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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情令:江厌离的复仇

金光善死了之后的这一周,江厌离发现自己恢复得比预想中快得多。

夜里还是会做噩梦,但那种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愧疚和茫然,却像退潮的海水般飞快地淡去了。她心里清楚,这全亏了那些围在她身边打转的小侍女们。一开始她还总说不用这么费心,可过了两天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报恩。

是啊,怎么会不呢?金光善连她这样的世家小姐,还是他夫人闺蜜的女儿都敢下手,对府里的丫鬟仆役,行径只会更恶劣百倍。她在金麟台待的日子不算长,却也见过他当着众人的面就色眯眯地盯着侍女,趁她们走过时动手动脚地拍屁股掐腰。光天化日之下尚且如此,私下里的龌龊,她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江厌离不再拒绝她们的照料,那些愧疚和痛苦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快意取代。她杀的是个吃人的怪物,没什么可羞耻的。

虞夫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力挺她,其余世家夫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偶尔有人过来,也只是客客气气地问她那场“可怕的遭遇”后身体好些没有,江厌离便笑着点头应下。至于那些世家公子,都自觉地跟她保持着距离,她反而求之不得——她不想知道他们到底猜到了多少,更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里总有个问题像根小刺似的扎着。

下午她大多陪着金光瑶的母亲虞涣发,要么一起做针线,要么在花园里打理花草。这天她终于攒够了勇气,指尖捏着绣绷上的丝线,声音轻得像蚊子叫:“金夫人,您和……您和金光善的婚事,也是像我爹娘那样的包办婚姻吗?”

虞涣发正低头绣着一支山茶,闻言抬眼看向她,似乎立刻就读懂了她没说出口的潜台词,捏着银针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放松下来,语气平静地回答:“是啊。你母亲没跟你提过?”

“没有……我爹娘很少说他们婚事的事。”

“也是。”虞涣发叹了口气,指尖的丝线绕了个结,“当年眉山虞氏还是很强的宗门,可我和紫鸢姐十几岁那年,眉山发了大洪水,连着好几年颗粒无收,只能靠周边省份接济。等我们到了适婚年纪,宗门长老们就开始商量,要么是还债,要么是为了稳住援助。我和紫鸢姐是宗门里天赋最好的两个弟子,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她嫁了江枫眠,我嫁了金光善,眉山虞氏才算靠着这两门婚事撑到了重建。”

想起母亲这辈子在莲花坞的郁郁寡欢,江厌离忍不住替虞涣发感到心酸:“那他……他是不是一直都那样?”

“还没嫁过来我就听过他的传闻。”虞涣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当时还安慰自己,说那些都是谣言,只要我好好待他,总能拴住他的心。刚开始那两年确实还行,可怀上阿轩之后就不一样了。我那胎怀得特别辛苦,前三个月吐得昏天黑地,后来更是直接病倒,最后两个月只能躺在床上养胎。大夫说我能保住阿轩已经是万幸,要是再怀孩子,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怎么会这样……”江厌离捂住嘴,声音里带着不忍,“那您肯定受了好多苦。”

“苦倒是其次,”虞涣发的目光飘向花园尽头的太湖石,手里的绣绷早就被她放在了一旁,“我原本还想再给阿轩添个弟弟妹妹,可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我既气自己没用,又怕再怀孕会一尸两命。所以后来金光善开始在外头找妓女,我能说什么?我又拦得住谁?我满足不了他作为男人的需求,他自然要去别处找。”

江厌离没说话。她几乎可以肯定,自从江澄出生后,爹娘就再没有同过房,但江枫眠就算再冷淡,也绝不会像金光善那样,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的妻子。

“哎呀,瞧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虞涣发忽然回过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回答你的问题了吗?”

答了,又好像没答。江厌离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能理解虞涣发的苦衷,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从前总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像虞涣发那样忍气吞声,可转念一想,一周前的自己,不就是那个哪怕知道丈夫在外头花天酒地,也只会默默忍下,觉得自己本就不配被好好对待的胆小鬼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好像长出了骨头,从前那个缩在壳里的自己,已经被她亲手打碎了。

“您回答了,”江厌离抬起头,眼里带着真切的感激,“谢谢您跟我说这些。也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虞涣发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有些发红:“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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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金子轩赶回兰陵时,关于他父亲去世的消息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他不知道旁人是怎么看金光善的死的——说实话,母亲编的“醉酒失足坠楼”的说辞实在牵强,可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好在没人当着他的面追问这件事,大家只是例行公事地表达了哀悼,就各自散开了。

可自打接过宗主之位,才过了一周,金子轩就已经快被逼疯了。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来找他?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他的意见?从前打夷陵老祖的时候,都是聂明玦在前线指挥,大家要么听聂明玦的,要么就是听蓝曦臣的,谁也不会来烦他。可现在倒好,金家的修士不管大事小事都要跑来请示他,哪怕是从前聂明玦一句话就能定下来的事,现在也要他拍板。

