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隐藏在山中的一所陆军军事基地里,不少亚兰兵已经开始了繁忙的抢掠工作,在此进进出出。伊德莱希正隐藏在附近的树林中监察情况,通过通讯表作总指挥。他们已经把两所武器基地掠夺一空,这是第三所。
“全体成员听着,务必小心行事,切勿误触任何机关,如果引发核弹爆炸,我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抢掠工作进行得如日中天,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枪响,一名亚兰兵倒下了。全体士兵霎时进入警戒状态。
“竟然有埋伏。”伊德咬了咬牙。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远处的树丛里窜了出来,她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在树枝之间灵活地纵横跳跃,瞬时间她腾跃至所有亚兰兵头顶的空中。
与此同时,所有的亚兰兵都瞄准了她同时开枪,顿时,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女人只是从容地笑了笑:“太慢了。”
她向着斜下方翻腾,在飞弹的罅隙之中稳稳落地,子弹又紧随其后对她穷追不舍。可女人迅疾得颇像一只猎豹,任铺天盖地的子弹也打不中她。很快,她便深入敌军之中,两把短刀的锋芒交错成一道道弧线,鲜血的喷溅伴随着一声声尖叫。
此时的亚兰兵群龙无首,不管是敌是我,只得乱枪扫射。而女人如穿梭其间的一束风,所经之处则鲜血四溅。
正当这时,天空下起了暴雨,随着最后一发子弹的打出,混乱也结束了。天黑了,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暗处的娄云熙笑了笑,“干得好,茜维伦。”
他早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伊德莱希,正在找时机下手,而现在,正是好时候。
伊德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尸体,正想拿出通讯表向总部汇报,却被一把手 枪抵上了后脑壳。
“好久不见,伊德莱希.亚维。”
看来和娄云熙干一架是不可避免了。
伊德冷笑了一声,举起双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再转过身对视上娄云熙寒气渗人的眼睛。
“我只是个旁观的路人。”
娄云熙不为所动。
就此,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雨也越下越大。
不知对峙了多久,霎时间,伊德莱希一把抓过娄云熙的手腕,把他给拉了过来,给其腹部来了一记狠狠的膝踢,又趁机把他手中的枪甩向一旁。
娄云熙强忍疼痛,顺势还击,钩踢其头部,左右手相继勾拳,最后使出旋风踢,把伊德踢倒向一旁。
伊德佝偻着身子,抹了抹嘴边的血,用不屑的眼神瞪着娄云熙。
娄云熙面不改色,又毫不留情地补了几拳头,伊德不甘示弱,两人就此在暴雨中厮打了起来。不料娄云熙明显占了上风,很快,伊德的体力便已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打下去,情急之下,他随手拾起了一旁的树枝,尽全力刺向娄云熙。谁知对方身子一侧,树枝刺破了其背部的衣服,伊德顺势扯下了一片布料。
于是,刻在娄云熙背上的一小片海螺花纹的纹身暴露了出来,正当此时,一束月光正好透过树叶照亮了他背上的那小片纹身。
伊德恍惚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他最熟悉不过,那纹身是很久以前,他亲手为自己珍视的一个人类男孩刻下的,而那男孩的名字,至今还刻在他的心头——
“颜希……?”
他不会记错,他朝思暮想了十年的名字。
此时的娄云熙已然拾回手 枪,瞄准了他,正要扣下扳机,当那一瞬间听到伊德轻声的叫唤,射出去的子弹偏了,只打中了伊德的琵琶骨。
可很不幸的是,娄云熙早已在子弹上涂了麻醉剂。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曾经的名字。”娄云熙放下了手 枪。
自从他十二岁时父母双亡以来,由于父亲生前招惹上了不少瘩子,总会有人上门来找他麻烦,他便改了名换了姓,离开了老房子。所以知道他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他儿时的故友。
可奇怪的是,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于以往的印象。
伊德一边用那炽热的目光注视着他,一边紧紧捂着伤口,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他靠近。他眼睑下的几条水痕,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留下的。
尽管暴雨使视野中的光线变得朦胧,但娄云熙一样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那灼热的视线。他望着伊德,心中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动使他无法动弹。
正当他距离他只剩下一步之遥,药效彻底发作了,伊德无力地向前倒去。
娄云熙连忙伸出手接住了他。
“伊德?”
“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伊德埋在他的肩头,那深沉的语气蕴含了十年来他所承载的思念、痛恨、无奈与心酸。
语毕,男人便昏厥了过去。
在昏厥的那一瞬间,他又梦回到十四年前的那个下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