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灼热的刺痛,像有团烧红的烙铁贴在后背。铃木空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刺目的银白——无名展开的羽翼挡在她身前,最外侧那只羽翼正被黑色巨蛇的獠牙死死咬住,银白色的羽毛被毒液侵蚀得发黑,像被墨汁浸染的雪。
“无名!”她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
无名没有回头,深蓝的眼眸依旧平静地看着那条巨蛇,仿佛被咬的不是自己的羽翼。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的白光,轻轻按在被咬住的羽翼根部。白光顺着羽毛的纹路流淌,与黑色毒液碰撞出滋滋的声响,巨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松开獠牙向后退去。
那只被咬伤的羽翼却再也无法保持完整,从獠牙撕裂的地方开始,羽毛像枯叶般簌簌脱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骨骼。骨骼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带着令人牙酸的脆响。
“你的翅膀……”铃木空的声音发颤,她看着那些脱落的银白羽毛落在祭坛上,接触到地面的血迹后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烧得只剩下一点灰烬——那是神性被污染的迹象,就像三年前渡轮上那片烫得女鬼差点魂飞魄散的羽毛。
无名缓缓收回羽翼,断裂的羽翼根部渗出金色的血液,滴落在他的白袈裟上,洇出一朵朵诡异的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翼,深蓝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失去的不是一只承载着神性的羽翼,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无妨。”他淡淡地说,指尖的白光转向石碑,“它本就该断了。”
该断了?
铃木空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起关于他羽翼的传说——每对人类彻底失望一次,便会折去一只羽翼。难道在他眼里,她的挣扎、师姐的疯狂、这祭坛上所有的鲜血,都只是让他失望的理由?
“所以你救我,”她撑着地面坐起来,短刀在掌心攥得发白,“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折翼的借口?”
无名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听懂她的话。他转过身,金色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落在她面前的石板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坑。“你的伤。”他伸出手,想触碰她嘴角的血迹,却被她猛地偏头躲开。
“别碰我!”铃木空的声音带着血丝,“我不需要一个把折翼当功绩的神来可怜!你不是觉得所有生命都一样吗?那你现在就该看着我被巨蛇吃掉,看着这石碑吸光我的血,这样才够‘平衡’,不是吗?”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向那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可无 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灼热的刺痛,像有团烧红的烙铁贴在后背。铃木空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刺目的银白——无名展开的羽翼挡在她身前,最外侧那只羽翼正被黑色巨蛇的獠牙死死咬住,银白色的羽毛被毒液侵蚀得发黑,像被墨汁浸染的雪。
“无名!”她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
无名没有回头,深蓝的眼眸依旧平静地看着那条巨蛇,仿佛被咬的不是自己的羽翼。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的白光,轻轻按在被咬住的羽翼根部。白光顺着羽毛的纹路流淌,与黑色毒液碰撞出滋滋的声响,巨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松开獠牙向后退去。
那只被咬伤的羽翼却再也无法保持完整,从獠牙撕裂的地方开始,羽毛像枯叶般簌簌脱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骨骼。骨骼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带着令人牙酸的脆响。
“你的翅膀……”铃木空的声音发颤,她看着那些脱落的银白羽毛落在祭坛上,接触到地面的血迹后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烧得只剩下一点灰烬——那是神性被污染的迹象,就像三年前渡轮上那片烫得女鬼差点魂飞魄散的羽毛。
无名缓缓收回羽翼,断裂的羽翼根部渗出金色的血液,滴落在他的白袈裟上,洇出一朵朵诡异的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翼,深蓝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失去的不是一只承载着神性的羽翼,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无妨。”他淡淡地说,指尖的白光转向石碑,“它本就该断了。”
该断了?
铃木空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起关于他羽翼的传说——每对人类彻底失望一次,便会折去一只羽翼。难道在他眼里,她的挣扎、师姐的疯狂、这祭坛上所有的鲜血,都只是让他失望的理由?
