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沉得快要挨到天光，小樱正蜷在隐蔽处调息，忽然察觉到有人正沿着幻术的边缘摸索，脚步踩在她藏身地周围的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声响像针一样扎在神经上。

她捏着印的手指紧了紧。靠着这层幻术和微弱的夜色掩护，对方绝不可能看到她。可太阳不出一个钟头就要完全升起，附在周围的幻术封印撑不了多久。鸣人查克拉的续航能力明明能撑更久，偏偏封印会随着查克拉的流动慢慢变弱，跟个漏了气的气球似的。

“目标应该就在这附近，离大蛇丸大人和那伙人交手的地方不远。”一个男声传了过来，“我的声波探到了三个人，别是撞见别的队伍了。”

小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能再等了。她就地结印发动变身术，变成了之前遇到过的雨隐村忍者模样，又摸出一把那人惯用的双刃苦无，紧跟着抬手撒出一层简单的水雾术。

做完这些，她猛地跃到旁边的大树枝桠上——刚好能在水雾上方露出身影，一下就勾住了对方的视线。

“你们是谁？手里拿的什么卷轴？”她故意压着嗓子开口，姿态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连使用的水遁术也贴合雨隐忍者的身份，虽然这招其实是雾隐忍者的常用技。

可惜鸣人现在昏死过去，她连个假卷轴都拿不出来，谈判根本无从谈起。除非把他们真正要护着的卷轴交出去，那是她死都不会碰的最后底线。

她借着树枝的掩护飞快扫过对方三人，一眼就认出他们是第一场考试里见过的家伙。那个缠满绷带的忍者能发动不用接触的近距离攻击，应该和声波有关。剩下两人的能力她就摸不透了，一点情报都没有。

“喂，托斯，直接杀了他不就完了？”没缠绷带的那个家伙完全无视她的问题，语气轻佻得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

被叫做托斯的绷带男耸了耸肩：“杀就杀吧。”他的目光扫过小樱，又补了句，“除非你能说出宇智波佐助的下落，或许我们能对你客气点。”

小樱立刻摇头表示不知。托斯嗤笑一声，冲旁边的少年抬了抬下巴：“动手。”

她猛地翻身跃回水雾里，借着视线受阻的空档，发动了自己最复杂的幻术之一——在原本那层幻术之上，再叠一层几乎一模一样，但更显眼的幻术。她特意选在对方逼近的时候结印，就怕遇上懂幻术的对手。

果然赌对了。下一秒就听见对方那个女生大喊：“这里有幻术！他肯定想趁机逃跑或者偷袭！”

三人齐声喊出“解”，轻易就破掉了表层的幻术。他们完全没察觉，早在他们赶到之前，第二层幻术就已经悄悄织好了。这招耗不了多少查克拉，只要能骗过他们就行，刚好能打消他们继续深入搜索的念头。

“雕虫小技。”女生语气里满是不屑，显然把小樱当成了只会点皮毛幻术的废物。这种自大到骨子里的性格，对忍者来说简直是找死的缺陷。

水雾已经开始慢慢消散，小樱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拖得越久对方的优势越大。她摸出一枚手里剑斩断事先拴好的铁丝，一根粗木头立刻顺着机关朝对方砸了过去。

那三人根本没把木头当回事，托斯甚至直接跳起来，用他的声波攻击一下就把木头震得粉碎。可他不知道，木头表面藏着起爆符，刚好在粉碎的瞬间被触发。

爆炸的气浪把托斯掀得倒飞出去，也彻底吹散了水雾。小樱趁机甩出手里剑，想趁着他落地的空当补刀，却被他队友的气压攻击挡了回来。

“托斯，这小子交给我！”刚才那个没缠绷带的少年咧嘴笑了，眼神里带着点病态的残忍。

“随便你吧，扎古，本来就是你要动手的。”托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两人刚要冲过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生的尖叫。原来那女生刚好走到了小樱藏卷轴的地方，小樱早就盯着她的脚步，见状立刻拍向地面，触发了藏在土里的油印。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就扔出起爆符点燃了油液。

