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量cp粉问世

下午一点五十分，江似锦提前十分钟到达排练室。

房间位于电视台三楼尽头，三面落地镜，一面是整墙的窗。秋日阳光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温暖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质香氛，是安与繁惯用的味道。

她记得。

太记得了。

周薇跟在身后，还在翻日程本：“对完戏四点有个杂志采访，六点和平台方吃饭，八点回酒店看剧本。明天上午拍宣传照，下午是第一次学员见面会……”

“知道了。”江似锦脱下外套，里面是简单的黑色舞蹈服和修身长裤。她把长发重新束成高马尾，露出整张干净的脸。

一点五十八分，门被推开。

安与繁走进来。他没带助理，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两份剧本。看到江似锦的瞬间，他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江老师，准时。”他把剧本放在钢琴上。

“安老师也是。”江似锦走到窗边，拧开一瓶水，“开始吧。”

安与繁递给她一份剧本。封面印着《午夜巴黎》——伍迪·艾伦的电影改编，讲一对美国情侣在巴黎的奇幻夜晚，探讨艺术、爱情与人生选择。节目组选的是其中经典片段：男女主角在塞纳河边争吵，而后在雨中拥吻。

“我演吉尔，你演伊奈兹。”安与繁翻开剧本，“先对一遍台词？”

“好。”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三步距离。排练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出风声。

安与繁先开口，嗓音低沉，带着美国作家吉尔的犹豫与迷茫：“我总觉得……我不属于这个时代。这里的一切都太快，太吵，太——”

“太真实。”江似锦接上台词，声音平静，是伊奈兹式的理性，“吉尔，你不能永远活在幻想里。巴黎不会因为你的浪漫想象就变得不同，它就在这里，和我们一样普通。”

“普通？”安与繁上前一步，眼神变得锐利，“你管蒙马特的日落、莎士比亚书店的旧书、午夜出租车的雨声叫普通？”

“那是游客眼中的巴黎。”江似锦迎上他的目光，不退不让，“真正的巴黎是高昂的房租、地铁里的尿骚味、永远在罢工的交通。吉尔，你爱的不是巴黎，是你想象中的巴黎。”

“那又怎样？”安与繁又近一步，两人之间只剩一臂之遥，“至少我有想象，你呢？你的世界里只剩下‘现实’和‘正确’吗？”

台词在这里本该是激烈的争吵，但江似锦忽然停住了。

她看着安与繁的眼睛，那里面有戏中人物吉尔的愤怒，也有别的什么——一种她熟悉的、五年前常在他眼中看到的探究。

“怎么不继续？”安与繁问。

“这段情绪不对。”江似锦合上剧本，“伊奈兹不是真的讨厌吉尔的幻想，她是害怕。害怕他活在梦里，害怕有一天醒来发现一切是空，害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

安与繁沉默片刻：“所以你认为她是在用理性保护自己？”

“是。”江似锦走到钢琴边，手指无意识按下一个琴键，“她爱他的浪漫，也恨他的浪漫。就像……”

“就像什么？”

江似锦抬眼看他：“就像有些人爱一个人的光芒，也恨那光芒太过刺眼，照得自己无处可藏。”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你是在说戏，”安与繁声音很轻，“还是在说别的？”

“安老师觉得呢？”

两人对视，排练室里的空气似乎变稠了。阳光在两人之间缓慢移动，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那就按你的理解来。”安与繁最终说，“我们再来一遍，从‘那又怎样’开始。”

这一次，情绪明显不同了。

当安与繁说出“至少我有想象，你呢”时，江似锦没有立刻反驳。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然后迅速被理性掩盖。

“我的世界里当然有现实，”她说，声音微微发颤，“因为总得有人站在地面上，吉尔。总得有人……”

她没有说完，剧本里这里没有台词。这是她自己加的停顿，一个呼吸的间隙，让伊奈兹的脆弱得以闪现。

安与繁愣住了。按照剧本，他应该继续争吵，但江似锦这个停顿打乱了他的节奏。本能地，他伸出手，不是剧本里的动作，只是下意识地，指尖几乎碰到她的手臂。

“江似锦。”他叫了她的名字，不是“伊奈兹”。

江似锦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钢琴上。琴键发出一串杂乱的声响。

“对不起，”安与繁收回手，“我——”

