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七岁的壳,二十岁的心
元启三年,初夏。
御花园里的槐树枝叶已经长得浓密,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洒下来,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午后的风带着一丝燥热,吹得廊下的宫灯轻轻摇晃。
御书房偏殿内,沈渊正坐在榻前的矮几旁,面前摊着一卷《资治通鉴》。
这是周慎之昨日刚给他送来的,说是“陛下如今已能读《左传》,不妨也看看本朝先贤整理的通史,知兴替,明得失。”
沈渊握着笔,却没有急着抄录,而是静静看着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陛下?”青黛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御膳房送来了新做的莲子羹,说是太皇太后娘娘赏的,让您午后喝一点,清清心火。”
“放下吧。”沈渊头也不抬。
青黛将白玉碗放在案几一角,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小皇帝的变化,她看在眼里。
以前的陛下,一到午后就犯困,总要她讲故事才能勉强多坐一会儿。而现在,他常常一个人坐在案前,一看书就是一两个时辰,连她在旁边添茶都察觉不到。
“陛下,要不要奴婢给您捏捏肩?”青黛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沈渊淡淡道,“你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打扰。”
“是。”青黛应声退下。
殿门轻轻合上,偏殿内只剩下翻页声与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沈渊这才在心里叫了一声:“系统。”
【在。】
“把我现在的属性调出来看看。”
【当前宿主信息:】
【姓名:萧珩(沈渊)】
【年龄:7】
【体质:3.5(略有好转)】
【智力:8.4】
【魅力:7.2】
【政治:2.5】
【声望:5.1】
【技能:基础养生心法(残缺)】
【状态:身体恢复中,朝局仍被权臣掌控】
“体质总算从‘极差’爬到‘略有好转’了。”沈渊在心里自嘲。
“政治也从 2 涨到 2.5,不容易。”
【宿主这几个月进步明显。】
【尤其是在学习与心态上。】
“心态?”沈渊微微挑眉。
【是。】
【刚重生时,宿主的精神状态更接近一个焦虑的二十岁大学生。】
【现在,已经开始向“七岁外壳下的成熟灵魂”过渡。】
沈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提醒我别暴露?”
【两者都有。】系统一本正经,【宿主需要时刻记住:在别人眼里,你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我知道。”沈渊垂下眼,目光落在书页上。
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这颗来自未来的灵魂。
他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知道谁会成为权臣,谁会叛乱,谁会死在战场上,谁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可同时,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一旦被人看出他“过于早熟”,他就会从“无害的小皇帝”,变成“必须被严密控制的隐患”。
“七岁的壳,二十岁的心……”他在心里默念。
“这壳,既是保护,也是枷锁。”
他抬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七岁,不可不幼;二十,不可不老。”
写完,他自己都被逗笑了。
【系统:……】
【这两句,有点意思。】
“那当然。”沈渊在心里道,“毕竟我是刷过无数网文和段子的人。”
【检测到宿主情绪轻松,建议适度放松。】
【长时间紧绷,对身体恢复不利。】
“知道了。”沈渊放下笔,端起那碗莲子羹喝了一口。
莲子软糯,带着淡淡的甜味,入喉清爽。
“太皇太后赏的?”他问。
【是。】系统道,【慈宁宫今日午膳后,特意让人送来,说是‘给小皇帝清清火’。】
“她倒是,真把我当孙子疼。”沈渊心里有些复杂。
“可惜,我这孙子,心里装的不是玩具和糖,而是朝局和兵权。”
他放下碗,重新拿起书。
翻到一处,他的目光停住了。
那是关于大齐开国初期的一段记载——
【太祖皇帝起兵于微末,历经十余年征伐,方得天下。】
【建国之后,太祖削藩镇,收兵权,定礼制,后世称之“雄才大略”。】
【然太祖晚年多疑,屡兴大狱,功臣多不得善终。】
沈渊看着这几行字,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系统。”
【在。】
“你说,太祖这样的人,算是好皇帝吗?”
【从结果看,他统一了天下,结束战乱,奠定大齐三百年基业,从‘国家利益’角度,是成功的。】
【从‘个人情感’角度,他多疑、狠辣,对功臣刻薄,是可怕的君主。】
“那你说,我将来,该学他吗?”沈渊问。
【不建议完全效仿。】
【太祖所处的是‘乱世求存’,需要的是铁血与决断。】
【而宿主将来面对的是‘盛世将衰’,需要的是平衡与改革。】
【不过,有一点可以借鉴。】
“哪一点?”