没有佐助的火焰加持，火势不如上次对付大蛇丸时猛，可也足够让那女生吃痛。雨隐村的忍者或许能蜕皮逃生，她一个音隐的家伙可没这本事。

扎古被尖叫分了神，就这一秒的空档，小樱已经冲了上去。她料定扎古的主要攻击手段是气压，体术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只要不让他拉开距离发动气压攻击就行。她借着查克拉强化的拳脚接连打中对方，却在出拳的瞬间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幻术封印彻底失效了。这细微的停顿刚好给了扎古机会，他抬手一道气压打过来，把小樱掀得倒飞出去。

既然已经暴露，小樱干脆解除了变身术。再维持下去纯粹浪费查克拉，重新结印布幻术也没用，对方已经盯上这里了。她咬着牙撑着地面爬起来，立刻挡在鸣人和佐助身前，死死盯着对面三个音隐忍者。

那两个男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最惨的是那个女生，身上布满了细小的烧伤，衣服和头发都被烧得焦黑卷曲。

“看来你刚才没白动手，佐助那家伙果然在这儿睡觉呢。”托斯冲扎古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我要杀了这个臭娘们，不过先把她旁边那小子解决掉。”女生红着眼，抬手就把一把毒针朝鸣人甩了过去。

小樱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根本来不及结印格挡。她刻意避开了要害，可这一挡也把自己的后背露给了扎古。对方的气压攻击再次袭来，小樱连忙把查克拉灌到脚上，硬生生稳住身形，没让自己撞在身后的树上——要是她倒了，鸣人和佐助就彻底暴露在那女生的攻击范围内了。

眼看托斯又朝自己冲了过来，小樱干脆硬扛了他甩出的几根毒针，同时触发了最后一个藏好的卷轴。卷轴里封印的水猛地涌了出来，她抬手操控着水流朝那女生射过去，速度快得直接把对方撞翻在地。

三个对手里，她其实最忌惮这个女生。托斯和扎古一门心思盯着她打，可那女生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鸣人，防不胜防。

她刚把注意力转回到托斯身上，就见对方已经冲到了跟前，根本没时间结印发动忍术格挡。就在托斯的攻击快要落到她身上的瞬间，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一拳把托斯砸得倒飞出去。

托斯踉跄着站稳，皱着眉喝道：“你是谁？”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倒没多少警惕。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出现在小樱身前，愣了几秒后，她才从对方的自我介绍里认出了这个人。

"我乃是木叶的苍蓝猛兽，洛克李！"

少年的声音洪亮得能震飞树梢的麻雀，可惜这串自带音效的自我介绍，反倒不如直接报名字来得有威慑力。

樱却没心思吐槽。李能出现在这儿，还摆明了站在她这边，简直是天降救星。可她扫了眼李攥紧的拳头，心又沉了下去——这家伙的路数分明是纯体术，对上多由也那诡异的音波忍术，怕是要吃大亏。

"李，你怎么会来这儿？"樱皱着眉问。她和这个绿头发的男生几乎没打过交道，更想不通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只要你身陷险境，我必会现身！"李"唰"地挡在她身前，腰背挺得笔直，活像棵扎根的松树，"抱歉来晚了！我刚赶到时，你被那家伙用幻术变了模样，我怕认错人就暂时退开了。可刚走没两步，就听见有人提起佐助的名字，我立刻折回来打探消息，生怕你被牵扯进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樱的声音软了些。

"因为我发过誓，拼上性命也要护你周全！"

李在心里偷偷为自己的帅气发言打了满分，换做旁人怕是要觉得尴尬到抠脚，樱却鼻子一酸。她愿意为了队友豁出性命，是因为把他们当成家人，可眼前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生，却愿意为了她一头扎进生死局里。

他是有点怪，发型怪，行事更怪，但能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值得她真心尊重。

可樱从没想过当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的累赘。团队作战本就该互相依靠，但她也得尽自己的一份力。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帮李赢下这场仗。

"今天谁都不准死，李！"她抬起下巴，语气里的坚定，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强撑的味道。

"说得倒是感人，可惜你们俩今天都得死在这儿！"多由也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身形一闪就冲了过来。

