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攥紧了长袍下摆，喉结滚了又滚才挤出一句：“你……你再说一遍你的全名？”

城堡最大的会客厅里挤得满满当当，不少学生干脆席地而坐，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漏过半个字。汤姆和西弗勒斯刚说完当前的局势，以及必须推翻原定计划的理由——学生们会重返霍格沃茨，但这一次，霍格沃茨的掌权人是哈利。

短暂的问答环节结束后，朗博顿夫人突然将手杖重重顿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邓布利多一辈子都在给自己搭建一座不容置疑的权力高塔，”她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所有人都被他唬得团团转，对他说的每句话深信不疑。”

“我们不能直接找国际巫师联合会，那只会打草惊蛇，他会第一时间污蔑所有敢找上门的人。更不能找魔法部，他可是首席魔法师，这么多年经营下来，魔法部和霍格沃茨里不知道埋了多少他的人。”

“所以我们才想出这个办法。”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想起布莱克战前那些荒唐的露水情缘，就算战争爆发后收敛了些，也没真的安分下来，“布莱克在外头有个没认领的孩子，这事儿没人会怀疑，他本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

“我同意。”纳威点头，偷偷瞥了眼正望着窗外发呆的卢娜，心里琢磨着这丫头又知道些什么，“那我们要用什么名字？”

“在把邓布利多拉下来之前，对外就用奥瑞恩·小天狼星·布莱克勋爵这个身份。不过我的真名是——托马斯·哈里森·雷古勒斯·马沃罗·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佩弗利尔勋爵。”

“得了得了，我们知道你靠邓布利多的破游戏攒了一堆头衔。”佩妮指尖划过手里的关系网清单，脸色越来越沉，“他搞那个育种计划，根本就是为了牢牢攥住权力。”

“他和格林德沃把魔法界和麻瓜界搅得一团糟，全都是为了那该死的育种实验。”她抬眼看向哈利，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哈利，我只是……”

“我懂。”哈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突然知道自己是个育种实验品，任谁都得缓半天。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不然他指不定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没错。”卢修斯也盯着手里的调查报告，后背发凉，“要是我们父子俩没死，他肯定会把我们扔进阿兹卡班，好让哈利顺理成章继承我们的头衔。这些年他直接或间接害死了多少人，就为了把所有头衔都堆到哈利头上。”

“而且他肯定以为，凭着和哈利那层所谓的亲密关系，就能顺理成章继承那些头衔。”汤姆突然笑了，不少斯莱特林学生瞬间反应过来，跟着露出了同款阴笑，“可惜啊，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比他那层模糊不清的关系近多了。”

“能不能给非斯莱特林的人解释解释？”迪安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他要是想继承头衔，就必须做血缘测试，没人会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把席位交给他，尤其是那些不会自动归属的席位。”汤姆说得眉飞色舞，光是想象邓布利多被迫当众解释为什么和哈利有血缘关系，却把他扔给麻瓜养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到时候我们有一堆问题等着问他。”

“要是席位不会自动归属，那他不做血缘测试就拿不到吧？”一个拉文克劳学生举手提问。

“不一定。”卢修斯接过话头，“如果继承人未成年或者不在国内，席位不会自动归属，他会借机寻找真正的继承人，然后斩草除根。等他死了，就会把席位留给格兰杰，毕竟她是下一个顺位继承人。图书馆里有几本古籍专门讲家族继承权、血缘权和魔法权，还有人钻空子的各种手段，你们可以去翻翻看。”

“但他要是真的做血缘测试，魔法部必须用古灵阁的检测流程。”汤姆几乎要蹦起来，“到时候铁爪会和哈利一起到场。”

