出声制止，及时掐灭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混战，“安分点。”

几人立刻齐声道歉，哈德良更是像泄了气的皮球，长长地叹了口气。

“行吧，恶作剧是我策划的，也是我拉着朋友们帮忙实施的。”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但我不会道歉，那家伙活该。只可惜没能把他开除掉。”最后这句他说得小声，却还是引来了朋友们又一阵无奈的叹气。

布莱克家主的眼睛亮了。他儿子果然没看错人——眼前这孩子能为萍水相逢的布莱克家做到这份上，如果真的结盟，说不定能成为最可靠的盟友，甚至是朋友。

“那我们就更该谢谢你了。”阿克图拉斯对着少年微微躬身，他妻子也跟着弯了弯腰，“希望我儿子和侄子能和你成为好朋友。”

伊卡洛斯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布莱克家主对上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坐实了伊卡洛斯和妻子之前的猜测——布莱克家族，想和佩弗利尔家族结盟。

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觉得这事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说不定还能跟那位黑老大凑成对酒搭子，自家老婆也该多认识些同性朋友——总跟他和阿切尔两个大老爷们待在一块儿，迟早得闷出病来。

当然，前提是那家伙别在他儿子和我儿子身上打什么歪主意。要是能满足这点，结个盟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