樱舍不得浪费仅剩的查克拉，抬手甩出三枚手里剑。多由也轻松跃过，脚尖点着树枝就朝李扑去。

所有人都以为李要遭殃时，他猛地弯腰，竟从地里拽出两根碗口粗的树根，横在身前挡下了攻击。紧接着他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解开手臂上的绷带，身形一晃就绕到了多由也身下，一脚精准踹在对方腰眼上。

多由也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飞上天，李却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踩着树干追上去，用绷带缠住她的手脚，狠狠把人砸向地面。

可本该硬实的泥土，早被扎库的音波震得松软不堪。多由也只是吐了口血，竟挣扎着要爬起来。

樱注意到李落地后踉跄了一下，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显然那招耗光了他大半体力，根本躲不开多由也的反击。她咬咬牙，调动体内仅剩的查克拉拍出一掌水遁，将刚爬起来的多由也砸回扎库身边。

樱的查克拉彻底见底了，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她正盘算着要不要用最后那招同归于尽的幻术，树丛里突然冲出来三个人——是鹿丸他们！

"我可不是来帮你的！"井野一露面就炸毛，"我是来救佐助的！"

"谢谢你，井野。"樱没戳破她的口是心非，撑着树干勉强站直。

可惜猪鹿蝶的配合没能撑太久。鹿丸用影子模仿术困住了多由也，可扎库竟不管不顾地朝被控制的队友发动攻击，井野为了躲开余波被擦伤了胳膊。丁次扑上去想解决扎库，却被对方的音波震得头晕目眩，连肉弹战车都没能发动起来。

但他们好歹为樱争取了喘息的时间。她咬着牙，把最后一丝查克拉聚在掌心，趁着扎库注意力全在鹿丸身上时冲了过去。

扎库的音波掌擦着她的耳朵扫过，樱险之又险地贴近对方，把一张起爆符贴在了他的右臂上。下一秒，她就被音波掀飞，重重摔在佐助和鸣人身边，彻底脱力晕了过去。

起爆符炸开的巨响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扎库的惨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樱迷迷糊糊地想，就算没炸断他的胳膊，也该把骨头震裂了。

可局势依旧没好转。多由也挣脱了鹿丸的影子，正举着刀朝他们扑来。就在樱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时，李的队友们终于赶来了，树上树下瞬间乱成一锅粥。

她躺在地上动一下都疼，只能盼着凯老师教出来的人靠谱点，赶紧把这几个音忍解决掉。樱心里清楚，要是一对一，她有把握赢那个女音忍，可三打一的局面，她实在撑不住。

耳边的喊杀声突然停了。樱挣扎着想坐起来，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动静。

"佐助？"

她猛地转头，看见佐助的手指动了一下。可刚涌上来的喜悦，瞬间被冻在了脸上。

佐助的肩膀上，那个被大蛇丸咬过的伤口周围，爬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活物似的顺着皮肤往四肢蔓延。樱不是感知型忍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查克拉变得又冷又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

那些纹路在她看过来时突然亮起，佐助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樱，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佐助在噩梦里挣扎了太久。梦里全是父母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哥哥的笑声像毒蛇的信子，缠得他喘不过气。

最先唤醒他的是肩膀上的剧痛，可当他看见樱的瞬间，所有疼痛都被滔天的怒火碾碎了。他知道忍者免不了受伤，可他没法接受樱变成这副模样。

她浑身是伤，衣服被血浸透，虚弱地瘫在地上，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恐惧。这画面和他梦里的血色记忆重叠在一起，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不想看见自己在乎的人露出这种表情，更没法忍受有人把她伤成这样。他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要把她眼里的恐惧彻底抹去。

肩膀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那股被大蛇丸种下的黑暗力量，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窜。理智告诉他该反抗这股力量，可他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本能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复仇。

这种毁天灭地的复仇欲，让他更加坚定了杀哥哥的决心。连伤害樱的人都让他恨得想挫骨扬灰，那灭了全族的哥哥，更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大蛇丸给的力量不是诅咒，是武器。他不再抗拒，反而主动迎向那股黑暗。

佐助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复仇者。为了完成复仇，他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夺走一切。

他的声音发紧，几乎是咬着牙问出那句话：“小樱，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没人敢说话，连林间的风声都像是被掐断了，只剩佐助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把整片树林冻成了冰窖。有人是吓傻了说不出话，更多的是不敢开口——谁也不想在这时候撞上佐助的枪口。

