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问。“你是在琢磨,这玩意儿能不能对付所有邪祟玩意儿?”
“难不成你想说不行?”
大角野笑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柱间实在忍不下去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堂兄弟哭丧着脸跑过来告状,说被他那宝贝弟弟吓得魂都快飞了。再不管管,指不定哪天就得闹出人命。
找扉间向来容易——只要顺着人群疯跑的反方向找,一找一个准。柱间熟门熟路地拐过走廊,果不其然看见扉间站在桑拿房门口,把几个半大孩子撵得鸡飞狗跳。他这弟弟啊,有时候简直比时钟还准,专挑别人最嫌麻烦的时候添乱。
柱间探着脑袋扒开桑拿房的门,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训斥:“又在吓堂兄弟们了?”
扉间窝在蒸汽最浓的角落嗤笑一声,声音裹着热浪飘过来:“那是他们太不禁吓。还有,把门关上,蒸汽都跑光了。”
柱间叹了口气,还是乖乖溜进去关了门。滚烫的蒸汽瞬间裹住他,衣服几秒就黏在了后背上,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下行了吧?”他挨着弟弟坐下,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最烫的那块石板。
“桑拿房里穿衣服是嫌自己中暑不够快?”扉间头都没抬,语气里满是嫌弃。
柱间刚叹过一口气,硬生生把第二口气咽了回去。要是每次扉间犯倔他都叹气,那他这一天不用干别的,光叹气就能把肺给叹炸。“是不是还在为爹说的那事儿闹别扭?”
“那群庸医都说我没毛病,那个日向家的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扉间瞬间炸毛,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柱间忍住笑——得,这下找着病根了。
“可他们也说,你查克拉运转的感觉跟上次检查时不一样了。”柱间戳了戳弟弟的胳膊。
扉间嗤之以鼻:“我正长身体呢,查克拉有变化不是很正常?”他伸手去够脚边的水盆,没拿水瓢,直接在空中画了个圈,一捧水就凭空浮了起来,精准泼在炭火上。“那群医生活该挨骂,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柱间盯着那团凭空出现的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你啥时候学会不用结印就能用水遁了?”合着那些堂兄弟不是被吓的,是被这操作给惊的啊。
扉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得意:“练了一阵子了。”紧接着又垮下脸,“反正我也闲得慌,除了修炼没别的事儿干。”
柱间赶紧转移话题,生怕弟弟又扯到爹不让他出村执行任务的事儿上。
“就凭这招也不至于把人吓成那样吧?虽说你总嫌他们胆子小,但也不至于连基础水遁都扛不住。”
扉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是这么不禁吓。柱间太懂弟弟这眼神了,换成大白话就是:“他们连写轮眼的本能恐惧都克服不了,看见点新鲜术法不跑才怪。”他家弟弟总是能用一张面瘫脸,把一肚子吐槽全写在脸上。
“我就是在练术法而已。”扉间嘟囔着,“要怪就怪他们水行走练完就躺平,每天抽十分钟探索自己的查克拉都不肯。要是肯下点功夫,至于连这点基本功都怕得要死?”
柱间有时候真忍不住叹气,扉间这标准也太离谱了。一个逻辑怪加完美主义者,再配上一塌糊涂的社交能力,简直是社死现场制造机。更要命的是他那点微弱的感知能力,非但没帮上忙,反而让他更看不懂别人的情绪了。
柱间懒得跟他掰扯“基本功”的标准问题,直接露出他招牌的阳光笑容:“给我露一手?”
扉间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柱间心里有点发涩——以前他们俩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发现个新术法,能围着院子炫耀一整天。他们俩一个木遁一个水火双属性,在以土风火为主的族里简直是异类,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连个能请教的人都没有。那时候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同伴,可自从河边那事儿之后,一切都变了……
柱间没吭声,就这么笑着看着他。果然,没一会儿扉间就败下阵来——他永远扛不住哥哥这股子热情似火的劲儿,宁愿乖乖听话也不想被拉着叨叨半天。
扉间最后扫了他一眼,双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开始缓缓画圈。
“不用手势还练不太熟。”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调动查克拉。
柱间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桑拿房里的蒸汽开始慢慢往扉间手心汇聚,原本弥漫整个房间的白雾一点点稀薄,最后全部凝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拳头大的水球。房间里瞬间没了湿气,只剩下干巴巴的燥热,连柱间衣服上的汗都被抽干了。
扉间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样?”
“嗯……”柱间拖长了调子,“我猜你还没学会区分,哪些水是你要的,哪些是你不要的?”
“大哥!”
柱间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劈头盖脸泼了一身凉水。冰凉的水浇在发烫的皮肤上,别说,还挺舒服。
兄弟俩闹了一阵子,柱间仗着身高优势把扉间按在长凳上,总算结束了这场幼稚的摔跤。“别在这儿待着了,去吃午饭。还有,以后不许再把堂兄弟们吓出桑拿房了。”他揉着弟弟的头发,心里吐槽,你也就是青春期闹脾气,把全世界都当仇人,等过阵子就好了。
(不出所料,他又被扉间泼了一脸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柱间总算把穿得整整齐齐的弟弟拽回了自己房间。看着餐盘里的饭团,扉间精准地挑出所有夹鱼的,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速度快得像是几天没吃饭。柱间暗自点头——果然跟他猜的一样,这小子估计练了一早上,连饭都忘了吃。
真是不让人省心,柱间想着,不知道不吃饱就长不高吗?以后怎么超过我?
算了,谁让他是大哥呢。大哥就是用来收拾弟弟烂摊子的。
“对了,弟弟,”柱间忽然瞥见扉间手腕上的东西,愣住了,“你啥时候开始戴佛珠了?”
扉间没理他,直到把最后一口饭团塞进嘴里,才含糊不清地说:“上次在梦代遇到个路过的老和尚,他让我戴着这个。”
“可你从小到大连寺庙门都没踏进去过吧?”柱间一脸茫然,手却没停,飞快从托盘里抢了个梅子饭团塞进嘴里——别人的人生选择再奇怪,也比不上饭团的梅子香重要。
“说不定以后会信。”扉间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语气慢悠悠的,“我最近在考虑这事。”
柱间嘴里的饭团瞬间不香了,眼睛瞪得溜圆:“啥?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这个?你以前不是总说,忍者只信自己能摸到、能证明的东西吗?这话还是你当着爹的面……”
“证据缺失不等于不存在。”扉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显然不想又扯到他们爹身上,免得又吵起来,“忍者的命本就悬在刀尖上,每天都要跟无数没法证实、只能瞎猜的事打交道,非说只信看得见的,那才是坐井观天。”
“哦,是吗?”柱间撇撇嘴,语气满是敷衍,“合着你今天突然就开窍了?”
“当然不是!”扉间的反驳快得有些刻意,“我做任何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
柱间皱着眉打量自家弟弟,心里那点怀疑越攒越盛。这个年纪……该不会是到叛逆期了吧?可扉间平时看着最听话懂事,就算心里不服爹的安排,也只会闷着不吭声。不过最近爹确实逼他逼得太紧了……
柱间拼命咬着后槽牙,才没让嘴角的笑崩出来。终于等到这天了!
“我信你。”他故意板着脸,装出一副无比认真的样子,“希望你能从信仰里找到慰藉。”
扉间的脸瞬间垮了,眼神里带着点慌乱,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座位上弹开:“我没在找什么慰藉!”
“我信你。”柱间再也绷不住了,笑得肩膀直抖。
要是扉间真的开始叛逆,爹估计得原地炸毛。想想那场面,他就忍不住想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