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到了吗,小孩儿。”黄衣人在马上扬着头,看着叶烟。
这个小孩儿,看起来又瘦又脏的,怎么有胆子一直盯着他看呢?黄衣人想戏弄一下这个小孩儿。
叶烟不想黄衣人把他当小孩儿。
“我已经成年了。”
黄衣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叶烟会这么说。
“怎么没带发髻呢……”
叶烟也愣了愣。奥对,因为穷,买不起。
“没钱。”
黄衣人笑了起来。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笑到身子向后仰,几乎要从马上掉下去。
他边笑边看着他旁边的白衣男子,道:“尚之君,他是不是很像……”
黄衣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白衣男子似是很生气,“一点也不像。”
语气却又不是很生气,平平淡淡的。
黄衣人继续笑,看着白衣男子笑。
叶烟一直在看黄衣人。他看到黄衣人眼中的笑只是浅浅的浮在表面而已。
眼底深处是一片漆黑寂静,像是被打磨过了头只剩下磨砂表面不再光亮的宝石。
幽黑,空荡,无神。像是曾经遭受过什么一样。
叶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说:“没钱,你把我这车炭给皇上吧,然后带我去皇宫。”
黄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骑在马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小孩儿”。
像,太像了。简直和她一模一样。他眯了眯眼。
他转头再一次望着白衣男子。“你怎么看?尚之君?”
那被唤做尚之的白衣男子冷笑了一声。“季大人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了。”
黄衣人又笑了,笑意依然没有透到眼低。
“我觉着尚之君好像很喜欢这小孩儿,那便带回去吧。”
……
“这是我们大人给你的衣物,你沐浴过后穿着。衣服是大人小时穿的,可能不合适,你凑合着穿吧。”一个清秀的姑娘抱着一叠衣服递给了叶烟。
“大人?是那个唤作季大人的吗?”叶烟问。
“是我们柳尚之大人给的衣物。那个季大人……呵,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死太监罢了。”姑娘提道那个季大人,一脸不屑。
太监?黄衣人是太监?
……不知廉耻?
“怎么?”叶烟问。
小姑娘在犹豫。“算了……这个事……隔日晚上我给你细说吧,你既来了我们府,又和……那么像,想是和我们是一路人了,该知道的都得知道。现在我不方便说,要宵禁了,你休息吧,这是柳大人特地收拾出来的屋子了。”
“谢谢姑娘了。”叶烟说。
所以是什么事啊?和谁很像?
还有……黄衣人,唤做季大人的……是,太监?
……那又怎样。不知廉耻?
假的吧?他看起来脸皮似乎很薄,经不起开个玩笑脸就会红的样子。
而且……季大人一直在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笑的又不是真心的,像是假装不在意什么的一样。
叶烟想要看到黄衣人真正笑着的样子。一定比现在这样更迷人。
如果……不可能再发自内心的笑了,那,那不可能,不可以,他一定要让他笑。
……希望他笑着的时候,眼满光。
叶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看那黄衣人笑,但他知道,季大人不笑,他也笑不出来。
隔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