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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无法偿还的债

八翼烬

壁画上的光斑还在跳动,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铃木空盯着画面里无名那布满针眼的手臂,突然想起他指尖那些羽毛状的疤痕——原来每一道疤痕都对应着一条生命,每一次治愈都意味着他要背负一份永恒的疼痛。

“他救过多少人?”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掌心的铜镜碎片,碎片边缘的血痕已经结痂,硬得像块生锈的铁。

高台上的身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示意她看向壁画的另一侧。那里的画面骤然变得血腥:地震后的废墟里,无名跪在瓦砾堆上,用手刨出被埋的幸存者,十指磨得血肉模糊,断了的羽翼根部渗出的金色血液染红了身下的碎石;海啸退去的海岸边,他抱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将自己的灵力渡给那些尚有一丝气息的人,银白色的发丝被海水泡得凌乱,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最让铃木空心口发紧的是最后一幅画:三年前的神社废墟。画面里的无名站在火场边缘,右翼紧紧护着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年幼的她,被浓烟呛得失去意识,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鲷鱼烧。他的左翼已经断裂,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她烧焦的衣袖上,在火光照映下像一粒粒融化的星辰。

原来她不是自己逃出来的。

原来在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是这个被她恨了三年的神,用断翼的代价护住了她最后一丝生机。

“为什么……”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手心的铜镜碎片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如果早知道这些,她是不是就不会用心头血供养狱鸦?是不是就不会把自己活成一个只为仇恨而存在的空壳?是不是就不会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刺伤他?

高台上的身影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他是法则的化身,不需要人类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原谅。对你好,只是因为你爷爷的嘱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是啊,他是神,怎么会在乎一个凡人的爱恨?他对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在履行对爷爷的承诺,就像完成一份必须完成的任务。

可那些痛呢?那些他替她承受的伤,那些为了护她而折断的羽翼,难道也只是任务的一部分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铃木空突然想起石碑崩塌前的景象,想起无名断翼根部那些泛着血红的新羽,“石碑塌了,他会不会……”

“他没事。”身影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但山手町的妖气已经扩散,他正在用自己的灵力净化,代价是……再断一只羽翼。”

再断一只羽翼。

铃木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她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白袈裟被妖气染得发黑,断了的两只羽翼根部不断渗出金色的血液,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净化着那些足以吞噬百万生灵的妖气,仿佛承受痛苦的不是自己。

“我要回去。”她猛地转身,冲向石门,“我不能让他再为我……”

“你回不去了。”身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已经用心头血激活了朱雀印,现在的你,是连接人间和‘神域’的钥匙。一旦离开,两界的缝隙就会彻底撕裂,到时候不止东京,整个世界都会被鬼怪吞噬。”

铃木空的脚步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她回过头,看着高台上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们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算计着让我激活朱雀印,算计着让我被困在这里,算计着让他一次次为我付出代价!”

“这不是算计,是宿命。”身影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从你爷爷把朱雀印交给你的那天起,你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

宿命?

铃木空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想起爷爷临终前塞给她朱雀印时的眼神,那么沉重,那么不舍——原来爷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知道他的孙女会成为两界平衡的祭品。

“我爷爷……”她的声音哽咽,“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高台上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他用自己的魂体加固了‘神域’的结界,防止妖气外泄。你要是想见他,可以去结界核心看看,不过……”

“不过什么?”铃木空追问。

“他的魂体已经快消散了,”身影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最多还能撑三个月。三个月后,结界会再次变弱,到时候,还是需要你来献祭。”

献祭。

又是这个词。

铃木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看着自己手心的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的自己满脸泪痕,眼神空洞得像口深井——原来她不仅是钥匙,还是备用的祭品。

“我要是不献祭呢?”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挣扎。

“那就让无名来献祭。”身影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她心上,“他的羽翼还剩六只,足够撑到结界稳固。只是到那时,他会彻底失去神性,成为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凡人,然后在无尽的痛苦中灰飞烟灭。”

铃木空的呼吸骤然停止。

让无名来献祭?

让那个替她承受了无数伤痛、被她伤了无数次的神,用仅剩的羽翼来换她的苟活? 壁画上的光斑还在跳动,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铃木空盯着画面里无名那布满针眼的手臂,突然想起他指尖那些羽毛状的疤痕——原来每一道疤痕都对应着一条生命,每一次治愈都意味着他要背负一份永恒的疼痛。

“他救过多少人?”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掌心的铜镜碎片,碎片边缘的血痕已经结痂,硬得像块生锈的铁。

