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人。

卡卡西早就对三代火影的执政方式颇有微词，但在他心里，那个老头子几乎就是木叶的代名词。明明知道对方年纪大了，他却从没真的预想过这一天会来。若不是亲眼看见屋顶上那具冰冷的尸体，若不是下意识伸手却又僵在半空，他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

按理说他早该习惯生死离别，这几年死在他面前的人还少吗？可他现在精神状态本就脆弱，身边人的死讯像是一把重锤，直接砸碎了他好不容易拼起来的心神。除了他的忍犬们，大概也就迈特凯能看出点不对劲——那家伙远比表面看起来心细。

确认过幼犬们都安全后，卡卡西只想把自己锁起来谁都不见。可他是木叶顶尖的上忍，又是火影之位的备选人，接下来的高层会议他根本躲不掉。

他只能留下，临走前却特意嘱咐自己的小队待在原地，等他回来接。指尖结印召来剩下的忍犬，狗崽子们刚现身就闻出了两股气息：一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味道，其中还混着火影的气息；二是他身上散不去的紧绷和疲惫。

卡卡西把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脸上大概是一片死寂的空白——不过只露一只眼睛，就算他表情崩了也没人看得出来。更何况现在谁有空管他脸色好不好看。

“去找到那三个小鬼，把他们带回我家，跟其他幼犬一起守着。”他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派一只去小樱家，跟她爸妈说清楚情况。”

“我们不能留你一个人。”帕克的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担忧，连带着语气都硬了几分，摆明了要违抗命令。

“只有确定他们三个安全，我才能安心。”卡卡西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沙哑的疲惫，“日斩大人已经没了，我现在承受不起再失去任何人……求你们了。”

忍犬们最终妥协了，只留下了斗牛。对方的理由是万一要转移，总得有只狗在他身边帮忙追踪——其实以卡卡西的本事，就算在村子里找自己的忍犬也不算难事，但斗牛安安静静待在他脚边的样子，莫名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一点。要是有人问起，他就随便应付一句：“斗牛能帮我盯着村子里的陌生人。”

想到三个小鬼此刻正待在自己家里，还有七只忍犬守着，卡卡西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知道刚才入侵村子的忍者已经撤了，可心底那片黑暗还是被恐慌填满，满脑子都是要把那三个小家伙护在羽翼下的念头。

“难怪他得有人看着。”自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脚步轻得像阵风——这足以说明他现在状态有多差。

卡卡西恍惚间想，刚才明明有机会对上大蛇丸，他却没动手，是不是该有点羞耻心？可那点情绪刚冒头就消散了，他整个人都麻木得像具空壳。自来也没多问，转身就走，他也没打算主动提起这件事。

接下来的流程他都像在走程序，机械地扮演着木叶支柱该有的样子，思绪却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高层会议召集了所有族长和村子里的重要人物，他靠在墙角，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有被点名时才开口说两句话，藏在背后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要是他再大个几岁，要是自来也不在村子里，说不定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火影候选人身世了。还好现在不用面对这些，他一点都不想接过三代的担子。他现在唯一的责任就是他的小队，他的三个小鬼，他只想快点见到他们。

会议结束时什么结论都没定下来，村子里还是一团乱。众人只整理了情报，通知所有人按基础流程待命，等事情捋清楚再说。

卡卡西刚要溜，就被自来也拦了下来。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大蛇丸不是唯一的威胁，还有个组织盯上了鸣人。”

刚才还在发抖的手瞬间握紧，卡卡西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混杂着愤怒和恐慌，只能挤出一个字：“什么？”

“晓组织，我追踪大蛇丸的时候发现的。那家伙曾经加入过一段时间，宇智波鼬也是其中一员。他们最近活动不多，藏得又好，我手里的情报有限，只知道他们一共九个人，全是S级叛忍。我会盯着鸣人，但我不在的时候，你必须加倍看好他。”