“继续吧。”江似锦打断他，重新翻开剧本，“下一场是雨中的戏，需要排练走位。”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人再没有即兴发挥，严格按照剧本和导演标记的走位排练。争吵、追逐、拥抱、亲吻——最后那个吻是借位，安与繁的手掌托住江似锦的后脑，拇指抵在她耳后，另一只手虚虚揽着她的腰。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是熟悉的木质香，混着一丝干净的皂角味。江似锦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耳后的皮肤，一个细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

“好了。”安与繁先松开，退后两步，声音有些哑，“这部分差不多了。”

江似锦睁开眼，看见他转身去拿水，仰头喝了大半瓶，喉结滚动。

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五十。

“今天就到这里吧。”安与繁背对着她说，“明天和学员见面后再合一次，应该就够了。”

“好。”江似锦穿上外套，拿起包。

“江似锦。”他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

安与繁站在窗边，逆着光，神情看不真切：“五年前，如果……”

“没有如果。”江似锦打断他，手已经握上门把，“安与繁，我们都回不去了。”

她拉开门走出去，没看见身后安与繁握紧的拳头，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走廊拐角，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迅速收起手机，匆匆离开。

当晚八点，#繁花似锦即兴表演#空降热搜。

爆料的是一个新建的小号，发了一段十五秒的视频。画面明显是偷拍，角度隐蔽，画质模糊，但能清楚认出排练室里的两个人。

视频从江似锦说“就像有些人爱一个人的光芒”开始，到安与繁伸手、江似锦后退撞上钢琴结束。没有声音，但肢体语言和表情足够有故事感。

文案只有一句话：“谁懂……这种性张力……”

评论区炸了：

@今天也在嗑cp：我的妈！安与繁那个伸手又收回手的动作！那种想碰不敢碰的克制！我没了！

@锦瑟似繁花：江似锦后退撞钢琴那里，眼神好复杂，有惊慌有心痛有怀念……姐姐演技杀我。

@理性分析不嗑药：纯路人，但这俩化学反应真的绝，比现在很多工业糖精好嗑多了。

@与繁共赴山海：抱走不约，正常排练而已，某些人别过度解读。

@锦瑟年华_似锦：专注作品，期待《跨界竞演》正式播出。

@吃瓜专业户：只有我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吗？看口型好像在吵架又好像在说很深刻的话……

这条微博迅速被各大营销号搬运，#繁花似锦即兴表演#在热搜榜上攀升，后面跟了个“沸”字。

周薇的电话在晚上九点打到江似锦房间。

“视频怎么回事？排练室为什么会有偷拍？”

“不知道。”江似锦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可能是工作人员，也可能是……”

“是什么？”

江似锦沉默片刻：“没什么。热搜怎么处理？”

“已经在降了，但效果不大。王导那边联系我，说这是好事，给节目预热。”周薇叹气，“似锦，你和安与繁到底……”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江似锦语气平静，“只是在排练。”

“可视频里——”

“视频是剪辑过的，只截了最有争议的几秒。”江似锦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灯火，“薇姐，你信我还是信营销号？”

周薇顿住：“我当然信你，但是……”

“没有但是。”江似锦说，“这件事我来处理。”

挂断电话，她打开微博，找到原视频。播放量已经破千万，转发里有人做了慢放和逐帧分析，甚至有人根据口型“翻译”出了对话内容——虽然错得离谱，但点赞极高。

她点进那个叫“繁花似锦今天发糖了吗”的CP粉主页。最新一条微博是二创视频，把偷拍片段和五年前《长日将尽》的片场花絮剪辑在一起，配乐是《路过人间》的副歌部分：

“要看看心多执着，才算得上奋不顾身……”

江似锦盯着那条微博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手机震动，是安与繁发来的微信：

“热搜看到了？”

“嗯。”

“需要我发声明吗？”

“不用。越描越黑。”

“抱歉，是我没注意场合。”

江似锦看着这条道歉，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她回复：

“安与繁，你当年为什么不解释？”

消息发送出去，她立刻后悔，想撤回，但安与繁已经看到了。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发来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江似锦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发热。她关掉手机，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五年了。

她等过解释，等过道歉，等过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等到最后心灰意冷，远走他乡。现在他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像在嘲笑她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

手机又震了一下，她不想看，但震动持续不断。最终她还是拿起来，是安与繁发来的一段语音。

点开，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有些低，有些哑：

“江似锦，五年前我不解释，是因为我觉得解释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像借口。你说得对，我们都回不去了。但至少现在，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从来没有。”

语音到此为止。

江似锦重复播放了三遍，然后按灭屏幕，在黑暗中睁着眼。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像五年前那个夜晚。

第二天上午，江似锦戴着墨镜走进电视台时，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变多了。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一概无视，径直走向电梯。

