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的故事？”
“嗯，如果可以的话。”
学园祭的结束，宣告着一学年内第三期假期的到来。
我在和千帆小姐通话，希望能从她那里知道一些关于诺——我的室友的事。
“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
“额外的无用心思都不会有的。”
“哈啊。”
她是将某款罐装饮料一饮而尽了吗？
“是哦，水蜜桃口味的碳酸饮料，罐装的。”
我有说出来吗？
“关于澪；小朋友，你目前知道多少呢？”
“她的名字和性别。”
“哦，你真的有了解过吗？”
“千帆小姐说的是……她的性别？”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啊，小朋友。难不成看透别人的性别还需要慢慢琢磨吗？”
我走到茶几桌旁倒了杯水。
“她的名字。”
“名字？”
“在电话里不一定说得清楚，找个时间出来，我跟你详细聊聊。”
“明天下午三点半，厚居南边的街上有间叫‘那里’的咖啡馆。约在那里可以吗？”
“哦？这么迫切地想知道啊。明天放假？”
“对。”
“好吧，小朋友，那就约定时间见咯。”
“约定地点见。”
挂断电话，再次确认家门锁了之后，我拿着水杯回到房间里。突然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出翻盖手机。
十二月十三日：
消化用的器官要处理干净啊，务必要处理干净！要是吃到带馅的可不太好。
噗！刚入口的水喷了出来，我连忙拿纸擦了擦墙壁。
有点可怕。
十二月十四日：
带血的肝脏并不需要完全清洗干净，只需妥善处理，一点点血腥味也能令人——如痴如醉。
嗯？不洗干净的话，吃下去不会有事吗？
今天的消息还没有发来，兴许要晚点吧。
次日，从朦胧中醒来。
放在床头桌上的翻盖机没有消息通知。
会不会是……
我发送了条消息，内容是：
“抱歉，这两天有些事，忘记及时回复。”
紧盯屏幕等了五分钟，没有收到回复。我拿起来放回抽屉。
七个小时过去了。
走进“那里”，在不大的店里面快速扫视了一圈：千帆小姐坐在离门最远的靠窗座位。
“来晚了呀，舞涟小朋友。”
千帆小姐笑嘻嘻地把菜单递给我。
“得劳烦请客了呢。”
“诶，我没迟到吧？”
拿起手机，现在的时间：15:30。
“在你进来之前，就已经三十分了呢。”
“诶——这样吗。”
“所以——燕麦丝绒拿铁，谢谢咯。”
服务员端上拿铁和黑咖啡。
“千帆小姐，请说吧。”
她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袋，说：“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接过文件袋，我推开纽扣。
文件袋里装着几份新闻报纸、几张照片、还有一份资料——是一位名为叶月诺的22岁男性的个人资料。
“这是……”
待我抬头，千帆小姐捧起咖啡杯细细品味；她的桌前多了六、七包撕开的砂糖包。
不会感到腻吗？
“澪的姓氏是叶月，她本有着十分开朗的性格和一位敬爱的兄长。”
“过去的她……”
千帆小姐轻轻放下咖啡杯。
“止于三年前。”
“跟这则新闻有关？”
这份报纸头条刊登的新闻——著名景点处：一辆轿车坠毁山脚，一死一伤。请注意雨天的行车安全。
“嗯，当时在车上的是我和诺。”
“啊……”
“死去的是诺。”
“澪的性情大变是在诺的葬礼前后，那期间她曾消失了两日。澪回来后便以‘诺澪’这个名字自称，而且与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差，所以他们就把她拜托给我照顾了。”
千帆小姐抽出另一份报纸，指了指右下角的内容。
“一女性于自家公寓中自杀无果。”
“这是澪的一位朋友，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已经把关于她的信息用邮件传给你了。”
“我能做什么吗？”
“去找到她，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走在回厚居的路上。
内容是：霂春榕，患有轻度精神疾病。现居于圣台所医院进行治疗。
她是姓霂还是霂春？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一棵树。
“圣台所医院？”
点开浏览器进行搜索，网上好像只能找到一家圣台所医院，地点在恒新区……跟我当前所在地隔了两个区，就算搭地铁也要一个小时。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厚居门口。
话说，诺……会允许别人影响她的生活吗？叶月澪，会允许别人干涉她的人生吗？
搭上门把的手落下，自然垂在身侧。
我……有资格这么做吗？以及……是否有这么做的必要？
我……
一个小时后，我走进圣台所医院的住院部，走近前台。
“您好，请问您是来探望病人的吗？”
“是，我找霂春榕。”
“您是霂春小姐的……”
“我是榕的朋友。”
“霂春小姐的在三楼的3F04号病房，需要联系她的护工为您带路吗？”
“不必麻烦，我自己走就行，谢谢了。”
“请您慢走。”
走出电梯来到三楼，一个熟悉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走入电梯。
“诶，渡内老师？”
“嗯？舞涟同学？”
电梯门关上了。
……
老师怎么在这？巧合吗？
我很快找到了3F04号病房。靠近时；隐约听到柔和的歌声响起，似莺声雀语。
虽然不是很想打断，但仍敲了敲门。
“请问，方便打扰一下吗？”
“请进。”
走进病房，房间内的装饰只有简单的白色，唯一的色彩是病人床头桌上花瓶里那朵孤零零的水仙。那抹亮丽的绿色，无力地给予此处难以感受到的温馨。
“我们认识吗？”
穿着病号服的她发问到。
“在此之前并不认识。”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我。
“哦？”
“我叫舞涟复，你是霂春榕小姐吗？”
“是的，不过称呼我为‘小姐’就不必了。那么，是有什么事吗，舞涟复先生？”
“有点事想跟你聊聊，现在方便吗？还有，也请别叫我‘先生’。”
“哈哈，好吧。现在很方便哦，是什么事呢？”
霂春榕笑的时候会眯起眼睛，脸颊上也泛起淡淡的酒窝，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澪，叶月澪的事。”
“什……”
她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微笑。
“那么，是关于澪的事，关于叶月澪的、什么事呢？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笑容一扫数秒前的善意。
脊背上传来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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