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究不愿让符心好过的,在亭中下棋时忽然问符心
阙兰“姜赞下的毒,我闻着很像你曾经送我的香。”
那毒闻起来香甜诱人,花香扑鼻,像极了符心曾做的那味香,她之前做公主时有一段时间痴迷那味“咩萝香”,日日夜夜点着,直到不住地冒鼻血,一阵一阵的头晕眼花,恶心乏力,才终于撤了下去,换了禁宫中帝王专用的龙涎香。
她一时想,也许兄长总也是爱着她的,多少天子规制的物品,一应随她用,那些言官弹劾她的折子,也都居中不发,除了那三段身不由己的婚姻。
符心被她一语哽住,他眼皮上下抖动了几下,嘴唇也有些抽搐,那双弯眉微微蹙起,似有些愁肠百结。
阙兰明明看到他眸光中闪动着动容之色,可是当下一瞬开口时,符心却分外镇定,
符心“我那些香中多少掺了药材,可能散心毒中,有几味是同咩萝香撞了。”
阙兰却停下了手中即将落下的棋子,她从未告诉他,那毒叫散心毒;她也从没说过,那毒是与咩萝香相像,符心送过她许多种自制的香料,咩萝香,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
她之前怀疑的人,无非是皇后和兄长,以及卫寒姜赞罢了,却从没怀疑到表兄身上,如今符心不打自招,却叫她心底产生了动摇,她不禁疑惑,难道她做华池那些年,做的很差吗?
为何一个个至亲之人,都要戕害她?
难不成之前梁国百姓所言梁国上下,皆承君恩的话语,全部都是拿来骗她的吗?
她觉得心口又疼了起来,眼前端坐的符心面容渐渐虚晃,渐渐的叫阙兰都认不得了。
阙兰“表兄,你到底是李成周,还是符心?”
符心静默片刻。
符心“我剃度出家的那一刻,就只是符心了。”所以在这玉山寺中,我便是陛下的刀,陛下所指,皆为仇寇。
阙兰【惨笑】“表兄,我竟是你们的挡路石了吗?”
符心抿唇,低垂了眉眼
符心哑声道:“华池,你误会了,散心毒根本就……
阙兰却不肯听了,她拂过棋盘,大袖衫散落在石桌上。
阙兰“我也只是阙兰了,从今往后,华池便只是那个躺在皇陵里的华池,阙兰便也只是郧都阙家的阙兰了。
符心批的命已经誊写到纸上,阙兰命阿虞收起那张纸,便再不顾符心挽留,径自下了山。
符心是一路追出去的,直到山脚,漫天雨丝落下,阙兰在伞下驻足,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忽然发笑
阙兰“成周哥哥,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符心一震,想要再说什么,阙兰凝滞的背影又动了起来,飞奔到了马车上。
咔哒一声,阿虞放下了竹帘,阙兰那张惨白的脸便彻底看不到了。
阙兰“唔……阿虞,我本来没想瞒着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