“江老师早！”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江似锦回头，看见苏月白小跑过来。她今天穿了身粉色卫衣配短裙，长发扎成双马尾，妆容精致甜美，是标准的偶像打扮。

“苏老师早。”江似锦点头。

“别叫老师啦，叫我月白就好。”苏月白笑得眼睛弯弯，“江老师，我特别喜欢你演的《午夜飞行》，看了三遍呢！”

“谢谢。”

电梯门开，两人走进去。苏月白按下楼层，忽然说：“江老师，你和与繁哥以前真的合作过呀？”

来了。

江似锦透过墨镜看她：“嗯，五年前。”

“难怪你们配合那么好。”苏月白眨眨眼，“昨天那个视频我看了，演得真好，我都看哭了。”

“只是排练。”

“但感情好真啊。”苏月白歪着头，“江老师，你和与繁哥……是不是谈过？”

电梯“叮”一声到达。

江似锦迈步出去，回头看了苏月白一眼。女孩还站在原地，笑容甜美无辜，眼神却藏着试探。

“苏小姐，”江似锦摘下墨镜，露出平静无波的眼睛，“你是演员，应该知道戏是戏，现实是现实。”

她转身离开，留下苏月白站在电梯里，笑容慢慢淡去。

走廊尽头，安与繁正和节目制片人说话，看见江似锦，他点头致意。江似锦也点头，两人擦肩而过，没有任何多余交流。

但围观的学员和工作人员都看见了——安与繁的目光在江似锦身上停留了三秒，直到她走进休息室。

中午，又一条微博悄然爬上热搜榜尾：

安与繁眼神#

配图是今天上午在走廊抓拍的照片。照片里，安与繁侧身和制片人说话，目光却追着江似锦的背影。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眼神深邃复杂，被博主配文：“他在看她，全世界都知道。”

这条微博下，一个名为“繁花似锦宇宙”的CP超话正式成立。

创建者在简介里写：“不必追问过去，只看此刻眼神。他们在戏里相爱，在戏外重逢。而我们，恰好见证。”

关注人数从最初的几十人，在一小时内涨到了五千。

有CP粉剪了第二段视频，把五年前《长日将尽》的预告片、昨天偷拍的排练视频、今天走廊的照片剪辑在一起，配文：

“五年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也足够让一些东西沉淀成琥珀。你看他的眼神，看她的背影——那不是恨，是经年累月后的，不敢触碰的遗憾。”

这条微博被转发上万，评论区成了大型嗑糖现场。

当然，唯粉的战场也同时开辟：

@与繁共赴山海：某家能不能独立行走？哥哥看谁都是那个眼神好吗？

@锦瑟年华_似锦：抱走我家姐姐，不约。

@路人吃瓜号：打起来打起来！我就爱看顶流粉和影后粉撕逼！

而风暴中心的两个人，此刻正坐在会议室里，和四位学员开第一次团队会议。

沈瑶、周屿、林深、苏月白——四人风格迥异，围坐在长桌两侧。江似锦和安与繁坐在主位，中间依然隔着半个身位。

“第一轮竞演的主题是‘蜕变’。”安与繁翻开企划案，“四个队伍要分别完成一个作品，展现从旧我到新我的转变过程。我和江老师会各自指导两支队伍，但最终作品需要四位学员合作完成。”

“也就是说，”周屿推了推眼镜，“我们既要内部竞争，又要团队合作？”

“可以这么理解。”江似锦接话，“节目的核心是‘跨界’，所以希望大家能跳出舒适区。沈瑶可以从舞蹈跨界到戏剧，林深可以从音乐跨界到表演。我和安老师会提供专业指导，但创意和执行，需要你们自己完成。”

苏月白举手，声音甜软：“与繁哥，那你和江老师会参与表演吗？”

安与繁看向江似锦。

“我们会有一个双人开场表演。”江似锦说，“算是给节目定调。”

“是《午夜巴黎》吗？”林深好奇，“我看热搜了，那段即兴好棒。”

会议室有瞬间安静。

江似锦神色不变：“是。但正式演出会有调整。”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确定初步分工和排练时间。散会后，苏月白追上安与繁：“与繁哥，我对戏剧不太熟，你能单独指导我吗？”

安与繁脚步未停：“有问题可以在排练时一起讨论。”

“可是……”

“月白，”安与繁停下，转身看她，语气温和但疏离，“这是团队项目，我希望大家能共同进步。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找周屿，他经验丰富。”