听完这些，卡卡西几乎是一路狂奔回了家。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干脆带着三个小鬼离开木叶算了。

另一边，他的小队正蹲在路边讨论刚才村子里的变故，还有那片诡异的紫色结界。

“会不会是有人躲在结界里避难啊？”鸣人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提出自己的猜想。

“更像是个陷阱，设下结界的人多半已经死了。”佐助冷冷地反驳。

“不管怎么说，结界消失后村子就平静下来了，肯定有大事发生。”小樱托着腮，“等卡卡西老师回来，应该会告诉我们吧。”

她话音刚落，几只忍犬就从屋顶跳了下来，和之前守在他们身边的三只汇合。帕克率先开口：“卡卡西让你们先去他家，待在一起别乱跑，他确定你们在安全的地方才能放心。他还要处理村子里的事，得晚一会儿才能过来。”

鸣人听得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还是等他亲自跟你们说吧。”帕克晃了晃尾巴，“我们先送你们去他家。小樱，阿基诺会去你家跟你爸妈说一声。”

戴墨镜的阿基诺独自朝小樱家的方向跑去，剩下的忍犬则带着三个小鬼往卡卡西家走。

“他们肯定根本不关心我在哪。”小樱嘟囔了一句，突然皱起眉，“斗牛呢？”

经她一提醒，鸣人才发现那只壮硕的大狗不在队伍里，刚才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它留在卡卡西身边了，万一要转移，方便追踪我们的位置。”帕克回答的语气却透着点不对劲，连尾巴都没刚才摇得欢了。

卡卡西带着三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公寓，地方就在旗木族地边上，却没划进族地范围。屋子比鸣人那间宽敞不少，收拾得也干净利落，可架不住一屋子狗崽子加三个半大孩子，瞬间就显得逼仄起来。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佐助皱着眉，率先打破沉默。

鸣人压根没接茬，鼻子抽了抽，眼睛直勾勾盯着厨房：“卡卡西老师，你这儿有没有零食？”

两个问题都石沉大海，卡卡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深夜，小樱才听见窗棂轻响，随即感知到一道毫无掩饰的查克拉。卡卡西翻窗进来，声音里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古怪，像是丢了魂似的：“抱歉来晚了，村里现在乱成一锅粥。”

三个孩子立刻围了上去。卡卡西抬手结了个印，召唤来的忍犬们瞬间化作白烟消失——大概是觉得有他在，看家护院的狗子们就多余了。他反手关上窗户，又拍在墙上激活了个小樱从未见过的封印。

“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樱率先开口，她看得出来佐助已经有些不耐，鸣人更是快把脚底板搓出火星子了。

“我们被砂隐和音隐联手偷袭了。音隐的首领是三代火影的旧徒，大蛇丸。”卡卡西的声音压得很低。

“切，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佐助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们早就跟两边的忍者打过交道了，就连大蛇丸本人，我们也交过手。”

“这次袭击规模很大，村子损失不小，不过最关键的不是这个。”卡卡西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带着明显的痛意。

“多大点事？我们可是忍者，还扛不住吗？”鸣人攥紧了拳头，一脸跃跃欲试。

卡卡西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地开口：“大蛇丸亲自对上了三代火影。他最后是跑了，多半是被三代打伤了，但三代……没能撑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

鸣人先是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紧接着整张脸都垮了下去，那副绝望的模样是小樱从未见过的。她印象里的鸣人永远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可此刻那双亮得像星星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卡卡西上前一步，把少年揽进怀里，只憋出一句“我知道”。他就那么静静抱着鸣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自从三代就任火影，就下了一道封口令，是关于你身世的，鸣人。我之前跟你提过你妈妈是漩涡族人，其实你爸爸，是四代火影。现在三代不在了，这道命令，也算作数了。”

他断断续续给鸣人讲着四代的事，刻意避开了自己的过往，却还是把村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摊在了三个孩子面前。最后他嘱咐他们暂时别声张，给了两天假期，既让他们为三代的葬礼做准备，也让那帮折腾了一天的忍犬们歇口气。