高台上的身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示意她看向壁画的另一侧。那里的画面骤然变得血腥:地震后的废墟里,无名跪在瓦砾堆上,用手刨出被埋的幸存者,十指磨得血肉模糊,断了的羽翼根部渗出的金色血液染红了身下的碎石;海啸退去的海岸边,他抱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将自己的灵力渡给那些尚有一丝气息的人,银白色的发丝被海水泡得凌乱,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最让铃木空心口发紧的是最后一幅画:三年前的神社废墟。画面里的无名站在火场边缘,右翼紧紧护着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年幼的她,被浓烟呛得失去意识,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鲷鱼烧。他的左翼已经断裂,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她烧焦的衣袖上,在火光照映下像一粒粒融化的星辰。

原来她不是自己逃出来的。

原来在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是这个被她恨了三年的神,用断翼的代价护住了她最后一丝生机。

“为什么……”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手心的铜镜碎片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如果早知道这些,她是不是就不会用心头血供养狱鸦?是不是就不会把自己活成一个只为仇恨而存在的空壳?是不是就不会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刺伤他?

高台上的身影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他是法则的化身,不需要人类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原谅。对你好,只是因为你爷爷的嘱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是啊,他是神,怎么会在乎一个凡人的爱恨?他对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在履行对爷爷的承诺,就像完成一份必须完成的任务。

可那些痛呢?那些他替她承受的伤,那些为了护她而折断的羽翼,难道也只是任务的一部分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铃木空突然想起石碑崩塌前的景象,想起无名断翼根部那些泛着血红的新羽,“石碑塌了,他会不会……”

“他没事。”身影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但山手町的妖气已经扩散,他正在用自己的灵力净化,代价是……再断一只羽翼。”

再断一只羽翼。

铃木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她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白袈裟被妖气染得发黑,断了的两只羽翼根部不断渗出金色的血液,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净化着那些足以吞噬百万生灵的妖气,仿佛承受痛苦的不是自己。

“我要回去。”她猛地转身,冲向石门,“我不能让他再为我……”

“你回不去了。”身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已经用心头血激活了朱雀印,现在的你,是连接人间和‘神域’的钥匙。一旦离开,两界的缝隙就会彻底撕裂,到时候不止东京,整个世界都会被鬼怪吞噬。”

铃木空的脚步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她回过头,看着高台上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们早就算计好了,对不对?算计着让我激活朱雀印,算计着让我被困在这里,算计着让他一次次为我付出代价!”

“这不是算计,是宿命。”身影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从你爷爷把朱雀印交给你的那天起,你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

宿命?

铃木空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想起爷爷临终前塞给她朱雀印时的眼神,那么沉重,那么不舍——原来爷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知道他的孙女会成为两界平衡的祭品。

“我爷爷……”她的声音哽咽,“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高台上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他用自己的魂体加固了‘神域’的结界,防止妖气外泄。你要是想见他,可以去结界核心看看,不过……”

“不过什么?”铃木空追问。

“他的魂体已经快消散了,”身影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最多还能撑三个月。三个月后,结界会再次变弱,到时候,还是需要你来献祭。”

献祭。

又是这个词。

铃木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看着自己手心的铜镜碎片,碎片里映出的自己满脸泪痕,眼神空洞得像口深井——原来她不仅是钥匙,还是备用的祭品。

“我要是不献祭呢?”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挣扎。

“那就让无名来献祭。”身影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她心上,“他的羽翼还剩六只,足够撑到结界稳固。只是到那时,他会彻底失去神性,成为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凡人,然后在无尽的痛苦中灰飞烟灭。”

铃木空的呼吸骤然停止。

让无名来献祭?

让那个替她承受了无数伤痛、被她伤了无数次的神,用仅剩的羽翼来换她的苟活?

她想起无名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深蓝眼眸,想起他断翼时平静的表情,想起他说“生命不该被轻易剥夺”时认真的样子——如果他真的灰飞烟灭了,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没有丝毫波澜?

可她会记得。

会记得他替她挡巨蛇时的背影,会记得他指尖那些永远无法消失的疤痕,会记得他断翼根部渗出的金色血液——这些记忆会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在往后的每一个日夜都不得安宁。

“我知道了。”铃木空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会献祭的。”

高台上的身影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才说:“你想清楚了?献祭意味着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想清楚了。”她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与其活在愧疚里,不如彻底消失。”

至少这样,她就不用再面对无名,不用再偿还那些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接下来的三个月,铃木空住在“神域”的结界边缘。这里没有日夜交替,只有永恒的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像爷爷身上的味道。

她每天都会去结界核心看一眼。那里有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穿着熟悉的巫女服,正盘膝坐在结界中央,双手结印,将自己的魂体一点点渡给那层薄薄的光膜。那是爷爷,他的身影比上个月淡了许多,连脸上的皱纹都快看不清了。

“爷爷。”她每次都会轻声喊一句,却从不靠近。她怕自己的气息会扰乱他的灵力,怕他消散得更快。

爷爷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每次都会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模糊的笑容,像在告诉她“别担心”。

可她怎么能不担心?