“所以你救我,”她撑着地面坐起来,短刀在掌心攥得发白,“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折翼的借口?”
无名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听懂她的话。他转过身,金色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落在她面前的石板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坑。“你的伤。”他伸出手,想触碰她嘴角的血迹,却被她猛地偏头躲开。
“别碰我!”铃木空的声音带着血丝,“我不需要一个把折翼当功绩的神来可怜!你不是觉得所有生命都一样吗?那你现在就该看着我被巨蛇吃掉,看着这石碑吸光我的血,这样才够‘平衡’,不是吗?”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向那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可无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蓝的眼眸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像在观察一只受伤后胡乱扑腾的小兽。
“你和它们不一样。”他突然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她耳里。
铃木空的心猛地一跳。
不一样?
是因为她是铃木家的最后一个巫女?还是因为她的血能激活朱雀印?或者,只是因为她是他目前见过的、最擅长用仇恨折磨自己的人类?
“哪里不一样?”她冷笑,“是因为我能用心头血供养妖魔,还是因为我能让你多看一场好戏?”
无名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镜碎片,用指尖擦去上面的血渍。碎片里映出他断了一只羽翼的侧影,银白的发丝垂落在断裂的羽翼根部,遮住了那片正在发黑的伤口。
“三年前,”他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碎片上的倒影里,“神社大火那晚,我确实在。”
铃木空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终于要解释了吗?解释他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爷爷被鬼怪撕碎,为什么任由神社化为灰烬,为什么在她最需要神明庇佑的时候,选择做个冷漠的旁观者?
“那天的鬼怪,”无名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是百年难遇的噬魂鬼王,以吞噬巫女的灵力为生。神社的结界本可以抵挡三个时辰,足够你们疏散。”
铃木空的指尖猛地收紧。
三个时辰?
她记得那晚的大火烧得异常迅猛,从第一声鬼怪嘶吼到整个主殿坍塌,不过半个时辰。爷爷为了保护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小巫女,用自己的灵力加固结界,才撑到最后一刻——原来那不是结界脆弱,而是有人提前破坏了防御?
“是师姐?”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无名点头:“她偷偷在结界核心埋下了噬魂花的种子,那是鬼王最喜欢的养料。结界破裂时,她带着一半的朱印逃了出来,剩下的人……包括你爷爷,都成了鬼王的祭品。”
铃木空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碎,疼得她眼前发黑。她想起师姐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想起她临死前说的“爷爷等你很久了”——原来从一开始,这场祭祀就是师姐策划的,爷爷的死,根本不是神明的冷漠,而是出自同门的背叛。
那她这三年来的仇恨,她对无名的怨恨,她用心头血供养狱鸦的痛苦……算什么?
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她抬起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是神,你明明可以阻止她的!”
无名的目光落在她流泪的脸上,断了的羽翼根部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名为“悲伤”的情绪在她身上涌动,像潮水般拍打着他那颗没有人类情感的心脏。
“她的欲望,”他缓缓说,“也是天地法则的一部分。”
又是法则。
铃木空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进了嘴里,又苦又涩。原来在他眼里,师姐的贪婪、鬼王的残忍、爷爷的牺牲,都只是法则齿轮上的齿牙,缺一不可,也无足轻重。
“那你现在救我,”她指着他流血的羽翼根部,“也是为了法则?”