【对权力的清醒认知。】
【太祖从不相信所谓‘绝对忠诚’,他只相信制度与制衡。】
沈渊沉默了片刻。
“你是想说——”他缓缓道,“将来就算我有了自己的班底,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只能用制度去约束?”
【是。】
【人心会变,利益会变,唯有制度,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权力不被滥用。】
“可制度,也是人定的。”沈渊道。
“是人,就会有私心。”
【所以,皇帝要做的,就是在各种私心之间,找到平衡。】
沈渊轻轻叹了口气。
“当皇帝,真累。”
【当昏君不累。】系统冷冷道。
“……你说得对。”沈渊苦笑。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做昏君。
前世的他,只是个普通人,对“皇帝”这个职业的理解,更多来自影视剧和小说。那时他觉得,当皇帝无非就是“批批奏折,抱抱美人,偶尔微服私访”。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不过是权力最表层的幻影。
真正的皇帝,要在无数矛盾之间走钢丝——
要安抚百姓,又不能得罪士族;
要重用功臣,又不能让他们坐大;
要对外强硬,又不能穷兵黩武;
要改革积弊,又不能动摇根基。
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难怪历史上那么多皇帝,要么昏庸,要么短命。”沈渊在心里说。
“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宿主现在有两个优势。】系统忽然道。
“哪两个?”
【第一,你知道大致的历史走向,可以提前规避一些大坑。】
【第二,你不是在‘争天下’,而是在‘守天下’,起点比太祖高得多。】
“起点高,摔得也更惨。”沈渊淡淡道。
“太祖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若输了,就是亡国之君。”
【所以,你更不能急。】
沈渊点点头。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可耐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是,当他每天面对的,都是一群把他当“小孩子”的大人时。
“陛下。”
门外传来青黛的声音:“周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沈渊收起思绪,把书合上。
周慎之推门而入,躬身行礼:“臣周慎之,叩见陛下。”
“先生免礼。”沈渊起身,“坐。”
周慎之坐下,目光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案几。
看到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他愣了一下:“陛下今日倒是有口福。”
“太皇太后赏的。”沈渊道,“先生要不要尝尝?”
周慎之一愣,随即连忙摆手:“陛下,这是太皇太后赐给陛下的,臣怎敢僭越?”
“又不是御膳房的贡品,只是一碗莲子羹。”沈渊笑了笑,“先生陪朕读书,朕也该请先生喝点东西。”
他转头:“青黛,再取一只小碗来。”
“是。”青黛应声而去。
周慎之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微一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被认作“帝师”之后,小皇帝对他的态度,就明显亲近了许多。
有好东西,会想着分他一份;
讲学时,会主动提出自己的见解;
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会坦诚相告,而不是装懂。
这种“平等”的姿态,让他这个做臣子的,既惶恐,又欣慰。
青黛很快取来小碗,将莲子羹分出一半。
周慎之双手接过,郑重一揖:“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他浅尝一口,赞道:“御膳房的手艺,果然不凡。”
“太皇太后宫里的。”沈渊纠正,“御膳房的,太油腻。”
周慎之一笑:“陛下如今倒是懂得养生了。”
“被病怕了。”沈渊淡淡道,“不想再体验一次高烧昏迷的感觉。”
周慎之眼神一黯,轻声道:“那次,确实凶险。”
他放下碗,正色道:“陛下,今日臣想与陛下谈一件事。”
“先生请说。”沈渊道。
“是关于朝政的。”周慎之道,“不过,不是让陛下插手,而是让陛下‘知道’。”
沈渊心中一凛:“先生的意思是?”
“近日,朝中对北境之事议论颇多。”周慎之道,“金狼汗国频频在边境挑衅,顾将军已上书请战。”
“丞相的意思呢?”沈渊问。
“丞相主张‘慎战’。”周慎之道,“他认为,国库虽尚充盈,却经不起一场大规模持久战。”
“而且,一旦北境战事开启,顾将军的兵权,会进一步膨胀。”
沈渊点点头。
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那太后呢?”他问。
“太后……”周慎之犹豫了一下,“太后倾向于支持丞相的意见。”
“但也表示,一切以‘社稷为重’。”
沈渊心中冷笑。
“一切以社稷为重”,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若战,赢了,是她支持有功;
若败,是丞相决策失误。
“先生。”沈渊忽然问,“你觉得,该战,还是不该战?”
