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十八年,三月。
长安的春天,来得很晚。
御花园里的桃花,才刚刚绽放出粉嫩的花苞,却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冻得瑟瑟发抖。
丁程鑫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一卷书,却没有看。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上,眼底满是茫然。
登基已经三个月了。
他成了这天下的主人,却依旧,是马嘉祺的囚徒。
马嘉祺总揽朝政,所有的奏折,都要先经过他的手,才能送到他的面前。所有的官员,都对马嘉祺俯首帖耳,对他这个皇帝,却只是表面上的恭敬。
他像是一个傀儡,一个被马嘉祺操纵的傀儡。
马嘉祺陛下,风大,小心着凉。
马嘉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丁程鑫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马嘉祺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将一件狐裘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狐裘的暖意,透过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却驱散不了丁程鑫心底的寒意。
马嘉祺陛下在看什么?
马嘉祺轻声道。
丁程鑫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株桃树上
丁程鑫看桃花。
马嘉祺桃花还没开。
马嘉祺道。
马嘉祺很快就会开了。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马嘉祺等桃花开了,这御花园,就会很好看了。
马嘉祺看着他眼底的忧伤,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丁程鑫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背
马嘉祺陛下若是喜欢,臣可以让人,把这御花园,种满桃花。
陛下若是喜欢,臣可以让人,把这御花园,种满桃花。丁程鑫转过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丁程鑫种满桃花又如何?还不是,困在这宫墙之内?
马嘉祺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丁程鑫眼底的嘲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沉默。
丁程鑫看着他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看向宫墙之外的方向。那里,是长安的百姓,是自由的天地。
丁程鑫马嘉祺,
丁程鑫轻声道
丁程鑫朕想去宫外,看看。
马嘉祺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看向丁程鑫,眼底满是警惕
马嘉祺陛下想去宫外做什么?
丁程鑫朕想看看,朕的子民,过得好不好。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马嘉祺不行。宫外太危险了,臣不能让陛下冒险。
丁程鑫危险?
丁程鑫笑了,笑得凄凉而绝望
丁程鑫这宫里,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马嘉祺看着他眼底的绝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伸出手,想要抱住丁程鑫,却被丁程鑫猛地推开。
丁程鑫马嘉祺,你够了!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嘶吼
丁程鑫你把朕锁在这宫里,锁在你的身边,你到底,想要什么?!
马嘉祺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的恨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样。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马嘉祺臣只是……只是想护着陛下……
丁程鑫护着朕?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丁程鑫你的保护,就是把朕,变成一个没有自由的傀儡吗?!
他转过身,看向宫墙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丁程鑫马嘉祺,朕告诉你,朕受够了!朕要出去!朕要离开这里!
马嘉祺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眼底的警惕,渐渐被浓重的偏执取代。他缓步走到丁程鑫的身后,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冰冷
马嘉祺陛下,你哪里也去不了。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丁程鑫,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力道
马嘉祺陛下是臣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是臣的。
丁程鑫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知道,马嘉祺说的是真的。
他是皇帝,却也是囚徒。
这宫墙,这天下,都是马嘉祺为他筑成的,囚笼。
他闭上眼,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御花园里的桃花,还没开。
而他的春天,怕是,永远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