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林小满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十二个闪着红光的监控镜头。她试着动手指，输液管突然自动绕了个弯，避开她手腕内侧那道凤凰纹。
"醒了？"
电视突然亮起，画面里是她蜷缩在街道边的画面。那是三天前的事——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画面定格在她额头浮现六芒星印记的瞬间，旁白机械音响起："特殊样本001号，林小满，25岁，绑定三清、东皇太一、后土等洪荒存在......"
"你们早知道对不对？"她扯掉氧气面罩，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从我退游那天就开始监视我。"
窗外传来闷雷，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动。电视屏幕突然闪烁，切换成审讯室的画面。穿着制服的男人背对镜头："你对我们而言到底是什么？棋子还是工具？"
"放屁！"林小满掀开被子，双腿刚碰到地面就一阵发软。手腕上的契约纹突然发烫，她扶住床头柜才没摔倒。镜面柜门映出她苍白的脸，发梢还带着一丝银白。
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却听见金属碰撞声——病房四壁的符文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像蛛网般蔓延到天花板。空气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困难。
"好大的阵仗。"窗外雷云突然静止，剑气撕裂空间的声响让所有监控同时炸裂。通天从虚空中踏出，长剑垂地，剑尖在瓷砖上划出浅痕，"你就这么怕我们？"
林小满后退半步撞到床栏，后腰传来钝痛。她认得这股气息，和意识空间审判时一模一样。当时他挥剑劈向虚空，只为替她挡住第七道雷劫。
"我只是个普通人！"她攥紧病号服下摆，指甲掐进掌心。窗外的乌云翻滚得更厉害了，隐约有紫电游走。
通天抬起头，剑穗上的流苏晃动："那为什么还要签下双契？"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他打断她的话，声音突然放轻，"就像不知道自己点了确认键，不知道青牛为什么变成飞行法器，不知道......"话音未落，窗外炸开惊雷。他猛地闭嘴，剑身发出嗡鸣。
林小满盯着他握剑的手。那手上有一道淡疤，是她在游戏里送他的"生日礼物"——用系统道具划伤的。当时他说"真要命"，现在那疤还在。
"你恨我吧？"她听见自己说，"因为我退游。"
"你以为我想来？"通天突然抬高声音，剑气冲破病房封印第一层结界，"碧游宫三千弟子，哪个不说我是昏了头。可每次想放下，就看见你留下的......"
话音戛然而止。金光穿透云层，空气里弥漫起太阳真火的味道。东皇太一从天而降，锁链缠住通天剑身却不落地，刻意避开林小满所在的位置。
"你可以不尊重我，"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但不能伤害她。"
"你懂什么！"通天暴喝，剑气与金链相撞，龙吟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他转身时衣角扫过林小满手臂，还是那缕熟悉的檀香，只是掺了怒意。
病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林小满捂住耳朵，契约纹突然发烫。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游戏界面弹出的确认框、通天收到结婚申请时的错愕、元始修改天机时的皱眉、太清捧着《道德经》沉默的身影......
"停下！"
女娲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七彩光芒笼罩病房，却在触到契约纹时消散。林小满跌坐在地，听见她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承担。"
窗外雷云开始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通天的剑气与东皇太一的锁链僵持不下，震落天花板上大片墙灰。林小满意识模糊间瞥见走廊尽头——元始站在那里，手中玉如意闪过寒光。
晨曦穿透云层时，病房已是一片狼藉。封印符文化作灰烬飘散，窗帘在风中猎猎作响。林小满蜷在墙角，掌心还残留着掐痕。她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忽然想起游戏里通天说过的话：
"若有一日你弃我而去，我便踏碎三千世界寻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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