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骷髅的声音压得极低，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只有眼底翻涌的猩红泄露了他听完哈利的遭遇后几乎要炸掉的怒火。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灼烧，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召唤出火焰——把这破房子、这破街区、这整个该死的国家和里面那些废物全都烧成灰烬。
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就为了哈利。
哈利爱这个英国，爱那个狗屁魔法世界。就算他恨透了德思礼一家，也从没想过要让他们真的受伤。
这孩子的心太干净了，干净到配不上这个肮脏的世界，更配不上他这种双手沾过血的人。
但哈利是他的。是他的灵魂伴侣，是他的天空。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绝不会做任何让哈利不开心的事。
英国可以留着。
但那个伏地魔……
“什么？”哈利眨了眨眼，眉头皱了起来，“去哪？”
骷髅耸耸肩，从床上跳下来，目光扫过这间狭小又脏乱的房间，嘴角狠狠往下撇。该死的德思礼夫妇，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就走，去我住的酒店。”他一边说一边踢开地上的脏袜子，“我有事情要跟你解释，还要做些计划。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计划？”哈利慌慌张张地要跟着下床，腿却被床单缠住，差点摔个狗吃屎，“做什么计划？”
“对付伏地魔。还有那场狗屁战争。”
“什么？你不能掺和进来！太危险了！”
骷髅脚步一顿，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把从摇摇欲坠的书桌上抓来的书扔进已经装了大半东西的行李箱，紧接着意念一动，掌心猛地腾起一簇跳动的火焰，橘红色的光映亮了他冷硬的侧脸。
“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哈利。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前提是，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哈利犹豫了几秒，却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走。凤凰社的人在盯着我，邓布利多让我待在这里，说有血缘咒语的保护，食死徒找不到我。”
骷髅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我进来的时候，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现在也没有。”
哈利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最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是蒙顿格斯·弗莱奇！我就说他靠不住，凤凰社偏要派他来守着……”
骷髅没接话。在他看来，整个魔法界的人都是废物。从哈利说的那些破事来看，这么多年里能算得上靠谱的成年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哈利带进黑手党，现在却觉得直接把人拐回意大利说不定更好更安全。黑手党是够黑够狠，但至少他摸得透这里面的规则，知道怎么在刀光剑影里护着哈利。
可他也知道，哈利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魔法界的人去死。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得给哈利一个选择。
“我不懂你们那什么狗屁咒语。”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但我知道离酒店不远有个安全屋，里面的防护……比你这破咒语靠谱一百倍。求你了，哈利。”
哈利没说话。骷髅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后背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不想留在这儿，更不想把哈利一个人扔在这个明面上安全、实则处处是破绽的地方。哈利是他的天空，他能护着他，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咒语靠谱一万倍。皮肤下的灼烧感还在，只是这次不光是愤怒，还有那种怕失去哈利的恐慌。
“好吧。”
骷髅猛地抬头，撞进哈利那双带着坚定的绿眼睛里。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哈利轻声说：“我信你。”
一股暖流猛地从心口炸开，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把那些灼烧和焦虑都冲得烟消云散。他好像卸下了背负了几十年的重担，连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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