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一直一个人扛着，一定很累。”陌瑶说，“也许你也需要...找人聊聊。”

母亲沉默了很久，最后点头：“也许吧。”

早餐后，陌瑶主动洗碗。母亲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突然说：“下周三，妈妈请假陪你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我们找最好的医生。”

陌瑶的手顿了顿：“好。”

下午两点，陌瑶来到学校附近的公园。何肆已经等在那里，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在看什么？”陌瑶走过去。

何肆合上书：“《了不起的盖茨比》，语文老师推荐的。”

两人并肩坐下。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树叶开始变黄，风里有桂花的香味。

“昨天后来怎么样了？”何肆问。

陌瑶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说到母亲骂她“下贱”时，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何肆握住她的手：“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陌瑶点头，“但还是很痛。”

“痛是正常的。”何肆说，“重要的是，你选择了面对，而不是逃避。”

“我差点...”陌瑶没说下去，但何肆懂了。

“但你没做。”他认真地说，“这就够了。人不是看他想做什么，而是看他最终做了什么。”

这句话让陌瑶好受了些。是啊，她想过自伤，但最终没有。她想过放弃，但最终选择继续。

“你和你爸爸呢？”她问。

何肆苦笑：“吵了一架。他说我不务正业，整天管闲事，成绩也不进步。我说他除了成绩什么都不关心。”

“然后呢？”

“然后他摔门走了，去公司加班。”何肆耸肩，“典型。”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教育局的，小领导。”何肆说，“所以他特别在意我的成绩，怕丢脸。”

陌瑶想起家长会上看到的那个严肃男人，和何肆确实不太像。

“你妈妈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何肆平静地说，“癌症。所以我爸又当爹又当妈，但方式...有点问题。”

“所以你懂。”陌瑶轻声说，“懂那种...期望带来的压力。”

“嗯。”何肆点头，“但我也理解他。他一个人把我带大，不容易。只是我们都需要学习怎么沟通。”

两人在公园里走了一圈，聊了很多——关于家庭，关于未来，关于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

“有时候我在想，”陌瑶说，“如果星星真的能听见愿望，它们会不会觉得人类很贪心？要健康，要快乐，要被爱...”

“星星不会觉得贪心。”何肆说，“星星自己也在许愿——愿每个仰望它们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光。”

陌瑶笑了：“你真会说话。”

“跟我妹妹学的。”何肆也笑了，“她总说，星星是宇宙写给人间的情书。”

离开公园前，何肆给了陌瑶一个小盒子。

“什么？”陌瑶疑惑。

“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个星星形状的吊坠，银色的，很朴素，但很精致。

“这是...”

“生日礼物。”何肆说，“你身份证上的生日是下周三吧？”

陌瑶愣住了。她自己都快忘了，何肆却记得。

“谢谢...”她的声音哽咽了。

“不客气。”何肆帮她戴上项链，“以后每次看到它，就记得——你是一颗星星，即使在最黑暗的夜里，也值得发光。”

回家的路上，陌瑶摸着胸前的星星吊坠，心里暖暖的。母亲在家等她，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

“妈？”

“提前给你过生日。”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下周三要去看医生，可能没时间。”

蛋糕很小，只有巴掌大，上面用奶油歪歪扭扭地写着“瑶瑶生日快乐”。陌瑶知道，母亲不擅长这些，但她在努力。

“谢谢妈。”陌瑶拥抱了母亲。

晚饭后，母女俩一起看电视。是一部老电影，关于家庭和解的故事。看到一半，母亲突然说：“瑶瑶，妈妈想跟你道歉。”

陌瑶转头看她。

“不是为昨天的事，”母亲说，“是为这些年的事。妈妈总是用错的方式爱你，总是给你压力，总是忽视你的痛苦...对不起。”

陌瑶的眼泪掉下来：“妈...”

“妈妈在学着改。”母亲握住她的手，“给妈妈一点时间，好吗？”

“好。”陌瑶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