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就知道这招能勾住你。”

大津野头也不回地笑，肩膀抖得像偷了腥的猫，“你小子知识漏洞大得能塞下一座山，今天老子就得给你补全。等着吧，作业多到你眼冒金星！”

扉间挑眉，指尖无意识敲着身侧的剑鞘：“这是在跟我下战书吗，师父？”

大津野说到做到，刚把他俩的行李塞进储物架，就开始往怀里搂书和卷轴。架子一眼望不到头，摞起来的典籍快把他整个人都埋住了。扉间看得眼睛发亮——这藏书量至少是千手族地库的四倍，简直是天堂。

其实扉间之前很少在寺庙里待着，要么在外头练仙术，要么在后面的宿舍里躺着缓劲。就算歇下来，大津野也只会给派些限定区域的杂活：除除草、浇浇菜、扫扫台阶、补补神像、帮厨打下手，从来不让他往藏书区半步。

这寺庙的格局很规整，最中间是座宏伟的正殿，僧侣们在里头冥想，香客则对着那尊巨大的仓神像供奉。扉间总觉得那神像的眼神阴沉沉的，看得人后背发毛。正殿左右分出两条走廊，右边是疗养区——以前寺庙还在人界时，专门用来收治伤者；左边是讲学区，不管是学徒还是香客都能来听课。

正殿后头藏着全寺第二大的房间，就是这个藏书库。

“说实话，早该带你来了。”大津野挠挠头，语气里难得带了点不好意思，“太久没收徒弟，脑子都锈了，愣是忘了这茬。”

“多久？”扉间随口问着，视线扫过大津野怀里的书脊。《维度交错论》看着挺有意思，《精怪全集》估计实用，但读起来肯定得费不少劲。

“大概四百五十年吧。”

“什么？”

扉间猛地顿住脚步，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师父。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上下浮动几十年吧。”大津野点点头，拿起一卷落灰的卷轴翻了翻，不满意地扔回架子，又抓了另一卷，“我五百多岁了，小猫崽。年纪大了，记不清这些小事。”

“怎么可能？”扉间的声音都变了调，“你看起来才四十出头！”

话音刚落，怀里又被塞了两本书——《仙人笔抄》和《竹取物语：编年注疏》。

“第一本是传记，第二本是史料汇编。”大津野完全无视他的震惊，把他拽到桌前坐下，“这两本留到最后看，先读汇编，再读传记，保证你读得停不下来。”

“凭什么不能先读——等等，别转移话题！你给我解释清楚，五百多岁是怎么回事！”扉间不耐烦地把屁股砸进椅子里，一把抓过《精怪全集》，手指攥着书脊，心里已经在盘算要不要直接砸过去。

“急什么，我这不正要讲吗，我的祖宗。”大津野拉过对面的椅子坐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仙术查克拉的功劳。要是练得法，能延缓衰老，甚至返老还童。不像那些从通灵兽那儿偷学的野路子，一不小心就会查克拉钙化，直接变成石头疙瘩。”

扉间的指节已经捏得发白，语气冷得能结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等话题聊到这儿啊。”大津野摊摊手，“都说了我记性不好，这些事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行吧，扉间勉强能理解——时间久了，再大的事也会变得微不足道。但这也不是他瞒着不说的理由啊！

“至于你刚才问的第二个问题，先读那两本的话，你满脑子都会是那点子八卦，根本没法专心看别的书。”

“我现在已经分心了。”扉间面无表情地吐槽，“你在魔界待了多久？总不能这几百年全待在这儿吧。”

“哦，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大津野往后一靠，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大概五百年前，这座寺庙还在人界的利尻山上。现在地图上肯定找不到了，当时那地方属于火之国，就在……”

扉间听得入了神，早把看书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大津野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把他拉回了五百年前的那场灾难——那时师父还是个百岁仙人，本打算跟寺庙一起葬身火山，结果最后关头改了主意：老子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凭什么等死？

于是仙人抬手接住喷涌的岩浆，把它们引向大海；又召来狂风卷走烟尘，压缩成石块扔到千里之外。可仙人的查克拉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后续的余震更是棘手。

最后，耗尽大半力量的仙人用仅剩的查克拉裹住寺庙，硬生生把它从人界挪到了魔界。

“所以说，老子当年一拳把火山揍得服服帖帖。”大津野得意地扬着下巴。

“哇……仙术查克拉居然能做到这种事？”扉间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语气里满是震撼。

