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选手之间两头跑确实累人，但好处也显而易见。最大的便利就是，他可以用给两人安排的任务互相牵制，让谁都没空摸鱼。
他让维克托盯着米拉的三周半跳，帮她校准起跳高度，把对方的时间填得满满当当；又让米拉负责拍摄维克托的步伐序列，传给远在别处的胜生勇利和尤里。据说那俩孩子还建了个群聊实时吐槽，雅科夫倒乐得清净，反正自己没被拉进去。
最重要的是，这么折腾下来，维克托的步伐衔接越来越流畅，米拉的跳跃稳定性也肉眼可见地提升。比赛期间两人既没熬夜疯玩，也没在训练时偷懒摸鱼。雅科夫觉得这不仅没浪费时间，甚至连允许米拉随时带手机这件事，都变得无比合理。
至于她手机里偶尔蹦出来的「萨拉♥♥」消息，那跟自己没关系。
不过米凯莱·克里斯皮诺可能要头疼了——倒不是米拉跟那位克里斯皮诺小姐说什么不该说的，而是米凯莱不知发了什么疯，在酒店大闹一场后被扔了出去。雅科夫没兴趣打听具体原因，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他甚至觉得这对萨拉·克里斯皮诺来说未必是坏事。之前她那个双胞胎弟弟，只要有男选手、赛事工作人员或者教练敢靠近她三米之内，就会炸毛咆哮。没了这货在耳边聒噪，萨拉说不定能滑得更自信。
当然，话不能说太满。谁知道萨拉的滑行动作里，有没有一部分是为了对抗弟弟的干扰而形成的习惯？突然没了那股子烦人的噪音，她说不定反而会有点不适应。
比赛结果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萨拉滑得不算差，所有动作都完成了，但总觉得少了点劲儿。手臂的大开大合少了几分热情，连组合跳的落冰都带着一丝犹豫。以雅科夫的专业眼光来看，她明显是分心了，没能完全沉浸在滑行里——说难听点，跟勇利那家伙平时的状态有点像。
不过她的表现还是足够出色。作为倒数第二个出场的选手，她直接冲上了积分榜榜首，不像勇利总容易摔跟头。只是她的得分仅仅比前一位选手高了一点点，甚至比自己的自由滑历史最高分还低，全靠短节目攒下的优势才稳住了第一。
米拉要超过这个分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算米拉滑的时候摔一跤，照样能拿冠军——当然她没摔。可她刚滑完下场，脸上就挂着不满的皱眉，连吻冰区都没多待，脚步匆匆就往场外冲。
雅科夫没拦她。萨拉也得去参加赛后发布会，两人总不能迟到。他慢悠悠跟在后面，只听清了对话的尾巴。
「这可不行。」米拉摇着头，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噘嘴表情。雅科夫一眼就看穿她是装的——真生气的话，她早就要把人的脾脏撕出来了。「你想让我跟维克托一样闲出屁来？」
「什么？」萨拉一脸茫然，「维克托没闲着啊。」
「现在是没闲着。」米拉放弃了装模作样，翻了个白眼，「可他之前整整两年都闲得快长毛了。」其实是三年，雅科夫在心里纠正，但没打算打断她们。「你想让我也变得那么无聊吗萨拉？你的目标就是用无聊把我杀死？」
「当然不是。」萨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就好。」米拉用力点点头，抬头瞥见了跟在后面的雅科夫，「走了走了，该去拍照了。不然雅科夫又要揪着我耳朵把我拖过去。」
「那可不行。」萨拉撑着冰场围栏站起身，任由米拉拉着自己往发布会现场走，雅科夫不紧不慢跟在两人身后。
一枚金牌到手，还差最后一枚。
维克托的比赛比米拉的还要轻松。萨拉刚才滑得虽然没什么亮点，但好歹所有跳跃都稳稳落地了。那天女单选手的发挥都异常稳定，前六名里没人摔过。米拉靠着短节目领先的优势和更高的动作难度，只要不滑得太离谱就能夺冠——最多摔一次，再多就悬了。
但维克托不一样。就算他每一跳都摔，雅科夫都觉得他照样能拿冠军。他的领先优势太大了——对维克托本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放在其他比赛里，这差距简直是碾压级的。巨大的压力显然击垮了其他选手。
维克托上场时，哈萨克斯坦的奥塔别克·阿尔京暂列第一。他在短节目后只排第三，却是最后一组选手中唯一一个既没降难度，也没在非预期的地方碰到冰面的人。东道主选手莱奥·德拉伊格莱西亚勉强保住了第二，他把原本的三周接三周组合跳改成了三周接两周，压力之下腿都软得像面条，好歹没摔。中国选手季光虹把四周跳做成了一周跳，后来想补跳又摔了。泰国选手披集·楚暖龙在四周跳时碰了冰面，但其他动作都完成得很干净，从短节目第六冲到了第三。
然后维克托上场，用一曲《波莱罗》献上了他标志性的表演。
所有人的排名都往后挪了一位。
他在短节目时就领先了十分。
最终夺冠时，领先优势扩大到了二十三分。
但雅科夫心里清楚，这没什么好骄傲的。二十三分的差距，要是勇利或者尤里在这儿，维克托最多只能赢五分，甚至可能更小。以维克托的性格，要是有真正的对手在场，他肯定会主动提高难度。但就算赢了这么多，他身上依然有不少可以打磨的地方。
这倒是好事——从米拉都敢吐槽他闲出屁来看，维克托躺在功劳簿上太久了。
希望加拿大站能给他点刺激。雅科夫想着，很快就要动身去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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