卡卡西站在慰灵碑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石碑上的名字。他之前好不容易才戒掉了来这儿发呆的习惯，可今天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走了过来。脑子里全是三个孩子的脸，那种熟悉的痛感翻涌上来，却又奇异地让他觉得安稳。

“夕日红，你是来看月光疾风的？”他感知到熟悉的查克拉靠近，来人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嗯。”夕日红的声音里带着丧亲的哽咽，却又因为见到老上司而多了点暖意。她刚失去了恋人月光疾风，又送别了三代，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下去。“你是来看带土和琳的吧？”

卡卡西没应声，只是轻轻“唔”了一声，转头看向她。夕日红走上前，把花放在碑前，两人并肩站了好一会儿，都陷在各自的回忆里。直到卡卡西开口打破沉默：“我向来不爱多话，但再不走，就要赶不上三代的葬礼了。”

夕日红点点头：“好。”

她做了个手势，让卡卡西带路，两人刚好赶在葬礼开始前抵达会场。卡卡西径直走到鸣人身边，抬手按在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算是给了点支撑。

鸣人转头问了伊鲁卡一个关于人性的问题，卡卡西松了口气，还好不用他去回答这种又哲学又戳心的问题。伊鲁卡跟鸣人亲近了这么多年，肯定能说点暖心的话。

可显然伊鲁卡的安慰还不够，鸣人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可死亡还是好痛啊。”

“对三代来说，死亡未必是痛苦的。”卡卡西的目光落在鸣人身上，像是在搜肠刮肚找合适的话，“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才牺牲的——这个他深爱的村子，还有所有他放在心上的人，包括你。他阻止了更多人平白无故受伤，就算是死，也该是安心的。毕竟，他是那样伟大的人。”

这些话说得漂亮，可卡卡西自己都觉得虚伪。死亡就是死亡，再怎么粉饰都改变不了事实，哪怕三代确实是带着欣慰离开的。

“我懂了！”鸣人突然抬起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还伸手抱了抱卡卡西，“等我当上火影，也要像三代爷爷一样，保护所有我在乎的人！”

卡卡西浑身一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刚才明明在说三代是为了保护别人牺牲，鸣人怎么就直接联想到自己当火影也要干同样的事？这简直像是在提前宣告自杀意向！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这种掏心窝子的话还是让伊鲁卡去说吧，他得盯紧鸣人，至少得确保这小子能活够当上火影的岁数。

葬礼剩下的流程都在一片压抑中走完。直到第二天，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仿佛连老天爷都打算往前看了。

“喂，把那小子借我用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卡卡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来也。

“借？”他挑眉回头，等着对方说清楚。

“长老们要选新火影，我肯定是不会干的，得去把纲手找回来。我本来打算自己去，但想带着鸣人一起，路上还能给他加练。”自来也说得轻描淡写，可卡卡西哪会不知道，这老家伙分明是想盯着鸣人，防止有人打九尾的主意。

“可以。”卡卡西一口答应，话锋一转又补了句，“但我有个条件，让小樱跟你们一起去。”

自来也上次把鸣人扔下山崖的事，他至今还记着。就算自来也是出于好意，也保不齐哪天又抽风。多带个小樱在身边，既能多双眼睛盯着，又能逼这个三忍之一的家伙顺带保护小樱。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人拿小樱当人质要挟鸣人？以这帮家伙的尿性，这种事简直再合理不过。

“难不成还要我连她一起训练？”自来也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卡卡西挠了挠后颈，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提了句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不算全是，小樱那丫头比以前靠谱多了，要是你能教她点新忍术，我倒是会记你个人情。”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自来也挥挥手，转身就往村口走，“让那俩小鬼都到前门来，老子可没功夫在这儿耗着。”