大津野看着徒弟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活太久，连自己有多厉害都忘了。

接下来的两天，扉间泡在藏书库里啃完了整本《精怪全集》——确实和他预想的一样，内容扎实但读起来枯燥得要命。另外还看完了至少一半的卷轴，里头记载的查克拉练习法，居然能衍生出不少匪夷所思的忍术雏形。

“居然能在空气上刻封印？”

扉间举着卷轴，一脸怀疑地盯着上面的插图：图里的僧侣周身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此刻他俩正坐在餐厅外的廊檐下，刚吃完午饭，面前摆着两杯凉茶，身后是稀稀拉拉的山林。

“当然能。”大津野闭着眼打坐，语气漫不经心，“只要手法到位，什么地方都能刻。”

“这怎么可能？”扉间把卷轴往桌上一拍，端起凉茶灌了一口，还是忍不住瞪着那幅图，“理论上的逻辑我能懂，但实操根本说不通啊！没有实体介质，怎么生效？”

大津野嗤笑一声：“我刚才是不是说了，得手法到位？”

扉间狠狠瞪了他一眼。

大津野终于舍得睁开一只眼，瞅了瞅徒弟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他给自己又倒了杯茶，嘴里嘟囔着“养徒弟比养祖宗还难”，“听好了，介质决定封印的类型，懂不？纸是最通用的，就算刻坏了也不容易出乱子，所以大家都爱用。但实际上，木头、石头、活人，甚至各种元素，什么都能当介质。只要你不是封印术的新手，哪种都差不多危险。”

他盯着茶杯里的倒影，突然一拍脑门：“哦对了，这可是出师级别的内容，你现在看不懂很正常。”

“真有这种事？”扉间皱着眉开口。漩涡一族的底细他并非全然不知，可千手与漩涡终究还没好到能共享所有秘密的地步。再说两大族群个个傲气冲天，本就没替对方下场作战的习惯。

大筒木乙音指尖摩挲着陶杯的边缘，沉吟片刻才将杯子放下，从袖袋里摸出一小瓶墨汁。“封缄用的墨水之所以要混上清水、灰烬和血，是因为这样能让查克拉传导得最顺畅。灰烬对应土与火，清水对应风与水，血液则是承载查克拉的媒介。”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墨水瓶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的得意。“真正传导查克拉的是墨水本身，不是画符的载体。说白了，画符只需要墨水和查克拉就够了——要是你本事够硬，连墨水都能省掉。这就是为什么符咒能画在任何东西上。”

话音刚落，乙音就将墨水瓶往石桌上一放，左手随意一挥，瓶中的墨水便飘了起来，在他掌心上方凝聚成一团漆黑的墨球。他掌心朝上，五指先是张开再猛地攥紧，不过一瞬的功夫，那团墨球就被捏成了线条锋利的震荡符，每一笔都工整得像是用尺规画出来的。

紧接着他右手横搭在左肘处，掌心朝外，指节用力攥成拳头。下一秒右手猛地拍在左手手腕上，那枚悬浮的墨符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

扉间下意识咬住舌尖才没惊呼出声。空气里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一股强悍的冲击波从乙音掌心炸开，径直轰向院对面的老槐树。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碗口粗的树干直接被拦腰折断，整棵树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我靠，下手重了！”乙音顿时垮了脸，拽着自己的马尾辫懊恼地跺脚，“太久没练手，力道没控制好。”

扉间盯着那棵倒在地上的槐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过了好半天他才恍恍惚惚地开口：“用空气画符……应该没法用来布结界和封印吧？”

“对啊，只能用来打打杀杀。”乙音挠了挠头，踮脚往院外瞅，“你说这树还能救不？看起来只是……稍微有点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缩了缩脖子，活像个闯了祸的小孩。

可扉间压根没在意那棵树。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里，连眨眼都带着点茫然——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看见有人把自己认知里的规则踩得稀碎。“你刚才说……本事够硬连墨水都能省掉？”

乙音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揪着这句话不放，随即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不怀好意的锐利，看得扉间后颈莫名一凉。“你是想问，不用墨水也能对付那些怪物？”

“不行吗？”扉间往前倾了倾身，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乙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像只抓住了猎物的狐狸。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