要是当宗主就这破德行,他宁愿一辈子做个逍遥自在的世家公子。

更让他头疼的,是金子勋。

他跟这个堂兄从来就不对付。金子勋是他二叔的儿子,二叔在一次夜猎中去世后,就一直养在金麟台。这家伙跟金光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傲慢又自大也就算了,还心眼极小,爱记仇,偏偏还喜欢仗着金家的权势欺负人,把别人踩在脚底下找乐子。

仙门百家大多是为了守护家园亲友才投身伐温之战,可金子勋却是打心底里享受厮杀。他的作战计划总因太过鲁莽、全然不顾无辜伤亡,被聂明玦驳回,每次被拒他都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蹲在一边生闷气。

偏生他还不长记性,有一两次竟私自按自己的主意出兵,气得聂明玦直接把金子轩拎过来,勒令他"管好自家人"。

金子轩简直头大如斗。他连怎么管本门弟子都摸不清,更别说管这位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堂兄。他耐着性子劝金子勋,说聂明玦是联军主帅,众人都得听令行事,可金子勋翻个白眼敷衍两句转头就忘,照样我行我素,搅得上下不得安宁。

金子轩有时都想问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一家子的。

好在战局总体还算顺利。联军已经把温家修士赶出了清河与姑苏,聂明玦更是亲手斩了温旭,还把他的头颅送回了不夜天。安插在温家的线人传信说,温若寒得知长子死讯后暴跳如雷,行事愈发疯魔,不仅把麾下修士当成消耗品填进战场,还开始不计后果地动用阴铁。

总算熬到了取回佩剑的那天。金子轩指尖触到岁华剑柄的瞬间,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他转头瞥见蓝忘机望着随便的眼神,心头又泛起了熟悉的疑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八竿子打不着,可他哪怕再木讷,也能察觉到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一周后,失踪许久的魏无羡被找了回来。又过了几天,江厌离也赶到了不净世,终于和两个弟弟团聚。

自父亲去世后,金子轩只匆匆回过一次金麟台,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江厌离。他看着姑娘气色比预想中好太多,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从前那个总是柔声细语、带着几分柔弱的江厌离,如今眼底多了份沉静的韧劲。她轻轻揽住魏无羡,抬手替他理顺乱发,低声说"以后都好了"时,连金子轩都莫名觉得安心。

他攥着衣角犹豫半天,才硬着头皮上前见礼:"江姑娘,你没事就好。"

"多谢金宗主挂心。"江厌离的声音依旧温和,"我想留在军营里帮忙,不知是否方便?"

金子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虽是金氏宗主,可江厌离是江家人啊。他忙摆手:"当然可以,你看着安排就好。"

江厌离冲他露出惯常的浅笑,金子轩心头猛地一跳,又一次被那温婉的模样撞得有些失神。

"那我先去给大家做些莲子羹吧。"

"好。"金子轩几乎是下意识应下来,等反应过来自己笑得有多傻时,江厌离已经提着食盒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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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天城因为温若寒的死乱成了一锅粥。孟瑶靠在空荡荡的龙椅旁,长长舒了口气——这卧底的六个月,简直比他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都要累。

蓝曦臣好不容易才按住暴怒的聂明玦,把人带去疗伤。蓝忘机则一言不发地架着体力透支的魏无羡,找地方让他休息去了。孟瑶盯着魏无羡先前用过的阴虎符,心头满是好奇。按道理说那该是第四块阴铁炼化而成,可魏无羡竟能用它一举压制温若寒手里的三块阴铁,这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

大殿外依旧人声鼎沸,将领们正忙着收拢残兵,清点不夜天与岐山境内残存的温氏修士。万幸温若寒一死,那些被阴铁操控的傀儡也随之瘫倒在地,省了不少功夫。可活下来的温家修士,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孟瑶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出大殿。没走两步,就和迎面而来的金子轩撞了个正着。

金子轩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又尴尬。

"金公子。"孟瑶垂下眼,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两人沉默了几秒,金子轩才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发紧:"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自然可以。"孟瑶嘴上应着,心里却满是疑惑。他们只在云深不知处远远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这位金氏宗主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跟着金子轩回到空荡荡的大殿,孟瑶正琢磨着对方的来意,就听见金子轩开口道:"你一直在温家卧底,应该还不知道……父亲他,去世了。"

孟瑶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来,他活着的目标要么是得到父亲的认可,要么是亲手向他复仇,连梦里都在反复推演这两种可能。可现在,金子轩轻飘飘一句"去世了",就把他二十多年的执念碾得粉碎。