卡卡西看着自来也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结印分出两个分身，让他们分别去叫鸣人和小樱，自己则转身往宇智波族地赶。他心里早有盘算，得先把三个小鬼的安排都捋顺了才行。

清晨的族地还浸在薄雾里，宇智波家的训练场空荡荡的，只有佐助一个人在压腿热身，额角已经渗出了细汗。

“佐助。”卡卡西靠在训练场的木栅栏上，抬手打了个招呼。

佐助猛地回头，脸上没有平时那副冷漠的面具，满是困惑：“卡卡西老师？你怎么来了？”

“给咱们接了个任务，顺便能练手。”卡卡西晃了晃手里的任务卷轴，“放心，是B级任务，不至于让你觉得无聊。”

“什么时候出发？”佐助脱口问道，没注意到卡卡西嘴角勾起的一抹浅笑。

“就现在。”卡卡西抬了抬下巴，“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先去找队友，然后直接出发。”

佐助愣了两秒，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话听起来，好像不打算带小樱和鸣人？”

“他们俩另有安排。”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是咱们俩的专属特训，算给你的福利。赶紧去收拾，别磨磨蹭蹭的。”

一听到“特训”两个字，佐助眼里瞬间亮了，刚才的困惑一扫而空。他转身就往家里冲，没一会儿就拎着早就打包好的忍具包跑了出来，动作快得像阵风。

“走了。”卡卡西率先跃上屋顶，佐助紧随其后。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佐助的体力和速度都提升了不少，跟上卡卡西的脚步毫不费力，但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他忍不住开口：“卡卡西老师，我们为什么这么急？”

“因为要等红。”卡卡西头也不回地往前跳，“要是让她先到了汇合点，咱们可就惨了。”

佐助脑子里瞬间浮现出那个养着一堆蛇的疯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确实，还是别让红等太久比较好——毕竟她答应过要教自己通灵术，这可是他盼了好久的。

两人落在一片林间空地时，佐助终于忍不住又问：“这次到底是什么任务？”

“情报收集，卧底任务。”卡卡西靠在树干上，“除了红教你的东西，我会教你一个伪装忍术，能帮你隐藏气息。”

佐助心里一阵窃喜，面上却依旧绷着脸。能得到单独指导，还能学新忍术变强，这好事哪儿找去？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连自己都觉得多余的问题：“为什么不带他们两个？”

明明这样能有更多时间专注训练，明明分开训练也挺好，可心底那点连他自己都讨厌的小情绪，还是让他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他们俩跟着别人去做另一个任务了。”卡卡西解释道，“这次分开行动对大家都好，等任务结束咱们就会合，最多也就一个月，用不了太久。”

佐助刚想再说点什么，一个尖锐的女声就插了进来：“你们可算来了，老娘都等半天了！”

红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怀里抱着个装满蛇的卷轴，脸上挂着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笑，跟上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似乎藏着点别的情绪，对上佐助的视线后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别废话了，赶紧走。”卡卡西率先往树林深处走，路过几个巡逻的忍者时还抬手打了个招呼。出了木叶村的结界后，他脚步加快，“我们要去梦隐村，名义上是同盟村，但那地方风气极差，掌权的家族靠封印了一只强大妖兽才上位，还把创建村子的原族赶尽杀绝。那只妖兽也是我们重点监视的目标，而且他们村子里全是用狼和犬类做忍具的忍者，所以伪装术必须学好——我教你的那个连我的忍犬都很难闻出来，除非它们用查克拉强化嗅觉。”

“他们到底有多过分？”佐助追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卡卡西没多说，话锋一转，“先从基础的遮影术开始练，等你熟练掌握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教你变色龙术，或者其他适合你的伪装术。”

“遮影术？”佐助挑眉。

卡卡西没解释，直接结印。只见他周身的光线微微扭曲，整个人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往树干上一靠，肤色瞬间和树皮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没过几秒，忍术解除，他又变回了那个靠在树上的银发忍者。