无名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断翼。金色的血液还在不断渗出,滴落在地上,与那些巫女的血混在一起,像一条正在融化的星河。
“或许。”他说。
或许。
这两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铃木空紧绷的神经。她看着眼前这个断了一只羽翼却依旧平静的神,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替她承受伤口,为她折断羽翼,却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不肯给,只用“或许”两个字,轻轻带过所有的牺牲和痛苦。
“我不需要你的法则。”她猛地站起身,短刀指向石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她转身冲向石碑,这一次没有用心头血画符,而是直接将短刀刺向那个黑色符号。刀刃刚触碰到符号,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刀柄狠狠砸在她的胸口,疼得她喷出一口鲜血。
“小空!”红衣女鬼尖叫着扑过来,想扶住她,却被红光弹开,魂体变得透明了许多。
“别管我!”铃木空擦掉嘴角的血,再次举起短刀。她知道自己杀不死那个符号,也毁不掉这块石碑,但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用疼痛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会流泪的废物。
就在她的短刀即将再次刺向石碑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无名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断了的羽翼在他身后微微颤动,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她的黑色巫女服上,像撒了一把碎金。
“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血救不了任何人,只会让石碑更兴奋。”
“放开我!”铃木空挣扎着,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手心很凉,指尖的疤痕蹭过她腕骨上的旧伤,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让她想起小时候爷爷牵着她的手,在神社的石板路上教她画符的日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她怎么还能想起这些?
爷爷已经死了,死在她最信任的师姐手里。而眼前这个神,只是在遵守他那套冰冷的法则,他对她的所有“保护”,都只是为了维持他所谓的“平衡”。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杀了我,或者让我杀了你,选一个!”
无名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突然松开了手。他后退一步,断了的羽翼在月光下投下一道残缺的影子,像半个被撕碎的月亮。
“朱雀印的钥匙,”他说,“确实是你的眼泪。”
铃木空的心脏骤然一缩。
师姐临死前的话,竟然是真的?
“但不是悲伤的眼泪,”无名继续说,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腕上,“是心甘情愿的献祭。只有你主动将心头血滴在朱雀印上,那个黑色符号才能彻底激活,打开通往‘神域’的门。”
铃木空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心甘情愿的献祭?
是让她像师姐一样,用自己的血和魂,去换取颠覆一切的力量?去向那个所谓的“神域”讨回公道?
“你在劝我献祭?”她的声音发颤,“就像你看着师姐献祭一样?”
无名没有否认:“‘神域’里的存在,比鬼王更强大。你若想复仇,可以去那里试试。”
复仇?
向谁复仇?向师姐的亡魂?向那些早已灰飞烟灭的鬼怪?还是向眼前这个断了一只羽翼、却依旧冷漠的神?
铃木空看着石碑上那枚越来越亮的朱雀印,看着无名断翼根部渗出的金色血液,看着自己腕骨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原来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只是为了把她推向这个选择的路口。
“如果我不去呢?”她问。
“石碑会在子时崩塌,”无名的声音很轻,“到时候山手町的雾会扩散到整个东京,里面的妖气足以吞噬百万生灵。”
铃木空的心脏像是被冰水浇透。
又是这样。
用无数人的生命来逼她做出选择,用所谓的“大义”来绑架她的意愿。这就是神的做事方式吗?永远站在制高点上,计算着牺牲和收获,却从不问当事人愿不愿意。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吗?”她看着无名,“从三年前开始,你就知道我会走到这一步,知道我必须用自己的血来填这个窟窿。”
无名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是铃木空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除了平静之外的情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我只是预见了可能性。”他说。
可能性。
多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承载着几百条人命,承载着她三年来的痛苦,承载着爷爷用生命守护的信仰。
“好。”铃木空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去。”
她拿起地上的铜镜碎片,用力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涌出来,滴落在石碑上的朱雀印上,那个黑色符号瞬间发出刺眼的红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小空!不要!”红衣女鬼尖叫着扑过来,却被红光弹开,魂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铃木空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无名,目光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我会去‘神域’问问,问问那里的存在,为什么要制定这么可笑的法则。问问他们,看着我们像蝼蚁一样挣扎,是不是很有趣。”
无名看着被红光笼罩的她,断了的羽翼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比被巨蛇咬伤时还要疼。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碰到一片虚无的红光。
“记住,”他的声音穿过红光,传到铃木空耳里,“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铃木空的心脏猛地一颤。
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她是铃木空,是神社最后的巫女,是用心头血供养妖魔的复仇者,是即将成为祭品的可怜虫——这些身份,还需要记住吗?