周慎之沉默了片刻。
“陛下,臣只是个读书人,不敢妄议军国大事。”
“但臣以为——”
他缓缓道:“若金狼汗国只是小股骚扰,边境守军足以应对,便不必大动干戈。”
“可若其意在试探我大齐虚实,那便是另当别论。”
“有时候,退让一步,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沈渊看着他,心中暗暗点头。
周慎之虽然不懂军务,却有基本的政治判断。
“先生放心。”沈渊道,“朕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北境战事说什么。”
“朕知道,现在的朕,说的话,分量还不如丞相的一声咳嗽。”
周慎之一愣,随即苦笑:“陛下言重了。”
“不过,陛下能有此自知之明,是好事。”
“自知之明?”沈渊轻声重复。
“是。”周慎之道,“陛下如今最大的优势,不是权,不是兵,而是——时间。”
“陛下还小,还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观察,积累。”
“等陛下亲政之时,这些年的隐忍与积累,都会变成陛下的底气。”
沈渊点点头:“先生说得对。”
“朕会记住。”
他忽然话锋一转:“先生,国子监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周慎之一愣:“陛下怎么想起问这个?”
“朕不是说过吗?”沈渊道,“想多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先生不是也说过,要让朕‘知行合一’吗?”
周慎之沉吟片刻,道:“新鲜事倒是有一些。”
“比如,最近国子监里,有几个寒门子弟,文章写得极好,在生员中颇有声望。”
“哦?”沈渊来了兴趣,“他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顾言,一个叫苏廉,还有一个叫韩砚。”周慎之道,“皆是出身寒微,却极有才华。”
“顾言?”沈渊心中一动,“和顾行舟,有什么关系吗?”
“并无关系。”周慎之道,“顾言是江南人,家境清贫,是靠同乡举荐才得以入国子监。”
“苏廉是关中士子,性情刚直;韩砚则是岭南人,心思细腻,善于谋划。”
沈渊默默记下这三个名字。
“先生。”他道,“以后,若有机会,朕想听听他们的文章。”
“只是听听。”
周慎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陛下是想……”
“先生放心。”沈渊打断他,“朕不会让他们知道。”
“朕只是想,先在远处看看。”
“看看,这些将来可能会进入朝堂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周慎之沉默了片刻,郑重一揖:“臣明白了。”
“臣会替陛下留意。”
【系统提示:】
【宿主开始有意识地关注未来潜在官员。】
【政治 +0.1】
“先生。”沈渊忽然又道,“你说,若有一天,朕真的亲政了。”
“朕想做的第一件事,该是什么?”
周慎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陛下是真的在想这个问题?”他问。
“是。”沈渊点头,“朕知道,这一天还很远。”
“但朕想提前想一想。”
周慎之沉吟了很久。
“若有那一日。”他缓缓道,“臣以为,陛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换人,不是清算,而是——”
“立威。”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怎么立威?”
“不是靠杀人。”周慎之道,“而是靠‘公正’。”
“陛下可以选一件,朝野都在关注的大案。”
“亲自审理,明察秋毫,赏罚分明。”
“让所有人都知道——”
“陛下虽然年轻,却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孩子。”
“陛下有眼睛,有耳朵,有脑子。”
“这,比杀几个人,更能立威。”
沈渊默默点头。
“先生。”他忽然笑了笑,“你有时候,真不像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更像……一个没进过朝堂的谋士。”
周慎之一愣,随即苦笑:“陛下谬赞。”
“臣若真有那本事,也不会只在国子监里教书了。”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沈渊道,“有些人,适合在台前,有些人,适合在幕后。”
“先生这样的人,若在台前,或许会被权力磨得面目全非。”
“在幕后,反而能保持本心。”
周慎之怔怔地看着他。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
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已经经历过风雨的成年人。
只是,这个成年人,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稚嫩的躯壳里。
“陛下。”他忽然道,“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说。”沈渊道。
“陛下虽然年幼,却有一颗……过于成熟的心。”周慎之道,“这是陛下的福气,也是陛下的祸根。”
“臣只希望,陛下在学会做皇帝之前,也别忘了——”
“偶尔,做一做真正的孩子。”
沈渊愣了一下。
“真正的孩子?”他喃喃。
“是。”周慎之道,“会哭,会笑,会闹,会任性。”
“会在太皇太后面前撒娇,会在太后怀里偷懒,会因为一点小事开心一整天。”
“陛下若总是这样冷静、克制,别人固然会敬畏陛下,却也会……远离陛下。”
“皇帝,终究也是人。”
“若连‘人’的情感都没有了,又如何谈‘仁政’?”