“还行。”佐助嘴上说得平淡，眼睛却亮了。

“那再给你看点厉害的。”卡卡西再次结印，这次的手势更复杂。随着查克拉流转，他的身影在光线下彻底消失，不管佐助怎么找，都看不到半点踪迹。直到忍术解除，卡卡西依旧靠在那棵树上，仿佛从来没动过。

“这才是真东西。”佐助忍不住承认。

“那当然，等级不一样。”卡卡西耸耸肩，“先把遮影术练熟，要是时间够，我就教你变色龙术，不然就换个别的。”

佐助注意到红一直在旁边看着，眼里带着点好奇，却没插嘴打断他们。

“我教你结印，准备好了吗？”卡卡西问道。

“废话。”佐助翻了个白眼，摆出战斗姿势，仿佛卡卡西问了个天大的蠢问题。

另一边，小樱跟着鸣人和自来也刚走出木叶村，脸就已经垮了下来。

刚才是卡卡西的分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她和鸣人，还特意叮嘱她要看好鸣人，别让他出岔子。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他们本来就是队友，互相照应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直到在村口见到自来也，她才明白卡卡西那句“看好鸣人”是什么意思。这老头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说话没个正形，怎么看都不像个靠谱的带队老师。后来听说自来也教过鸣人修炼，还帮他松动了封印，她才稍微改观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卡卡西那小子让我路上教你们俩本事，这段时间就听我的安排。”自来也突然开口，这话瞬间让小樱和鸣人都精神了起来。

自来也指尖敲着下巴，脑子里飞快过着能教的忍术。

“小樱，卡卡西已经跟我大致说过你的底子了。本来我打算教你我的油弹术，不过卡卡西好像教过类似的水遁，再教就没必要了。”他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要不就教你‘苦雨怒降’吧？这招配合幻术效果绝佳——虽说幻术不是我的强项就是了。”

“这个忍术是干什么的？”小樱好奇追问。

自来也没直接回答，单手结印甩出一发水弹直冲天穹。紧接着又是一个印诀，那团清澈的水忽然变成墨黑色，噼里啪啦化作雨滴砸了下来。

小樱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瞬间沾了黏糊糊的黑水，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奇怪的苦味。她下意识挣扎起来，耳边能听到鸣人咋咋呼呼的喊声，可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疼痛。

没一会儿黑雨就散了，只留她浑身湿透地站在原地，发梢还滴着黑水。

“这招主要是用来干扰、致盲敌人的，既能帮你脱身，也能给队友创造进攻机会。”自来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卡卡西说你悟性高又肯下苦功，练这招应该不用我盯着太多，自己就能摸索明白。要是遇到瓶颈，随时来找我。”

他手把手给小樱演示了两遍结印顺序和查克拉的控制技巧，交代完就转身走向鸣人，留小樱一个人在原地练习。

卡卡西说她“能独当一面”，恐怕也是不想让她离自来也太近吧？不过这么看来，这个传说中的三忍好像也没那么不靠谱。

自来也走到鸣人面前，直截了当地开口：“鸣人，接下来咱们继续练通灵术。”

“卡卡西已经教过我了！我现在能通灵了！”鸣人得意地拍着胸脯，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小樱心里替他高兴，她还真不知道鸣人已经学会了通灵。这么一想，她也得赶紧弄一份自己的通灵契约才行。

“哦？那你认识几只蛤蟆？它们肯听你的话吗？”自来也故意逗他，语气里带着点戏谑，“你现在只是会召唤而已，今天我就带你见见真正的蛤蟆们。”