“我早就做好继承测试了，结果显示我是小天狼星的儿子。”哈利冲众人眨了眨眼。

严格来说这话没毛病，他既是小天狼星的侄子，也是他的“儿子”——那份测试是古灵阁特制的继承测试，结果完全合法，古灵阁甚至愿意出具官方证明。

“半真半假，恰到好处。”纳威笑着接了一句。

“咱们这是把纳威教成小蛇了啊。”潘西笑得直拍地板。

“接下来要说的是周末的生物凹室，这对我们这边至关重要。”汤姆清了清嗓子，正要展开细说，却见哈利用胳膊肘碰了碰西弗勒斯，眼神往门口示意了一下。

西弗勒斯心领神会，起身跟着哈利走出了会客厅。

“大家都忙着呢，不如我们出去聊聊？”哈利率先开口。

“好。”西弗勒斯心跳漏了一拍，他早就想问哈利对他们之间的纽带是什么想法，既期待又害怕——他实在承受不住被拒绝的滋味，但有些事必须说清楚了。

哈利没伸手去挽他，也没递胳膊——他知道西弗勒斯的性子，就算以后在关系里处于弱势，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拿捏他。他只是朝着日光室的方向走，打算从那里绕去室外。

两人在一棵老橡树下的长椅上坐下，能看见不远处的小池塘，还有沿着步道蔓延的玫瑰花丛。

哈利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我想了很久关于我们之间的纽带。我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做……”

“哦。”西弗勒斯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果然还是要被拒绝了。

哈利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过来：“我很感激你当初为了救我所做的一切。我承认之前被你拒绝的时候，我很受伤，花了好长时间才想通。”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垂下眼睫，至少对方还算温柔，没让他太难堪。

哈利听出他语气里的绝望，皱起眉：“我是说，我想修复我们的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吧，抛开邓布利多的所有算计。”

他说完就安静地等着，目光紧紧锁在西弗勒斯脸上。

西弗勒斯愣了好几秒，像是没听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哈利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更柔，“我们之前互相伤害了太多次，现在邓布利多没法再插手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斯内普死死盯着哈利，喉结动了动，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你是认真的？想重新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塞了团浸了冷水的棉花。他预想过哈利一百种拒绝的姿态——转身就走、嗤笑出声、甚至直接给他一个咒语。他把所有应对方案在脑子里演练了上千遍，唯独没敢想过“接受”这两个字。心底不是没偷偷盼过，可理智总在叫嚣着让他清醒：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爵位，没有钱，更谈不上什么皮相，凭什么让哈利·波特多看他一眼？

“我——”

“斯内普。”哈利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黑袍传过来，烫得斯内普几乎要缩回去，“我见过真正的你，我喜欢那样的你。我喜欢你骨子里那点刻薄又好笑的幽默感，喜欢你怼起人来一针见血的机灵劲，”他顿了顿，耳尖有点发红，“说真的，我挺想看你穿麻瓜牛仔裤的样子，但现在不行——我怕我会直接扑上去。”

哈利太懂斯内普这种自我否定的心态了。邓布利多的算计、掠夺者的欺凌、那个混蛋父亲托比亚的冷暴力，早把他骨子里的自信碾得稀碎。就像他自己解除那些该死的束缚和强迫之前，也总觉得自己不配被任何人真心相待。

“你得跟你父亲说一声，定一下追求的日程和规矩。”斯内普快把脑子里那堆古板的巫师社交礼仪翻烂了，还好现在是在露天的空地上，又是大白天，应该没违反什么独处的禁令。

“所以你想要最传统的追求仪式和绑定契约？”哈利挠挠头，看来得连夜恶补一下巫师界的古老规矩了。

“嗯。”斯内普咬了咬下唇，又猛地松开——他可不是那种扭捏的小巫师，“我觉得我们该尊重魔法夫人，打下扎实的根基。我会找卢修斯当我的追求顾问。”

“蜜蜂将坠落，蝙蝠与渡鸦将崛起。万众一心，魔法世界亦将归于一统。”

卢娜的声音像风里飘来的银铃，带着点空灵的诡异。她站在汤姆、佩妮、卢修斯和纳威身边，目光扫过两人时像在看什么命中注定的神迹。

“见证者蒙福，契约将成，魔法夫人将觉醒。”

哈利对着斯内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仰天长叹：“我这辈子能不能有一刻，是不跟什么预言绑在一起的？我敢肯定命运女神就是跟我有仇！”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