红光越来越盛,吞噬了她的视线。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到无名断了的羽翼根部,有新的羽毛在缓缓生长,只是那些羽毛不再是银白色,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血红。
***不知过了多久,铃木空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醒来。
四周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空气流动,像被装进了一个巨大的棺材里。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一片光滑的石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无数条纠缠在一起的蛇。
“有人吗?”她喊了一声,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来,却没有任何回音。
三眼狱鸦不在身边,红衣女鬼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她一个人,穿着那件染满血迹的黑色巫女服,孤零零地站在这片虚无的黑暗里。
这就是“神域”?
一个连光都吝啬给予的牢笼?
她沿着石壁往前走,指尖划过那些诡异的纹路。纹路里似乎残留着微弱的灵力,像一个个沉睡的咒语,随着她的触碰轻轻颤动。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微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和石碑上一样的朱雀印,只是朱雀的眼睛部位,没有那个黑色符号,而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像一只正在流泪的眼睛。
石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后是一个空旷的大殿,殿顶镶嵌着无数颗发光的宝石,像一片倒置的星空。大殿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穿着和无名相似的白袈裟,只是衣摆上绣着金色的朱雀纹。
“你来了。”那个身影开口,声音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分不清男女老少。
铃木空握紧手心的铜镜碎片,碎片边缘的缺口已经和掌心的伤口长在一起,疼得她保持着清醒。“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守护者。”身影说,“也是你爷爷的老朋友。”
铃木空的心脏猛地一跳:“你认识我爷爷?”
“认识。”身影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五十年前,他曾在这里待过三年,跟着我学习画符。可惜啊,他太执着于所谓的‘守护’,不肯接受我的力量,否则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铃木空的指尖猛地收紧。
爷爷在这里待过?还跟着这个神秘人学习画符?那他为什么从未提起过?难道神社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你说的力量,”她冷声问,“就是用巫女的血和魂做祭品的力量吗?”
身影没有否认:“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关键在于怎么用。你爷爷想用它来守护人间,我想用它来净化鬼怪,而你的师姐……想用它来复仇。”
“复仇?”铃木空皱眉,“她想向谁复仇?”
“向我。”身影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五十年前,她的母亲也是神社的巫女,因为私自使用朱雀印的力量,被我废除了灵力,贬为凡人。她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母亲,所以处心积虑想打开‘神域’,夺走我的力量。”
铃木空的大脑一片空白。
师姐的母亲?废除灵力?贬为凡人?
原来这场跨越了五十年的仇恨,源头竟然在这里。而她的爷爷,夹在中间,像一根被两头拉扯的弦,最终还是断了。
“那无名呢?”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高台上的身影,“他也是你的棋子吗?他折断羽翼,承受伤痛,是不是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身影沉默了片刻,说:“无名不是棋子,他是法则的化身。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人间和‘神域’的平衡。你爷爷当年离开时,曾求他照看神社,他答应了。”
铃木空的心猛地一沉。
爷爷求他照看神社?
那他为什么在大火那晚袖手旁观?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爷爷被鬼王吞噬?
“他遵守了承诺,”身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在你师姐破坏结界后,他本可以立刻杀死鬼王,但那样会导致阴阳失衡。他选择用自己的羽翼为代价,拖延了鬼王的行动,让你有机会逃出来。”
铃木空的呼吸骤然停止。
用羽翼为代价?拖延鬼王的行动?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从火场逃出来时,身后传来的那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还有天边闪过的那道银白光芒——原来那不是鬼怪的咆哮,而是无名折翼时的悲鸣。
原来他不是冷漠的旁观者,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着对爷爷的承诺。
原来她这三年来恨错了人。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剜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几乎无法站立。她想起无名替她转移毒液时后背渗出的鲜血,想起他指尖那些永远无法消失的疤痕,想起他断了一只羽翼后依旧平静的脸——他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却从未向她解释过一句。
是因为他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不懂辩解的意义?还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为什么让我恨了你这么久?”
高台上的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大殿两侧的石壁突然亮起,浮现出一幅幅壁画——那是无名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