他甚至没来得及赶去战场,连亲手了结仇人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孟瑶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金子轩的表情更不自在了,像是在纠结该怎么措辞:"这事本不该外传,但想来你迟早也会听到……他意图强迫一位女子,被对方一剑刺死了。"

孟瑶的脑子像是被按下了混乱的开关,无数念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理智告诉他,父亲以这种方式死了,对金氏名声绝无好处;可心底那股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怨气,却在瞬间炸开了花。

金光山这种人,死在被他欺凌的女子手里,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下场。比他预想过的任何一种复仇方式都要解气。他甚至不再遗憾没能亲手动手——他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比这更解恨的结局。他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位姑娘能平安脱身,还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她,当面致谢。

压下翻涌的情绪,孟瑶对着金子轩微微躬身:"节哀,金宗主。"

"多谢。"金子轩的脚在原地蹭了蹭,像是还有话要说,却又迟迟开不了口。

孟瑶抬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还有别的事吗?"

金子轩深吸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宣读什么郑重的诏令:"你在射日之征中立下的功劳,有目共睹。若没有你在温家卧底传递消息,联军绝不可能这么快取胜。为表彰你的胆识与谋略,我正式邀请你回归金氏,以我胞弟的身份,改名金瑶。"

孟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不是疼,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这些年来,金氏对他的才华视而不见,甚至刻意抹去他存在的痕迹,他早就习惯了。他知道自己配得上这份奖赏,却从不敢真的奢望有一天能得到认可。

他看着金子轩略显局促却无比认真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胸口那股别扭劲堵得他发慌。

这么多年了,他拼了命地往上爬,不就为了让金光善正眼瞧他一次?让他爹承认,自己和他一样,够狠,够能成事。可现在这份认可,居然是从金凌他爹手里来的——金凌他爹既不狠,也算不上多有手段,更别说从小到大,那人怕是连自己有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不知道,更别提对他和其他私生子有过半分关心。

凭什么是他?

可再别扭又能怎么样?送上门的金家门牌,傻子才会拒绝。

孟瑶压下翻涌的情绪,深深一躬,声音平稳得像一潭静水:"弟子荣幸之至,愿加入金氏门下。"

金凌他爹——现在该叫他大哥了——长长舒了口气。孟瑶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居然真的怕自己会拒绝。

"我这个宗主当得还没几天,"金凌他爹说着,语气里带着点不情愿的窘迫,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资历浅,"射日之征忙到现在,金麟台那边还没彻底理顺。你之前在不净世给聂宗主当副手,经验比我足,往后怕是要多仰仗你了。"

"大哥尽管吩咐。"孟瑶再鞠一躬,姿态恭谨无懈可击,"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要不我们办个宴席?"金凌他爹的声音忽然飘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各宗主都在这儿,按道理该热闹一下?就是……大家肯定也想吃点好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就当是庆祝你入金氏吧。"

孟瑶差点笑出声。

从前他一直觉得这位金家嫡子是天生冷漠傲气,现在才看明白,哪里是什么冷漠,根本就是个没学会人情世故的愣头青,连句话都不会说。

"大哥放心,各宗主肯定乐意。金麟台的布局我熟,这事交给我就行,保管妥当。"

金凌他爹明显松了口气,也对着他回了一礼:"那就麻烦你了。"

"大哥,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金氏的弟子,也好叫他们帮我搭把手?"孟瑶主动提了一句——他太清楚这位大哥的性子了,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这事。

"哦对!还有……你该……"金凌他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孟瑶看着他这副模样,居然觉得有点可爱。活了二十多年,他打死也想不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嫡兄居然能笨拙成这样。大概是认私生子这事太过出格,换谁都得乱了手脚。他甚至忍不住猜想,对方有没有提前跟那位金夫人商量过。

好半天,金凌他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现在是金氏子弟了,得穿金家的衣袍,还要点上额间的朱砂印。就是……这里的尺寸未必合身,我们先凑活一下,回头再给你量身做新的。"

孟瑶的喉咙突然发紧,一股陌生的酸胀感涌了上来。

朱砂印,金氏的标记,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想起小时候,娘总喜欢偷偷拿胭脂在他额间点一下,又立刻擦掉,小声跟他说,等爹认了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把朱砂印点在额头上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一句:"我个子矮。"

金凌他爹居然像是松了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能接上的话:"那好办,给你配个帽子。"

"我想要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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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轻得像羽毛落下来的时候,江厌离正坐在床边绞着帕子。她抬头看了眼,蓝忘机的琴音没断,手指依旧在弦上起落,目光死死锁在魏无羡脸上。

