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早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战争、伏地魔、小天狼星……还有那团压在他心口沉甸甸的愧疚感，像块浸了水的石头，堵得他喘不过气。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直到佩妮姨妈的尖叫像把尖刀划破了德思礼家一贯的死寂。
来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耳边全是血液沸腾的轰鸣。肯定是食死徒找到了这里，他这次躲不过去了。
冲下楼的那段路，哈利自己都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恐惧？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之前的日子实在太麻木了，突然涌上来的肾上腺素把所有情绪搅成了一团乱麻，他根本辨不清哪根是哪根。
可等他冲到楼梯口，所有情绪瞬间化成了空白的错愕。
佩妮姨妈缩在墙角尖叫，可威胁她的不是什么黑袍食死徒，而是个巴掌大的小不点。哈利的手还搭在栏杆上，嘴巴张到一半，到了嘴边的“小心”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视线被那团诡异的紫火勾住了。
紫火像层活的铠甲裹在婴儿身上，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中心，却没烧到他一根毫毛，反而死死压得佩妮姨妈动弹不得。
下一秒，那婴儿像条甩出去的鞭子似的猛地转过身，紫色的眼睛像两团凝固的火焰，精准地锁住了哈利。
哈利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我的。”
本该是奶声奶气的童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在宣告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不是一个小孩的突发奇想。
那声音直接撞进了哈利的灵魂里，他几乎是本能地给出了回应。
等哈利回过神，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小得可怜的房间，怀里抱着那个暖乎乎的小身体，房门从里面顶住了。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孩子带上来的，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怀里的小家伙是斯库鲁——不管逻辑怎么说，他就是斯库鲁，不可能是别人。那股实实在在的暖意从他身上传过来，带着“家、归属、我的”的震颤，填满了哈利早就空得发疼的心脏，让他尝到了久违的安宁。
“这到底……”他刚开口，干涩的喉咙就卡住了，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斯库鲁，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家伙把脸埋在他颈窝，发出含糊的哼唧声：“是……调和啦。”
哈利没太听清他含混的发音，可心里太踏实了，连追问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没、没想到这么……这么强。”
哈利眨了眨眼，皱着眉试探着问：“是因为我们是灵魂伴侣吗？”
“嗯……不全是。”斯库鲁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吐字清晰了些，“可能沾点边？我没见过几对既是灵魂伴侣，又能完成调和的。”
“调和？那是……”哈利顿了顿，想起刚才那团紫火，那绝对是魔法，应该不算违反保密法吧？“是某种魔法吗？”
斯库鲁没立刻回答，反而从他怀里挣出来，撑起小身子，揉了揉还带着睡意的眼睛。哈利刚想调侃他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就见小家伙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眼睛猛地睁得溜圆。
“等等，你不知道？”他语气里满是震惊，“靠，你怎么能……你的火焰呢？你总该知道火焰吧？”
哈利警惕地摇摇头，看着斯库鲁用小胖手抓了抓头发——不知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头发颜色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在他面前的小床上焦急地踱起步来，心一点点提了起来。
“行吧行吧。”斯库鲁突然停下，站到他面前。哈利这才意识到他有多小，小得离谱——斯库鲁明明比他大几岁，绝不该是这副奶娃娃模样。
“火焰不是魔法，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斯库鲁踮着脚，努力让自己显得威严些，“一共有七种，长话短说，你是天空，能把所有元素聚在一起；我是云，你的云。你是我的天空。”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惊叹，哈利能感觉到这几个字分量很重，重得能刻进骨头里。他咽了口唾沫，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激活’？”
“哦对，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火焰，只有那种……”斯库鲁突然眯起紫眼睛，狐疑地打量着他，“只有在临死前带着巨大遗憾的人，才能激活火焰。”
糟了。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哈利？”
空气里又充满了张力，和刚才佩妮姨妈尖叫时的紧绷不一样，这次的压力是冲着他来的。哈利能感觉到冷汗顺着后颈流了下来，斯库鲁看起来是个小不点，可哈利一点也不怀疑他的力量。
他该从哪里说起？从一岁那年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咒？还是这十七年里无数次死里逃生？斯库鲁显然不知道魔法世界的事，可……他是斯库鲁，是他的灵魂伴侣，他的云。
哈利深吸一口气，迎上那双紫色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我是个巫师，我们那儿正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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