她知道,爷爷是在用最后的魂体,为她争取这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里,她没有再见过无名,却总能从结界的波动中感受到他的气息。有时是剧烈的疼痛波动,那是他在净化强大的妖气;有时是微弱的灵力波动,那是他在治愈受伤的人类。

她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断了的羽翼应该又多了几只,银白色的发丝上沾着的不再是羽屑,而是金色的血痂,帽兜下的脸应该更加苍白,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眼狱鸦竟然也来到了“神域”。它的左翼还是断的,却比之前更加强壮,三只猩红的眼睛里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担忧。它总是停在铃木空的肩头,用头蹭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铃木空会轻轻抚摸它的羽毛,指尖触到它左翼的伤疤时,总会想起无名断翼的样子,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爷爷的身影变得几乎透明,连笑容都无法勾勒时,铃木空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穿上了那件被收好的、崭新的巫女服,是爷爷生前为她准备的成年礼。白色的和服衬得她皮肤愈发苍白,红色的腰带系得很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最后一次来到结界核心,看着爷爷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光膜里,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涌了出来。

“爷爷,对不起。”她对着空荡荡的光膜深深鞠了一躬,“没能守护好神社,也没能活成你希望的样子。”

高台上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准备好了吗?”

铃木空点头,转身走向大殿中央的祭台。祭台是用白玉砌成的,上面刻着和石碑上一样的朱雀印,只是那个黑色符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跳动的红色晶石,像一颗鲜活的心脏。

她伸出手,指尖的心头血自动渗出,滴落在红色晶石上。晶石发出一阵温暖的光芒,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就在这时,祭台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一股熟悉的皂角香顺着光膜的缝隙钻了进来。

铃木空猛地睁开眼,看见祭台外站着一个白衣身影。

是无名。

他的样子比她想象中还要狼狈: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帽兜掉在身后,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羽翼断了五只,剩下的三只也布满了裂痕,金色的血液浸透了他的白袈裟,在地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你怎么来了?”铃木空的声音发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无名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想要穿过光膜抓住她。可他的指尖刚触到光膜,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金色的血液溅在光膜上,像一朵朵瞬间绽放又凋零的花。

“回去!”铃木空对着他嘶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他听不懂吗?她献祭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不是为了让他来陪她一起灰飞烟灭!

无名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是一次次伸出手,一次次被光膜弹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微弱,断了的羽翼根部渗出的金色血液也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光膜外。

“别这样……”铃木空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那双依旧平静的深蓝眼眸,突然觉得比死更难受,“你是神啊,怎么能为了我这个凡人……”

“不是为了你。”无名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为了承诺。”

为了承诺。

又是为了承诺。

铃木空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是啊,他怎么会为了她?他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履行对爷爷的承诺。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承诺已经完成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爷爷会很高兴的。”

说完,她闭上眼睛,任由心头血源源不断地涌向红色晶石。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无名断了的羽翼根部,那些泛着血红的新羽突然全部脱落,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

他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深蓝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像碎裂的星辰,在无边的黑暗里,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

***光膜散去,祭台上的红色晶石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有人在这里献祭过。

无名跪在祭台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指尖却只碰到一片冰冷的白玉。他低头看着自己断了的五只羽翼,感受着身体里不断流失的神性,深蓝的眼眸依旧平静,只是嘴角溢出了一丝金色的血液。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按照法则,他应该在人间净化最后的妖气,然后在羽翼全部折断后,平静地灰飞烟灭。

可当他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心头血气息彻底消失时,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冲破了两界的缝隙,来到了这个本不该属于他的地方。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难过是什么?是羽翼断裂时的疼?还是看着那个女孩消失时,心脏传来的、从未有过的空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有一道新的疤痕,是刚才被光膜弹开时留下的。这道疤痕和之前的所有疤痕都不一样,它不疼,却让他觉得整个身体都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样。

“唳——”

三眼狱鸦落在他的肩头,三只猩红的眼睛里映出他苍白的脸,发出一声悲伤的嘶鸣。

无名抬起头,看向空荡荡的祭台,缓缓伸出手,将落在地上的一片黑色巫女服碎片捡了起来。碎片上还沾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是她的心头血的味道。

他把碎片放在胸口,感受着那丝微弱的气息,断了的羽翼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知道,这是最后一只羽翼正在断裂的征兆。

当最后一只羽翼彻底折断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沉重,那些属于神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消失。

原来这就是失去神性的感觉。

像羽毛落入水中,像星辰坠入大地,平静,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

他低头看着手心的黑色碎片,突然想起那个女孩流泪的脸,想起她对他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想起她最后那个难看的笑容。

也许,法则之外,还有些什么东西,是他从未懂过的。

比如,为什么失去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比如,为什么明明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心却会疼得像被撕裂一样。

这些问题,他大概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

因为他即将成为凡人,然后在无尽的思念和疼痛中,慢慢走向灰飞烟灭。

而那个他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孩,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在失去她的那一刻,才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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