鸣人不满地哼了一声。小樱看着他这副孩子气的样子，反倒觉得挺难得。经历了那么多糟心的事，能让他放松下来变回那个咋咋呼呼的少年，倒也不错。

另一边，小樱已经开始反复结印练习了。她没有急着释放忍术，只是在心里一遍遍模拟查克拉的流动轨迹，感受黑水在指尖凝聚的触感。

试了七八次之后，她终于找准了感觉。趁自来也背对着她的功夫，小樱甩出一发水弹落在他头顶，紧接着结印发动苦雨怒降。

结果预想中的黑雨没下来，倒是一坨棕褐色的黏糊东西结结实实砸在了自来也的后脑勺上。

鸣人看到这一幕，抱着肚子笑出了声。

小樱有点尴尬，但也松了口气——至少方向是对的，只是查克拉配比还没调好而已。

鸣人这边的通灵练习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他本以为学会通灵就能召唤出威风凛凛的蛤蟆，结果见到的全是些鼻孔朝天的家伙。不是“某某蛤蟆”就是“某某蛤蟆”，对自来也毕恭毕敬，转头对他就跟看垃圾似的，连个正眼都不给。

也就两只小蛤蟆还算顺眼，一个叫蛤蟆吉，一个叫蛤蟆龙，别的啥也不关心，就知道要零食吃。

鸣人感觉小樱一直在旁边憋笑，肯定是在吐槽他这倒霉的通灵契约。每次有新蛤蟆出来对着自来也点头哈腰，转头就冲他翻白眼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小樱投来的同情目光。

“怎么样，蛤蟆们够威风吧？”自来也仿佛没看到他的黑脸，还笑着搭话。

“威风个屁！这些蛤蟆全是混蛋！我讨厌蛤蟆！”鸣人忍不住吼出声，话音刚落就听到小樱在旁边使劲憋笑的动静。

“它们只是认生而已，相处久了就好了。”自来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接下来咱们练通灵兽配合忍术，你应该见过卡卡西怎么跟忍犬配合吧？”

“能不能让那两只小的跟我练？”鸣人抱着一丝希望问。

“它们又不是手里剑，你总不能揣在兜里随时掏出来用吧？而且它们还没成年，等它们爹把它们训练好了再说。”自来也摊摊手，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

“那能不能给我找个不那么凶的？”鸣人快被那些臭脾气的蛤蟆搞疯了，再这么下去，他恐怕得先跟蛤蟆打一架。

“那试试这家伙吧。”

自来也这次没让鸣人自己召唤，而是亲自结印把蛤蟆召了出来——搞不好之前那些蛤蟆炸毛，就是因为鸣人召唤时的查克拉太粗鲁了。

一只通体漆黑的蛤蟆出现在众人面前，眼周和爪尖带着红色的纹路，比鸣人还要高半个头。它刚一落地，鼻子里就喷出两股带着烟味的粗气，看着凶巴巴的。

“哟，自来也，找我啥事？是为了那个在老家被骂惨的小鬼？”蛤蟆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又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拽劲。

“没错，麻烦你陪这小子练会儿配合忍术，我正教他怎么跟通灵兽联手作战。”自来也替鸣人搭话。

这只叫蛤蟆酷的蛤蟆只是随意耸了耸肩，居然答应了：“行吧，小鬼，你叫什么？”

鸣人立刻挺起胸膛，语气无比自信：“我是漩涡鸣人，将来要当木叶的火影！”

蛤蟆酷唔了一声，上下打量他几眼：“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讨人厌。”

他忽然眯起眼，鸣人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这家伙刚答应就反悔。

“他就是看着跳脱了点，熟了就好了。”小樱赶紧打圆场，顺势自我介绍，“我是小樱。”

蛤蟆酷对小樱倒是客气得多，还主动点头打招呼：“你好。不过我事先说明，我不太爱打架，也就陪你们练一会儿，别指望我跟你长期搭档。”

没人拆穿他刚才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毕竟要是再把那只大嘴唇蛤蟆招来跟鸣人掐架，今天的训练怕是要彻底泡汤。

“你看！我就说蛤蟆超酷的吧！”鸣人立刻得意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十分钟前还在骂蛤蟆都是混蛋。

小樱没戳穿他，只是笑着点头，看得蛤蟆酷都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