沈渊沉默了很久。
【系统提示:】
【周慎之对宿主的担忧:过度早熟,可能导致情感封闭。】
【建议宿主适度释放真实情绪,有利于心理健康与人际关系。】
“你也这么觉得?”沈渊在心里问。
【是。】系统道,【宿主的灵魂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本就处在情绪丰富、波动较大的阶段。】
【长期压抑,对你的精神状态不利。】
沈渊轻轻叹了口气。
“先生。”他忽然道,“你放心。”
“朕不是石头。”
“朕会哭,会笑,也会……偶尔任性。”
“只是,朕的任性,可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别的孩子任性,是为了糖。”
“朕任性,可能是为了一个人,一条命,一场战事。”
周慎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陛下。”他郑重一揖,“无论陛下将来变成什么样,臣都会在陛下身边。”
“提醒陛下,也拉着陛下。”
“不让陛下,变成一个只会算计的怪物。”
沈渊心中一暖。
“好。”他道,“那朕,也答应先生一件事。”
“朕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朕会记住——”
“朕不仅是大齐的皇帝,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系统提示:】
【宿主情绪稳定,心理状态良好。】
【魅力 +0.1】
周慎之起身告退。
青黛送他出去,回来时,发现沈渊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陛下?”她轻声叫了一句。
“青黛。”沈渊回头,忽然问,“你觉得,朕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青黛愣了一下,认真地想了想:“以前的陛下,总是很安静,很少说话。”
“现在的陛下,话也不算多。”
“但……奴婢总觉得,陛下好像在想很多事。”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道:“有时候,奴婢会觉得,陛下不像七岁。”
“那像几岁?”沈渊饶有兴致地问。
“像……”青黛想了想,“像二十多岁的人。”
沈渊:“……”
【系统:……】
【宿主,你的伪装,对最亲近的人,效果有限。】
“我也没打算完全瞒她。”沈渊在心里说。
“她是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的人。”
“让她知道一点真相,未必是坏事。”
“青黛。”沈渊忽然道,“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青黛一愣。
“害怕有一天,你发现,你侍奉的这个陛下,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沈渊道,“他会算计,会布局,会利用人,也会……为了大局,放弃一些东西。”
青黛沉默了片刻。
“奴婢……”她咬了咬唇,“奴婢不懂这些。”
“奴婢只知道,陛下是陛下。”
“不管陛下变成什么样,奴婢都会跟着陛下。”
“因为,从奴婢进宫的那天起,奴婢的命,就已经是陛下的了。”
沈渊看着她,目光柔和了一些。
“傻丫头。”他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朕只是……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
青黛用力摇头:“奴婢不会。”
“那好。”沈渊道,“那你就跟着朕。”
“看着朕,从一个七岁的孩子,慢慢变成——”
“一个,真正配得上‘皇帝’二字的人。”
青黛用力点头:“奴婢会的。”
【系统提示:】
【青黛对宿主忠诚度:7 → 7.5】
沈渊在心里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
他要在七岁的壳里,装下二十岁的心;
在孩子的身份下,做成年人的布局;
在被控制的局面里,悄悄积蓄力量。
他会读书,会养生,会观察,会试探,会布局。
也会,偶尔在太皇太后面前撒娇,在周慎之面前任性,在青黛面前露出一点真正的自己。
因为他很清楚——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只会算计、不会笑的怪物,那就算他赢了天下,也会输掉自己。
“系统。”他在心里说。
【在。】
“记录一下。”沈渊道。
“今天,朕七岁。”
“但朕的心,已经二十岁了。”
“朕会用这颗心,去走完接下来的路。”
【已记录。】
【提示:】
【七岁的壳,二十岁的心,是你的优势。】
【但请记住——】
【不要让这颗心,在权力的漩涡里,变得太冷。】
沈渊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窗外,风吹过槐树,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坚定。
七岁的壳,二十岁的心。
他会用这副看似柔弱的身躯,去扛起这座江山。
一步一步,不急不躁。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悄然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