小樱撑着树干才勉强站稳，声音细得像风中的蛛丝：“佐助……你的身体……”

她想告诉他，不对劲的不只是他脸上爬满的咒印纹路，还有他周身紊乱的查克拉。那股力量阴冷又狂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皮肤底下钻出来，看得她心脏都揪成了一团。

“别管我。”佐助抬手按了按脸颊，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我感觉力量在血管里烧，好得很。”

他的声音飘得很远，像是在跟空气说话，根本不是在安慰她。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要安慰谁。

如果这就是他说的“好得很”，那他分明是被那股力量吞掉了。小樱太了解他了，正常的佐助就算再要强，也绝不会沉溺在这种黑暗里。几个小时前他还在畏惧大蛇丸，现在却全盘接受了那该死的诅咒，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懂了，大蛇丸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佐助像是没看见她发白的脸，自顾自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我愿意吃下恶魔的果实，换取能让我成为复仇者的力量。”

说到“复仇者”三个字时，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在念什么刻进骨血里的咒语。

换做别的场合，这种突然的宣言可能会显得滑稽，可现在听在小樱耳朵里，却只有彻骨的寒意。她毫不怀疑，此刻的佐助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刚想开口阻止，佐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对着所有人问的，冰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刀：“是谁？”

他的皮肤还在因为咒印灼烧而泛着诡异的红光，语气却冷得能冻住血。

扎库不知道是嫌命长还是根本没看懂眼前的局势，居然梗着脖子嚣张地喊：“是老子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佐助会做什么，但她敢肯定，这小子马上就要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

扎库的话音刚落，佐助的目光就钉在了他身上。写轮眼骤然亮起，猩红的勾玉飞速旋转，把那小子的一举一动都拆解得清清楚楚。周围有人在喊什么，佐助根本听不见，也懒得听。

扎库慌慌张张地举起手臂，其中一只还在微微发抖，拼尽全力放出了音波攻击。在佐助眼里，那动作慢得像乌龟爬。他反手拽过小樱和鸣人，把两人往旁边一推，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扎库面前。

一拳砸过去，扎库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树上。可这还不够，佐助想让他疼，想让他为伤害小樱付出代价。他紧跟着甩出藏在火焰里的手里剑，看着尖刃扎进对方肩膀，却半点快意都没有。

他绕到扎库身后，像拎小鸡一样抓住对方那双伤过小樱的手臂，狠狠往背后一折。听着骨头发出的咯吱声，扎库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树林。佐助踩着他的后背往下压，享受着对方每一声痛呼，直到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才终于松了手。

刚转身准备去找剩下的音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喊：“住手！”

佐助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刚才他动手的时候，小樱一直僵在原地。她看着佐助的身手比以前更快更强，可那股嗜杀的狠劲，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她刚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跟这些音忍打，是为了保护队友，可佐助不一样——他是在借着她的名义宣泄暴力。

她听着扎库的惨叫，看着佐助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那个会在她受伤时皱眉、会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冲过来的佐助，好像被大蛇丸的诅咒吞掉了。

看到佐助转向最后一个音忍，小樱再也忍不住了。她忘了身上的伤，忘了浑身的疲惫，冲上去从背后死死抱住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喊：“佐助！别再打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佐助的背上。她不知道他回头时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只能哽咽着哀求：“求你了……停下来吧……”

佐助僵在原地，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在发抖，能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哀求。他低头看向那双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抬眼对上小樱泛红的眼眶——里面全是恐惧，却不是怕他动手，是怕他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想要斩断的恐惧，从来都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眼前的人。那股混杂着愤怒与暴虐的黑暗力量，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顺着血管一点点退去。只剩下怀里小樱急促的心跳，和她声音里的哭腔，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就算他再想变强，再想复仇，也没法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

佐助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往后一倒，砸进了小樱怀里。剩下的那个音忍见状，连卷轴都没顾上捡，拖着扎库就往树林深处逃了。失去咒印的力量支撑，佐助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听见了周围的声音。木叶的下忍们围成了一圈，一个个都挂了彩，小李看上去更是惨不忍睹，像是刚从地狱里滚了一圈。鸣人还在地上躺着，应该是跟大蛇丸交手后昏过去了。