苏月白咬住下唇，看着安与繁走向江似锦。两人在走廊尽头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起离开。

“看什么呢？”林深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哦，安老师和江老师啊。他俩是不是真的谈过？感觉好有故事。”

“不知道。”苏月白收回视线，甜甜一笑，“走吧，去排练室。”

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晚上，江似锦回到酒店，刚打开电脑，周薇的电话就来了，语气凝重：

“似锦，出事了。”

“怎么了？”

“有人匿名发了一段五年前的监控录像，是你和安与繁在《长日将尽》片场吵架的画面。现在已经在论坛传开了，马上就会上热搜。”

江似锦握紧手机：“什么内容？”

“画面里……安与繁推了你一把，你撞在器材上，捂着脸跑开了。”周薇声音发紧，“标题写的是：‘安与繁片场霸凌实锤，江似锦受伤真相曝光’。”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变冷。

江似锦闭上眼睛，又睁开：“知道了。我先看看。”

挂断电话，她打开那个匿名论坛。首页飘红的帖子已经盖了几千楼，视频被打了码，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长日将尽》的片场，时间是深夜，周围没有其他人。

画面里，安与繁背对着镜头，江似锦面对着他，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然后安与繁忽然伸手推了她的肩膀，她踉跄后退，撞在旁边的灯光架上，捂住锁骨位置，转身跑开。

视频只有十秒，没有声音，但冲击力足够。

评论区已经沦陷：

“我的天……这算职场暴力吧？”

“难怪江似锦连夜出国，这是被欺负了啊！”

“安与繁人设崩了？平时温文尔雅都是装的？”

“等等，这视频没前因后果，万一有误会呢？”

“楼上是水军吧？都动手了还洗？”

江似锦盯着那个视频，看了三遍。然后她拿起手机，给安与繁打电话。

响了五声，接通。

“你看到了？”安与繁的声音传来，很沉。

“嗯。”江似锦走到窗前，“当年那个角度，应该拍不到器材后面的海绵垫。”

电话那头沉默。

“你撞上去的时候，我垫了手。”安与繁缓缓说，“但你跑得太快，我没来得及解释。”

“我知道。”江似锦轻声说，“我跑，不是因为你推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们到此为止”。

因为你说“江似锦，你走吧”。

因为那一刻，我宁愿你是推了我，而不是不要我。

但这些话，江似锦没有说出口。她只是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公司已经在准备声明。”安与繁说，“但需要你配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发微博，说明当时的情况。”

“什么情况？”江似锦笑了，笑声有点苦，“说我们不是霸凌，是情侣吵架？说你不是推我，是想拉我？安与繁，你觉得网友会信吗？”

“那你想怎么处理？”

江似锦看着窗外。夜色中的上海，依旧灯火辉煌，像一座永不熄灭的游乐场，每个人都在里面扮演自己的角色。

“发声明可以。”她说，“但不要说细节，不要提过去。就说是误会，是角度问题，是剧组正常的工作冲突。”

“这样对你公平吗？”

“公平？”江似锦重复这个词，像在品尝某种陌生的味道，“五年前就没有公平了，安与繁。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电话那头，安与繁呼吸一滞。

许久，他说：“好，听你的。”

“还有，”江似锦补充，“节目录制照常。不要被这件事影响。”

“江似锦……”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她挂了电话，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手机屏幕还亮着，视频暂停在安与繁伸手的那个画面。

她放大，再放大，直到能看清他手腕上那道淡白色的疤痕——那是她撞上器材时，他用手垫在后面被划伤留下的。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提过。

她也假装不知道。

就像他们假装那五年不存在，假装那些爱恨情仇只是一场戏，杀青了，就该散场。

可戏散场了，人还在戏里。

手机震动，是安与繁发来的微信。这次不是文字，是一张照片。

点开，是五年前《长日将尽》的剧本，某一页的空白处，有他手写的字迹。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

“今天又和江似锦吵架了。她说我演戏不用心，我说她太较真。吵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了。她说：‘安与繁，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我说：‘我有你就够了。’”

照片下面，他发来一段话：

“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我没写出来——‘但你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江似锦看着那行字，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滴在屏幕上，模糊了字迹。

窗外，夜还很长。

而一场新的风暴，已经来临。

（第四章完）6687个字

下章预告：监控视频持续发酵，安与繁深陷舆论漩涡。江似锦被迫在发布会上回应，却说出惊人言论。苏月白趁机接近安与繁，绯闻再起。而匿名发视频的神秘人，终于露出了第一个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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