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站起身，眉头紧锁。楚韵果然来过！而且何宏宇失踪的时间，与人皮案案发时间高度接近！线索指向越来越清晰，但人却消失了。
“张姐，现在怎么办？”宋卫迟低声问。
“找！”张月斩钉截铁，目光投向老乞丐指的方向，那条通往城市更肮脏角落的狭窄巷道，“他常在这一带活动，肯定有落脚点。去问问周围的店铺、小旅馆，特别是那种最便宜的、不用登记身份证的。”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这条后巷狭窄潮湿，两边是破旧低矮的平房，开着一些廉价的杂货铺、小吃店和灯光暧昧的发廊。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油脂和廉价香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张月走进一家挂着“便民招待所”破旧灯箱的小旅馆。前台是个嗑着瓜子的中年女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姐，找人。”张月亮了一下证件。
女人这才慢悠悠地抬头，看到证件，眼神闪烁了一下：“警官，啥事啊？”
“见过这个人吗？”张月拿出何宏宇那张模糊的偷拍照，“脸上有疤，背着把破吉他，流浪歌手，叫何宏宇。”
女人凑近照片看了看，撇撇嘴：“这丑八怪啊…有印象。以前偶尔来，住最便宜的通铺，十天半个月也来不了一回。最近…没见着。”她吐掉瓜子壳。
“他平时除了唱歌，还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张月追问。
“他？”女人嗤笑一声，“穷得叮当响，还丑成那样，谁找他啊？就他那嗓子，鬼哭狼嚎的，不把人吓跑就不错了…”她话没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哦，对了，前阵子倒是有个怪人问过他。”
“怪人？怎么怪？长什么样？”张月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
“就…感觉怪里怪气的。”女人回忆着，脸上带着点嫌恶，“大热天的，裹得严严实实，戴帽子口罩，说话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像个见不得光的耗子。就问了一句‘那个疤脸唱歌的还在老地方吗’，我说不知道，他就走了，神神秘秘的。”
不是楚韵！张月心头警铃大作。除了楚韵，还有人在找何宏宇！这个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具体哪天？”
“那可记不清了，好些天前了。”女人不耐烦地摇头。
张月走出小旅馆，脸色凝重。阳光被两边的高楼切割，巷子里一片阴翳。宋卫迟从另一家杂货铺出来，对她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收获。
线索似乎在这里中断了。何宏宇像一滴水，消失在城市最浑浊的缝隙里。
就在这时，张月的手机响了，是齐千礽。
“齐队？”
“何宏宇不用找了。”电话那头，齐千礽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的愤怒，“技术科刚比对上结果。孤芳自赏车库那具人皮……DNA属于何宏宇。”
嗡——
张月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她猛地抬头，看向这条肮脏后巷的尽头，那片被阴影吞噬的黑暗。那个在通道口嘶吼着破碎歌声的、丑陋的流浪歌手，他的皮，此刻正套在那个冰冷的人体模特身上，穿着那件鲜艳刺眼的蓝黄碎花裙，在聚光灯下被无数人窥视！
猎手（Hunter）楚韵，她痴迷的“丑陋灵魂”……被“净化”了。以一种最残忍、最扭曲的方式。
而那个在案发前鬼鬼祟祟打听何宏宇下落的“怪人”，又是谁？是“人皮俱乐部”的另一个成员？是楚韵的帮手？还是……那个刚刚在社交媒体上向江以示爱、工作室里珍藏着江以头发的顶流巨星陆之初？
丝线，正在收紧。而黑暗深处，似乎有更多冰冷的眼睛，在无声地窥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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