他撑着树干勉强站起，刚巧看见有人一巴掌拍醒了鸣人，周围顿时吵吵嚷嚷起来。可这些跟他没关系，他现在只想知道小樱有没有事。

小樱扶着佐助坐好，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看鸣人。见鸣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又转头去看被井野扶着的小李，确认两人都没大碍，才松了口气。她对着小李郑重地道了谢，又拽着鸣人叮嘱了好几遍，让他以后不准再跟小李拌嘴。

之后她又走到井野面前道谢，井野却别过脸嘴硬，说自己根本不是为了帮她，还故意提起佐助，想跟她吵两句找回以前的感觉。小樱顺着她的话茬拌了两句嘴，心里却清楚，她们早就不是只会为了佐助争风吃醋的小姑娘了。

经历了刚才的事，她脑子里还乱哄哄的，身心俱疲。佐助和鸣人也好不到哪去，三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捡回了音忍落下的卷轴——这下他们的情报终于凑齐了。

鸣人追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小樱只捡了些不重要的说了。那些关于佐助被诅咒控制的细节，她不想再提，光是回想一遍，就像是把刚结痂的伤口又撕开了一次。

那些过往的破事，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今天绝对不行。

鸣人心里门儿清，大家都在瞒着他。从头到尾只有小樱知道全部真相，就算她说话总是遮遮掩掩，鸣人也能拼凑出大概的轮廓。他刚从和大蛇丸的死斗里缓过一口气，就一头扎进了研究自己身上那枚陌生封印的死胡同里。

最棘手的不是有人偷偷给他贴了这玩意儿，而是这枚封印的编号是奇数，刚好压在他早就习以为常的偶数封印上面。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拧成了麻花，查克拉流动时总像是卡着块石头，他估摸着自己随便动一动都要多耗掉好几成查克拉。要不是他查克拉池够深，这破封印早把他折腾得躺平了。

但真正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小樱拉着他去看的佐助脖子上的那枚印记。

鸣人自认现在也算半个封印专家，只要给他点时间，再复杂的封印也能摸透个七八分。他自己身上这枚虽然强，但原理简单粗暴，就是纯纯的查克拉阻断锁。可佐助脖子上那三勾玉似的印记，光是用神识轻轻探了一下，鸣人就差点被里面翻涌的复杂纹路冲得头晕。那三勾玉不过是它休眠时的样子，内里的结构复杂到离谱，根本不是他能轻易拆解的。

三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好几天，总算摸出了点门道。只要佐助动用查克拉，脖子上的印记就会发烫刺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强行抽走他的查克拉——跟卡卡西用借来的写轮眼时的状态有点像，只不过卡卡西是主动借，佐助这是被硬抢。更要命的是，被吸走的查克拉会被扭曲成那种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大蛇丸专属的阴冷黑查克拉。

除了这些，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最后商量出的最优解，是让鸣人在佐助脖子上再贴一层封印，把那块区域的查克拉通路彻底堵死。

可惜鸣人自己的查克拉都还晃悠不稳，拼尽全力也只能画出个三点式的简易封印。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只要佐助用写轮眼超过半分钟，封印就会像纸糊的一样碎掉。但总比眼睁睁看着黑查克拉从佐助体内冒出来强，而且佐助说这玩意儿确实能缓解偶尔爆发的剧痛，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鸣人把最后一点查克拉注入佐助脖子上的新封印，看着淡蓝色的光晕慢慢消散，终于松了口气。

“该走了，”佐助把衣领拉起来盖住脖子上的印记，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再不去塔楼，考试就超时了。”

小樱扶着腰站起来，身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却还是强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们得赶紧找到卡卡西老师，只有他能帮我们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鸣人摸了摸自己胸口发烫的封印，点了点头。

三人收拾好卷轴，并肩朝着塔楼的方向走去。他们身上的伤还没好透，查克拉也都耗得七七八八，甚至还有个被诅咒的印记在佐助脖子上虎视眈眈，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必须通过这场考试，必须找到那个能信得过的成年人。

那个人，只能是卡卡西。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