她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金凌他爹,身后还跟着个看着眼熟的人。

"金宗主。"她微微欠身行礼。

两人回了礼,她侧身让他们进来。

"魏公子怎么样了?"金凌他爹的目光扫过蓝忘机和他膝上的古琴,眉头皱了皱,却没多问。

"阿羡恢复得不错,就是还没醒。含光君说,清淤的术法正在生效。"江厌离轻声回答。

"那就好。"金凌他爹在原地换了个脚站,显得有些局促,"那个……你还没见过我弟弟吧?他叫金子瑶,就是以前的孟瑶。"

江厌离心里一动,立刻认了出来。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他跟在聂怀桑身边,看着就比旁人沉稳几分。她没提对方被认祖归宗的事,只是又行了一礼:"见过金二公子。当年在云深不知处,我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她心里倒是有些好奇,金凌他爹做这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那位金夫人的感受——不过金子瑶确实配得上这份名分,射日之征里他冒死收集的军情,连江澄都赞过好几回。

"江姑娘别客气,能再见到你是我的荣幸。"金子瑶的声音依旧温和。

"我有个小事想请你帮忙。"金凌他爹的脸又开始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摆,"明天的宴席你应该听说了吧?"

江厌离点点头。

"我们给子瑶找了好几套金氏的官袍,都太大了。我记得你针线活好,能不能……要是你忙着照顾魏公子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我正好没事做呢。"江厌离笑着应下,"总坐着也心慌,做点针线活倒能打发时间。你们带了最合身的那套吗?"

"带了带了。"金凌他爹连忙点头。

"那太好了。金二公子,你去里间换上吧,我得照着你的身形来改,才最合身。"

"多谢江姑娘。"金子瑶拱了拱手,转身进了里间。

屋里只剩下她和金凌他爹,魏无羡还昏睡着,蓝忘机的琴音依旧没停。金凌他爹像是突然被定住了,站在原地半天憋出一句:"那个……我昨天刚把子瑶认回金家。"

"我看出来了。"江厌离抿嘴一笑,"他确实配得上。阿澄跟我说过,射日之征里他冒了不少险,收集的军情帮了大忙。有他在,金氏又多了个得力帮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个弟弟挺好的,金宗主以后就知道了。"

“他在帮我筹备那场宴饮,准确说是他在包办大部分事——这种场面活他比我懂多了。”

金子轩皱着眉,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活这么大,居然连这点基本应酬都搞不定。正尴尬着,金子瑶恰好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身上套着那套金家制式的金线锦袍。

跟之前说的一样,衣服确实偏大了些,但比江厌离预想的要好得多。只需要把衣摆和袖口改短,肩膀和腰身的尺寸倒是刚好合身,不至于大动干戈地重新剪裁。

金子轩眼尖瞧见这台阶,立刻脚底抹油:“那我先不打扰了,多谢江姑娘费心。”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没影了。

江厌离忍不住笑了笑,抬眼正对上金子瑶的目光,对方也温和地弯起眼回以笑意。

“金公子似乎很在意你。”金子瑶看着她拿起插满针的软垫走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打趣,“我之前听说婚约作废的事,要不要我安慰你两句?”

“那是我父亲的决定。”江厌离避开了话头,指尖轻轻抚平他肩头的褶皱,“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金子瑶了然地点点头,顺着她的动作微微侧过身:“那这衣服到底糟不糟?”

江厌离被他故作苦恼的语气逗得低笑出声:“不算糟,金二公子放心。我把袖口和衣摆收短些,再把肩膀处稍微往里收一点就好。”

她捏起针,小心地将松垮的布料固定在合适的位置:“这是你第一次以金家子弟的身份露面,总得叫你漂漂亮亮的才是。”

“多谢江姑娘费心。”金子瑶谢过,见她不愿再提金子轩,便换了个话题,“如今战事平息,姑娘定是急着回莲花坞了吧?”

“嗯,”江厌离手下的动作没停,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思念,“我实在想念莲花坞的水色。能回去,总算是了了桩心事。”

“我小时候也在云梦长大,十二岁才离开的。”金子瑶回忆着,“那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水软风柔,连空气里都飘着莲香。”

两人就着各地风土聊了起来,江厌离渐渐发现金子瑶是个极会聊天的人。明明该紧张的是他——从私生子到被金家认回,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出席家宴,换做旁人早该坐立不安了,可他却反过来处处照顾她的情绪,生怕她觉得尴尬。

等江厌离把所有需要改动的地方都用针固定好,金子瑶才小心翼翼地脱下那套金袍,换回之前穿的温家制式的衣装。

“改好后我会尽快送到金家别院去,最迟明日正午就能给你。”江厌离把叠好的锦袍放进木盒里。

“多谢江姑娘。不知宴饮那日,能否再见到你?”

“我倒是想去,”江厌离想起还在养伤的魏无羡,语气带了点不确定,“就看阿羡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了。”

“自然以魏公子的伤势为重。”金子瑶微微欠身行礼,“那我们宴饮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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